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光波!
畢宿正要把天師劍插進泥土裡,驚覺黑色光球已射到身前。明知道實力不及對方,開始戰鬥以來倚賴軟屍築成牆壁保護自己的畢宿,千鈞一間決定賭上一鋪。
大概自知已無勝算,畢宿只想與凱甚至崑崙宮王石俱焚。
就算死,我也要把這裡所有崑崙道士的屍骸變做屍魔!這是畢宿在剎那間的想法。
當畢宿把天師劍刺進泥土,還未動甚麼屍變**,那黑色光球已正面擊中他的胸口。畢宿向後直飛,在空中散落許多星宿羽衣的碎片,而那把天師劍也拋上了半空。
畢宿重重的摔到地上,把一大堆墓碑壓毀了。加上那些乾屍從地底爬出來時翻開的泥土,崑崙宮這片墓地簡直千瘡百孔、一塌糊塗,要重新整理不知需要花多少時間。
畢宿沒有死去,雖然他胸前的羽衣已經粉碎,但拜它所賜,黑暗光波的威力被抵銷不少,畢宿雖然傷重,仍未至於立即就死。
不過沒了星宿羽衣保護,畢宿若再挨一記神技,只怕得一命嗚呼。
龍虎鋼彈!
龍捲風!
一陣仙力爆從身後傳來,凱回頭望去,只見拉比和虎牙正使出神技,把前面的乾屍擊碎。
哪來這許多噁心的東西?虎牙走了兩步,又使出一記背摔,把從從後抱著他的另一具乾屍摔了開去。
這些好像是的人類,但沒有生命……為甚麼會動?拉比再次使出龍捲風,把五六具乾屍捲上半空,絞成碎片。
是偏門的法術!凱得到兩位強而有力的支援,即使還有十來具乾屍,卻也不放在心上:這畢宿搞出來的玩意,差點要了我的命。
畢宿看到虎牙和拉比,自知再無勝望,唯有把全身星宿力量集中到雙臂上。
凱覺了畢宿的意圖,沉聲喝道:畢宿!勝負已分,你要自取滅亡嗎?
我只有用盡全力……無論是用法術驅動乾屍,還是現在這最後一擊,我也是用盡所有力量來擊倒你!畢宿那陰邪的星宿力量已燃燒到極限:你可能覺得我使用那些法術只是取巧,我卻是為了消滅你而不擇手段!
凱右手造出一團黑色光球:到了現在,你沒可能成功,也要這麼做?
畢宿雙掌掌心燃起一團青色火焰:還說來作甚?我不為茅山、不為天界、不為自己……吃我一記玄陰鬼火!
黑暗光波!凱把束勢已久的黑暗光波向畢宿擲出,瞬間吞噬了那青焰,然後擊中畢宿,把他胸腹轟穿了一個大洞。
你打到一個星宿神將了!拉比走到凱的身邊說道。
這才是白龍四斗眾之一。虎牙豎起了姆指:加上這數人,二十八宿差不多都沒了吧!
凱沒心情說話,望著伏在地上的畢宿默然不語。這一戰並非特別難打,凱的實力根本在畢宿之上,他也沒有真正處於下風,最大的危機便是害怕會耗盡靈力,讓畢宿有機可乘。然而,凱卻覺得這場戰鬥是他有生以來最慘烈的一場。
凱,這些……這些東西要怎辦?虎牙拍了拍凱的肩頭,說:要我們將之全部打散嗎?
還有十餘具乾屍在墓地上蕩來蕩去,想要襲擊他們。
這些人生前都是崑崙道士,無辜被畢宿利用。凱說:畢宿的銅鈴只是驅動它們的媒介;喚醒它們的媒介,是畢宿自己的血。只要畢宿死去,它們自會變回一般骸骨。
趴在地上的畢宿雖然無法動彈,但聽到凱的說話,身子還是震了一震。
那麼……虎牙避開一具接近他的乾屍,對凱說道:我們要趕去幫忙主人了!
凱點了點頭,虎牙和拉比便向墓地外面走去。
你聽從王天君的命令來對付我們,又為了茅山和崑崙的恩怨而大肆破壞。但直到最後,你為了甚麼而捨生?凱走到油盡燈枯的畢宿身旁,蹲下去問:你用盡全力,為了甚麼而戰?
畢宿最後說過,他的戰鬥不為茅山,不為天界,也不為自己,更不會為了正義。
是王天君說的……
面對這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凱搖了搖頭,說道:為了王天君而死,實在不值得。
畢宿伏在地上,凱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卻聽到他那難聽的笑聲。
凱眨著那對沒有眼白的眼睛,說道:無論王天君說甚麼,你不用也不應戰死在這裡。宇宙的意志必然還有其他方面需要你的力量,對付主人和我們並不是星宿神將的任務。
誰理會甚麼任務不任務,畢宿似乎想用手臂支起上半身,但他已沒多餘的氣力了:只要是王天君的指示,我就會聽從……
畢宿說到這裡,腦中回想,王天君的吩咐猶在耳邊:就算犧牲性命,也得阻止納蘭龍他們上靈秀峰!能夠消滅他們其中一人,也是好的……
凱不明白畢宿的意思:王天君值得你信任嗎?
畢宿用微弱的聲線反問凱:你不也是死心塌地跟隨著納蘭龍?
凱覺得不能拿這個來比較:沒錯,以前則是跟隨敖玉主人……難道說你對王天君的感情和我們對主人是一樣的尊敬?
虎牙和拉比走到墓地外面,停下來回望著凱和畢宿兩人。
不一樣。畢宿的說話教所有人都楞住了:我愛他。
呃?凱想要扶起他,最後還是沒有這樣做:對不起……你說你對他怎麼了?
我愛他!我深愛著王天君。
虎牙和拉比互望著對方,神情很是懷疑。虎牙在人世界生活了半年有多,拉比也有兩個月的時間,但是卻沒有這方面的認知。
凱也是一樣:我以為你是男人……還是我搞錯了嗎?
我當然是男人!畢宿的聲音響亮了些,可能是迴光反照吧!
我記得雷部二十四天君全是男人?凱抬頭用眼神向虎牙詢問。虎牙攤開手掌,道:有個女的,但王天君是男人。
呀!金光聖母。凱記得有二十四天君中確有這樣一個人,對畢宿說道:我不知道你的心情,大概就是所謂愛情吧!連轉生修羅也推崇的人類情感,只是你與王天君?
有甚麼不同?你在納蘭龍身上會得到其他?
嗯,我從主人身上得到的是正義和相信,還有很多別的有意義的東西。凱說道:你和我同是追隨其他人,但用心不同呢!
畢宿乾笑了兩聲,聲音再次轉弱:你要笑我嗎?
我們精靈雖然分陰性和陽性,但無須透過交合而生,因此你的那些喜好我無從感受。凱站直身子,冷冷說道:但是天地分陰陽,萬物孕育其中,這就是天道……我從沒聽過其他生命有這種怪異的情感,你這是違反天理。
嘿!精靈是中性的嗎?畢宿喘著氣,道:你很有潛質當一個跟我一樣的同志呢!
凱轉身離去,邊走邊說道:陰性精靈和陽性精靈不能算是兩性……我雖然知道你的想法,但卻永遠體會不到你的心情。
虎牙和拉比等他走到身邊,虎牙說:你理他做甚麼?
畢宿在戰鬥中用了許多差勁法術,但誠如其言,他是非常認真。凱沒有停下腳步,逕自往前走去:我只想知道一個人認真的原因,沒想到是這種齷齪的事情。
虎牙搔了搔後腦,與拉比快步跟著凱向靈秀峰前進。
墓地之中,還有數具乾屍搖搖晃晃的站在那兒,沒有鈴聲驅動,沒有目標攻擊,它們不知做處。
趴在地上的畢宿,艱難地舉起一對拳頭,用盡餘力打在地上:可惡!
嘿!
聽到一聲夢縈魂牽的冷笑聲,畢宿不知哪來的氣力,抬起了頭,喜上眉梢:啊!是你回來了!
著黑色大衣的王天君徐徐步近,俯視著畢宿。
對不起!我沒能替您消滅納蘭龍等人……連凱也無法……
王天君擺了擺手,打斷了畢宿的自責:不用說對不起,反正你也要為此而負責。
畢宿一臉狐疑:那是……
王天君揮手射出一股光箭,貫穿了畢宿的身體,本已離死亡不遠的畢宿登時氣絕身亡。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噁心的想法?王天君滿臉不屑的神色,鄙夷的望著畢宿的屍身道:沒聽那個叫凱的黯精靈說嗎?這是違反天道的。
魔族與宇宙間所有生命一樣,也分陰陽二性,交合調和延續後代。王天君本來想著,或許畢宿這種畸形的執念能夠令他把茅山術揮得淋漓盡致──畢竟兩者也是令人倒胃的東西!但無論成功與否,畢宿竟敢在感情和思想上冒犯王天君,王天君早就打算殺他,要他為其腐朽思想付出代價。
隨著畢宿的死去,精血再無生氣,茅山術也都失去作用。那些早已死去的崑崙道士,至今再次得到安息。
龍魔和昴宿以最強神技互相攻擊,兩股驚人的力量在中間相遇,生強烈爆炸,形成了巨大的氣浪向四周迅擴散,把龍魔和昴宿分別吹了開去。
這一次較勁,可謂不分勝負,龍魔與昴宿的神技水平很是接近。龍魔在道行上雖然凌駕昴宿,然而真正的戰鬥反被昴宿稍稍壓倒。
龍魔的吞食天地已算是非常霸道的神技,想不到昴宿那招太陽風暴在能量輸出率竟接近百分之百──差不多可以把自身力量全部放。昴宿的星宿力量是那麼的神聖、那麼的凜然不可犯.龍魔的黑暗力量竟被比下去。
昴宿站穩了腳步,雖為未能打倒龍魔而感到詫異,但他還是很有自信:不管你是甚麼東西,在我的昴宿力量前只會變得微不足道,我這個才是真正神聖的天神力量!
龍魔知道不能大意,已束勢準備另一次攻擊:你是自戀狂嗎?還是你想證明自己擁有成為真正神將的材料?
昴宿亦知道自己取得優勢,在於他的神技威力稍勝,然而使出這種程度的神技,對星宿力量消耗極巨,不能久戰:別誤會了,我和其餘二十七宿不同,是否真正神將、是否能夠進身天界,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只是堅持自己的立場!
所謂立場是……
正義!我要伸張正義!
龍魔早已知道這個答案了:嘿!你認為甚麼才是正義?
我說過了,天神的意思便是絕對!昴宿雙掌出現了耀眼的光芒,是使出神技太陽風暴的先兆:而你們雖是神將,但違反比你們更高位的天神,那是罪不容赦!
龍魔料到昴宿只會使出太陽風暴,因為也只有這招才能壓倒他。龍魔心念電轉,想要思考出應付的方法。
昴宿雙掌*攏向前推出:這次取你性命──神技太陽風暴!
從昴宿的掌心出有如太陽般光輝奪目的巨大光幕,幾乎要籠罩整個競技場,破壞力比先前那一招又再提升了。別說讓它擊中,任何人只要心有邪惡念頭,只怕都會不戰而潰。龍魔雖然是暗龍,心裡卻沒有一絲怯懦,他一蹤而起,反向光芒迎了上去。
想要自殺嗎?看著龍魔衝進太陽風暴裡面,不見了身影,昴宿大是意外,不知道龍魔會否就這樣被太陽風暴所消滅。就在昴宿快要輸出所有星宿力量,神技進入尾聲之際,昴宿卻好像看見一條黑影在光芒中游動!
是神龍!那是一條黑色的龍影,即使早已知道龍魔身份,昴宿親眼目睹這神聖的形態,仍是一下子失去了自信,像個呆子般張大了口無法動彈。
龍魔衝出了太陽風暴,再次化為人形形態,來到昴宿的身前。儘管前後不過一秒鐘的時間,龍魔已經全身浴血。昴宿還沒反應過來,龍魔五指一張,變出了貴龍戟,往前一送,送進昴宿腹部:暗龍奧義.牙突!
昴宿被這凌厲一擊洞穿了腹部,近距離下星宿羽衣也無所用,貴龍戟在羽衣碎片和血花之中從昴宿背心穿出。
昴宿大叫一聲,雙手抓住貴龍戟,把它拔出來,催動體內僅餘的星宿力量:我要拉你一起死!
龍魔感到昴宿的星宿能量從貴龍戟傳來,火辣辣的教他幾乎想要撒戟,但那能量已是強弩之末,敗象畢呈。龍魔鼓動全身仙力,再次使出神技:牙突!
牙突的厲害並不在於度,而是在於其極旋轉,因此任何東西也會被其貫穿。昴宿受了重傷之餘,力量上無法再與龍魔匹敵,貴龍戟急轉下彈開了昴宿雙掌,再次刺進他的胸口。龍魔五指放開,貴龍便乘勢從昴宿背心電射而出,直插進遠處的石牆之上。
到這時候,昴宿受創極深,已是沒救的了。
可惡!可惡!鮮血從昴宿喉頭不斷湧出,使他連呼吸也有困難。但昴宿還不願放棄,伸手捉住龍魔的肩頭,好像這樣做便能把龍魔也扯進地獄一般。
犧牲自己維護正義,合乎你的美學吧!龍魔沒有推開昴宿,身上衣衫被他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你知道為甚麼會輸嗎?
昴宿滿嘴巴滿肚子是血,已不能說話,只能睜著眼睛望著龍魔。
正義和神聖並沒有絕對,就像你認為你是二十八宿中最神聖的戰士,而我是不祥的暗龍一樣……但無論是甚麼龍種,神龍也被認為是宇宙間最吉祥和最神聖的生命,而你只不過是人類而矣。
昴宿吐出一大口鮮血,抓住龍魔肩頭的五指緊了一緊:我……
我無意貶低人類,反正我的主人也是人類。龍魔目光更是冷峻:因為你狹隘的思想局限了你的力量,即使自神話時代開始昴宿力量如何神聖,到你手中只是徒具外表而矣。
我的正義……我的正義在哪裡……昴宿有點語無偷次,五指鬆開,挨著龍魔慢慢滑倒。
正義也是沒有絕對的。唯一恆久不變的,東西唯有天道而矣。龍魔低頭望著倒在他腳邊的昴宿:以前我和你一樣……不!我從來不執著正義,但認為天界是不能反抗的。但是敖玉教我學會了以自己的意志行事。八百年前敖玉違抗王母命令來到人間對付不死修羅,便是一例。
昴宿已是呼氣多、吸氣少:你認為你所作的事是正確嗎?
我不知道,所以要去查過究竟。龍魔冷然說道:在知道真相前,我不會妄下判斷,但現在只有繼續前進。
昴宿閉目不語,他的信仰、他的原則,已經蕩然無存。
讓我用最強神技把你打倒,作為對你的一點敬意。
即使龍魔不殺昴宿,以昴宿現在的傷勢,不用多少時間也會傷重死去。但昴宿作為一個戰士,在力量方面還有那種執著也贏得了龍魔的尊重,龍魔心想讓昴宿慢慢死去,倒不如親手殺了他。
昴宿仍然為自己動搖的信念而感到迷茫,不過龍魔能讓他快點解脫也是好的:若有神的話,能在我死後告訴我甚麼是正義嗎?
龍魔舉起右手,神技飛牙閃爪便要使出來。恰當此時,龍魔只覺眼前一花,已多了一個人類。
那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道士,一直站在老遠看著他們戰鬥。由於這小道士毫不起眼,而且氣息不強,道行不高,龍魔渾沒把他放在眼內,豈料這年青道士竟會突然出現,即使沉穩老練如龍魔也差點顯露了驚惶之色。
你是怎麼來到我前面?龍魔忍住了心中驚訝,沉聲問道。如果是一般移動,哪怕這道士度有多快,龍魔沒可能捕捉不到其動作。
道士答非所問:我要留著這人的性命,你就放了他吧!
甚麼!龍魔感到好笑,卻又笑不出來,因為此事太過突兀:這小道士的道行並不怎麼高明,甚至連虎牙也比不上,但他竟然擔當保護昴宿的角色,如此大言不慚,難道在旁邊看了這許久,還沒清楚龍魔的實力嗎?龍魔上下打量著這道士,冷冷問道:你到底是誰?
道教教主座下侍隨,道號飛揚。年青道士自我介紹,然後說道:奉教主之命,保護昴宿別讓他給殺了。
龍魔不問也知道他是崑崙宮的道士,知道了名字對龍魔來說也沒甚意義,唯一特別的是,證實了這個叫做飛揚的年青道士是聽從道教教主的指示行事。龍魔說道:星宿神將的出現對人類世界造成極大影響,他們在人間妄開戰場,傷害無辜,我們才趕來這裡,以求盡早解決事件。他們是不會輕易罷休,我只好殺他以絕後患。其實昴宿頃刻便死,我殺他也不過讓其早點解脫。
我不容許。飛揚道士說話直接倔強,令龍魔有點不高興。
為甚麼?
我教主吩咐下來,二十八宿是王天君的人,不好讓他們全軍覆沒。飛揚說道:況且昴宿傷勢雖重,我們有法子救治。
原來如此。龍魔相信飛揚的說話,卻不肯答應:但是星宿神將造出破壞諸神協定的事,何況戰鬥不容別人干預,這也是你們崑崙宮定下的規矩吧?
龍不是囉唆的人,但這個叫做飛揚的道士代表著道教教主而來,龍魔不能失了禮數,以免與崑崙宮交惡。因此飛揚雖是個人類,龍魔說話還是盡量恭敬。
飛揚卻不知好歹,反而得寸進尺:這人交給我,你只管到靈秀峰去闖宮,反正我們早就等著……至於你能否到三清殿甚至禁地,則看你的福緣了。
龍魔雖然多番提醒自己要心平氣和,到了此時已忍無可忍。龍魔不是口舌之爭的人,既忍不住氣,伸手便朝飛揚抓去。
飛揚萬料不到龍魔真會出手,驀地一驚,擰身便消失無蹤。
小雪的瞬間移動?龍魔先是一呆,轉念間卻已猜到了一二:不!是仙術!難道是空間轉移的高級仙術?
龍魔四處張望,想要找飛揚的蹤影,忽然背後傳來了氣息,龍魔反手一撥,恰恰格開了飛揚的拳頭。
飛揚無功而退,這才知道眼前人實非自己所能企及,一個轉身又在龍魔眼前消失。
沒用的!即使你能夠來去自如,以你的道行別妄想攻擊我。龍魔剛才是手下留情,否則飛揚早已被收拾了。而龍魔也識破了飛揚的仙術:你這是仙術中的五行遁術吧!在我眼裡不外如是!
飛揚在昴宿身邊出現,不再與龍魔糾纏,帶著昴宿用遁術脫逃。
糟!雖然龍魔看不上這種遁術,但是不懂得仙術卻很難阻截他。龍魔只能感應著飛揚的氣息迅遠離。
突然從地底傳來一下呼喝聲,飛揚在競技場外圍出現,把昴宿擲到地上然後再次鑽進地下。
龍魔跑到昴宿身前,他早已氣若游絲,仍然強笑道:我打了他一記白金拳。
你……
這是……我有生以來唯一有趣的事情……昴宿面如金紙,兩片嘴唇變成了紫色:或許你說得對,管它甚麼正義不正義……我只想這樣做……我寧願被你殺死……
看昴宿的微笑逐漸變得僵硬,龍魔歎了口氣,喃喃說著:你在最後維護了自己的尊嚴,並不是個笨傢伙。
龍魔!
凱、虎牙和拉比來到競技場,望到眼前情景,三人很有點吃驚。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戰況,但他們從氣息感應得知,龍魔這一仗絕不易打,只是沒想到會激烈至此──看龍魔的樣子,以傷勢來說雖沒地煞神一戰那麼嚴重,但渾身是血好不嚇人。
全都是皮外傷!龍魔見大家望著自己,淡然道:昴宿採取正面攻擊,是個堂堂正正的戰士。
他的力量比亢宿和鬼宿更強,凱說:我感應得到。
虎牙點頭道:嗯,難得這個昴宿肯與龍魔正面交鋒,二十八宿中一個也沒有。
凱是黯精靈,龍魔是暗龍,兩人均是使用黑暗力量的神將。他們分別以相反的理由被代表邪惡的畢宿和代表正義的昴宿選中作對手,而最後皆能戰勝敵人。那是因為正義和邪惡的分野並不在表面,而是在於內心的取向。無論凱還是龍魔,沒有把正義掛在口邊,但是他們的心,沒有被批判的餘地。
虎牙沒有龍魔想得那麼多,他揮動著手臂,振奮著說道:很好!我們白龍四斗眾再次集合了,要去幫助主人啦!
總算收拾了全部西方七宿,但不知道其餘三兩個星宿神將是否也在崑崙宮?
對於拉比的擔心,虎牙認為是多餘的:他們要來便來,我們也只有打倒敵人,繼續前進一途了。
難得虎牙此言不錯。龍魔點頭說道:我們走吧!
甚麼難得嘛!虎牙喃咕了一句,說:西方七宿已全軍覆沒,餘下的道士不難應付!
在與西方七宿戰鬥中,四斗眾各自掛綵,其中以虎牙傷得較重;凱則耗損了不少靈力;龍魔雖然滿身傷痕,都是皮外傷而矣;反而拉比傷勢最輕。龍魔不想虎牙和拉比因此而掉以輕心,告誡著說:崑崙宮的道士懂得仙術,大意的話要負上嚴重後果。
四斗眾全都不懂得仙術,除了龍魔見識較廣,身為黯精靈的凱在這方面也有所見聞:剛才我跟茅山道士出身的畢宿戰鬥,就差點被他的法術打垮,我勸你們兩人不要小看人類!
最強的兩人也這麼說了,虎牙只得收起輕慢之心,點頭答應。凱的一句說話,將會在未來的戰鬥中救虎牙性命。
緣著石階走上陡峭的山坡,納蘭龍到達靈秀峰第二個較平坦的所在,這裡和先前一樣,也是建有一座廟宇,規模和八仙宮差不多,把地面全都佔去了。
這廟宇古色古香,紅牆黃瓦。兩扇桃木大門緊閉著,兩邊各有一個窗戶,窗欞上的白紙像是新糊上去的,很上去很整潔。大門上也掛著一副牌匾,上面寫著的的是東華宮三個字。
納蘭龍對這東華宮是作何種祭祀毫無頭緒,他在門外嘗試用龍魂感應敵人所在,然而這東華宮附近雖有著許多氣息,卻很是自然,非但沒有比較突出的,甚至連那是甚麼氣息納蘭龍也說不上來。情況就像走進一大片森林之中,動植物甚至昆蟲也都散著各自的氣息,身在其中難以分辨。
敖欣曾說靈秀峰上有不少洞天福地,聚集天地靈氣、日月精華,最適合道士在此修真學道。納蘭龍沉思在這座充滿靈氣的靈秀峰上,想要*感應找出道士氣息,只怕很有難度,除非那些道士刻意暴露自己身份或正在使用仙力,否則只會徒勞無功。
納蘭龍回頭望向下面,還隱若見到八仙宮的一角,與及熊熊火光。敖欣的氣息依舊傳來,不見減弱,納蘭龍心中甚寬,再也不敢耽擱,轉身推開木門,走進東華宮去。
東華宮也像八仙宮一樣佔去了所有平坦的地方,若想繼續緣著石階上峰頂,要不就攀爬山崖,要不就穿過東華宮,從後門走出去。不能飛翔的納蘭龍唯有照做而矣。
這座東華宮內裡陳設非常簡單,比八仙宮更簡陋,只有一尊塑像和一個神壇,並且在兩邊牆壁掛滿了布帳。那尊塑像是用巨木雕塑出來,刻工不算精緻,卻給人一種神采活現的感覺。這不難理解,中國傳統藝術便是講求神似而非形似,但讓人單看一眼便震懾於其神采,這塑像也許是件無價之寶。
這時候納蘭龍自是無心欣賞,在廟裡轉了一圈,確定沒有半點人影。但領路的道士曾經說過,甚麼五宮三閣各有人打理看守,這東華宮怎會沒有人蹤?然而八仙宮前車可監,納蘭龍當然不敢大意,知道管理東華宮的道士會隨時出現,阻止他繼續上峰。
納蘭龍繞過神像,來到東華宮的後門,他揭開布幔,推開木門,便要走出東華宮。但當納蘭龍看清楚眼前一切,卻是僵住了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