鍾馗天找陳摶問情況,自然是沒有結果的,因為陳摶在「睡覺」!可是,為了自己的酒鬼,他又不得不等待。陳摶如果真的是在天庭雲台宮倒還罷了,鍾馗耐心地等他十天半月也總算有個時候。可惜,雲台宮只有陳摶的身子,這一睡,可就不止十天半月那麼簡單了!
鍾馗不耐久坐,閒來無事,只好牽著白澤在雲台宮院子裡溜躂,陳摶的雲台宮果然別具一格,不同於一般的宮殿。這裡路面青石鋪地,本來應該是平整的石面,但是不知為何地面卻有無數個小坑;草坪之種了幾棵參天大樹,但是樹幹有如蟲蛀一般,有著無數個小洞。
鍾馗無聊在陳摶院子裡閒逛,卻恰巧不巧碰了和八仙之一的呂洞賓。呂洞賓也是閒著沒事,想找陳摶下棋,可是一連十多天陳摶都沒有睡醒,沒辦法,他只有認死理兒,天天來!有時候一個時辰就跑了八趟。當然,這是因為天庭的一個時辰相當於凡間的一個月。這次現陳摶院子裡有一個黑炭頭,不得不讓他特別地關注一眼。
「咦!這莫不是鬼王鍾馗麼?」呂洞賓一進門就現了府院草坪溜躂的鍾馗,於是驚訝了起來,「你什麼時候調到天庭了?」
鍾馗一見呂洞賓,馬也打起了招呼:「原來是仙……小王這裡有理了……」
「有理有理!」呂洞賓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連忙還了一個理。不過,在他拱手的一剎那,現了鍾馗後面一團白色的東西,定睛一看之後,又驚訝了起來,「喲!才幾天不見,你被革職啦!怎麼在給陳摶放羊?御馬監弼馬溫手下還可以添置一個副官,改明兒我啟奏玉帝,把你調過去……」
這一番熱情的話本來應該是暖人心的,不過此次並沒有起到暖人心的地步。鍾馗受不了呂洞賓那一臉的熱情,於是打斷了他的話,道:「仙嚴重了,我並沒有被貶,也不是在給陳摶放羊……」說著,他攏了攏白澤,想讓那傢伙跑一邊兒去,不過,白澤沒有那麼聽話。鍾馗這一拉一扯的,再加白澤極度的不配合,那造型反而更像是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情被人現了,然後又故意窩藏證據的樣子。
「那……這是……」呂洞賓愣了片刻,然後若有所悟地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是不是玉帝又要成立一個御羊監?那你不應該在這裡放羊嘛!自打天蓬下界之後,天河水域一直沒人管,那裡水草豐盛得很……」
「這個……不是這樣的……」鍾馗見解釋不了,乾脆也不解釋了,「我本來是有些事情要找陳摶仙請教的……只是不巧他在睡覺……」
「十多天了,他還沒睡醒?」這次換呂洞賓驚訝了,「難道還要我再忍幾天?整個天庭懂下棋的怎麼就只有他一個人呢,我可是憋了十幾天的棋癮了阿……」
「嗯?」鍾馗愣了一下,「好像……南極仙翁擅長下棋……」
「那老貨,棋品太差!強驢一頭,沒什麼意思!」呂洞賓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既然圖南還沒睡醒,只好下次再來了……」說著,他轉身又要離開這裡!
鍾馗見呂洞賓要走,馬出聲制止了他:「仙且慢!小王有一事想詢問一下……」
「什麼事?」呂洞賓有點疑惑地轉過了身,「不會是讓我喊醒陳摶!?我自認沒那個能耐,他要醒要睡不由外人!」
「小王不是這個意思……」鍾馗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道,「小王此次天庭是來打聽一下關於陳摶仙的一些事情……現在他久睡不醒,而小王下界又有俗物纏身,不能耽擱太久。所以,我想煩請仙代為解疑……」
「噢!有求於我啊!」呂洞賓恍然大悟,「可以,先陪我下兩盤棋,能贏我我就幫你解疑!」
「這個……」聽了呂洞賓的條件,鍾馗有點遲疑了。畢竟嘛,聽他口氣,南極仙翁那樣的高手和他比起來都尚且不如,更何況自己這點微末的棋藝呢。一時間,他踟躕了起來。
「不同意?」呂洞賓見鍾馗面有難色,以為他實在抽不開身,於是開解道,「如果你實在俗務纏身的話,不妨先下去辦事。圖南這邊我替你盯著,等他醒來我跟他說一聲,就說你來過……」
鍾馗一聽,以為呂洞賓下了逐客令,於是連忙解釋道:「小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久聞仙棋藝高,小王怕不能獲勝……屆時輸了又當如何?」
「輸了?」呂洞賓先是一愣,然後釋然,「輸了就輸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話雖然這麼說了,但是他心裡可是有著太多的疑惑。輸?這個字眼向來都是自己用的,縱橫棋壇千百載,至今一把沒有贏過。如今遇到一個還沒開戰就先說輸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莫非,這個鐘馗真是菜青蟲一隻,連自己這菜鳥都能菜到的對象可是不多見啊,看來這次十有是賺到了!
「這個……好!」鍾馗也沒有多思考什麼,正應了呂洞賓的那句話,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過煩請仙手下留情……」雖然同意了下棋,但鍾馗還是留了一個心眼的。呂洞賓下棋成癮,而且還好像打遍天庭無敵手的樣子,估計是高手中的高手,自己一定要表現的弱一些,好扮豬吃老虎……
「留情?」呂洞賓第一次聽別人求饒,心裡頓時樂開了花,「三局兩勝……啊不!五局三勝……五局三勝!」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菜青蟲,怎麼也要多蹂躪幾把才是!
「這個……」鍾馗的大腦在高運轉著,如果只是一把的話,自己扮豬吃老虎興許還可以贏,要是三局兩勝或者五局三勝,那麼情形可能就對自己不利。想到這裡,他馬制止了呂洞賓,「仙,小王的確有要事,咱們一把定勝負如何?如果仙有意,咱們日後再繼續……」
「一把?」呂洞賓皺了皺眉頭,隨即釋然,「看在你俗務纏身的份……好!一把就一把,下次見到你再殺個天昏地暗……」說著,呂洞賓擎起降魔太阿神光寶劍,暗中念了一句口訣,只見這劍脫手而去,飛半空。劍光閃過,頃刻間,這附近板石地面多出了一張棋盤!
呂洞賓施展的這一手絕活,唬得鍾馗是一愣一愣的,口中暗暗稱妙:「仙手法絕妙,棋盤是有了,只是這棋子……」
「棋子簡單……」呂洞賓雙手同時伸起中食二指,面對寶劍,他雙臂左右交叉,然後功,同時往兩邊拉,只見空中懸著的雙劍隨著他雙手的分開而一分為二。
鍾馗知是法寶,因而也不甚驚奇,只是不知他要做什麼。當然,他更不好意思去問。結果很快明瞭了,只見呂洞賓雙手操作二劍,一把叮叮噹噹的敲著石板地面,一把慼慼喳喳地敲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沒多久,一石一木兩堆棋子就這麼誕生了!當然,這個時候鍾馗才明白了陳摶府中地多坑、樹多洞的原因……
「石子木子,相當於黑白子,石子先行,我讓你先挑棋子……」呂洞賓儘管不是棋藝界的高手,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儼然有著一股高手風範。當然,這也許是和高手經常混在一起的原因。
「我選石子……」誰都知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儘管鍾馗是要扮豬吃老虎,但是還是要先占一分優勢再說。
呂洞賓左手虛指,將石子凌空提來,放到了鍾馗面前,道了句:「請!」然後,自己也走到了棋盤的一邊坐下。
「卻之不恭了……」鍾馗拱了拱手,走到了棋盤的另一邊,伸手拈起一子,中食二指力,將石子甩到了棋盤,穩穩落在了左角星位。
鍾馗落子,呂洞賓當然也不會閒著。開始的棋路沒有那麼複雜,也不需要太多的考慮。只見他右手平伸,一個木子緩緩飄到手中。信手一甩,佔據對稱的一個星位。二人手來手往,手起手落,棋子也是如戰鬥機一樣滿盤飛翔。這邊石子一震,震出沒氣的木子三個,那邊木子一落,擊飛沒氣的石子一雙。兩邊各依形勢,鬥得是難分難解。
就在鍾馗石子再落,又要k掉木子之時,呂洞賓伸手阻止了他!原來,這一子落下,呂同學經營了半天的腹中地帶就要盡落人手了。士可忍,孰不可忍!於是,他厚著臉皮要求悔棋!
迫於小呂同學淫威,也正是自己有求於人。於是,鍾馗選擇了退讓,讓他悔棋。並且再三聲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呂洞賓得到了生機,下棋自然是步步謹慎,倒也沒有什麼大錯。可正在他要得意的時候,鍾馗棋峰一抖,牽絲連帶地又殺向了他經營已久的老窩!是可忍,孰不可忍!小呂同學再度攔住了鍾馗落子的右手,申請悔棋……
利益所迫,鍾馗再度退卻,允許了他悔棋!並且聲明:再一再二不再三!可是,當鍾馗再次想要包抄腹中地帶時,小呂同學再度坐不住了……一盤棋,就這樣悔棋再下,下了再悔棋。看樣子,想要一個結果,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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