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麗華瞪大眼睛望著楊木衣,滿臉驚疑。
楊木衣摸了摸臉上,笑道:「哈,是不是覺得我臉上的傷疤快沒有了啊。那是我從一個苗族老婆婆那裡討到的膏藥,很是管用,你看現在只有淡淡的一條了,估計再有幾天就完全消失了。」
蕭麗華看著楊木衣,遲遲的問道:「木衣,你和我老實說,你不認識下面那個姑娘麼?」蕭麗華一指吊腳樓底下低頭的白穎。
楊木衣仔細的看了看白穎,搖著頭,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那個姑娘很有名麼?她幹什麼的?」
蕭麗華盯著楊木衣的雙眼良久,見不是撒謊,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那你認識我麼?」
楊木衣呵呵一笑,拍掉蕭麗華指著自己鼻子的手:「幹什麼?我能不認識你,燒成灰我也認得你,你不就是我的好徒弟蕭麗華同學麼,怎麼,想欺師滅祖啊。」
白穎在下面叫到:「麗華姐,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蕭麗華望去,卻是不少苗族小伙在旁邊來回穿梭著,更有幾個苗族小伙拿起蘆笙悠悠的吹了起來。
蕭麗華回頭望了一眼白穎,對著楊木衣說:「額……我先走了,我會再來的。」
楊木衣愕然,看了看底下的白穎對蕭麗華說:「嗯,你安排好你那朋友就過來,我和你說,這苗族的酸湯魚糯米酒烤糍粑實在是太好吃了,你一定得嘗嘗。要不,你中午過來,我讓苗姬多弄幾個菜。要是你那朋友的事完了,讓她也來吧,苗族人是最好客的了。」偷偷趴在蕭麗華耳邊說,「不過你那朋友還真是冷啊。」
蕭麗華看著白穎點了點頭,然後往下走去。經過楊木衣的時候狐疑的再問了句:「你真不認識她?白穎!」
楊木衣重複著:「白穎?!嗯,不認識!」
蕭麗華低著頭走了下去,楊木衣在吊腳樓上還不時的熱情的揮手:「有空一定要常來玩啊。」
白穎拖著蕭麗華直衝沖的衝出了青木寨,旁邊一堆苗族小伙討了個沒趣,吆喝著散開了,青木寨如同小石頭投入寧靜的池塘,波紋蕩漾了幾輪後又恢復了平靜。
苗姬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眼睛紅通通的。楊木衣看著心疼不已,輕輕的拉她擁入懷中。苗姬仰著頭問道:「阿哥,你不會離開我的吧!」聲音是如此的不確定。
楊木衣輕輕的吻過她那雙大眼睛:「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的。」苗姬點了點頭,閉上眼睛,緊緊的拽住楊木衣的衣服。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白穎拉著蕭麗華走出了青木寨,出寨子不遠繞過一棵大樹,白穎就鬆開了拉著蕭麗華的手,蹲在地上,埋頭痛苦起來了。蕭麗華歎了口氣,伸手輕輕的撫摸在白穎的後背。
空曠的大山中,淒美的女子哭聲,若讓附近的村民聽見,又可以作為長達數年的談資了。
蕭麗華看著哭聲漸漸弱了下來的白穎,心中有些苦楚,當日的她也曾有過這種感覺,也許白穎心中的苦比自己的還要多,畢竟不久前兩人還甜甜蜜蜜的天天廝守在一起。蕭麗華柔腸中不禁又想起白穎至少與楊木衣還有一段回憶,日後也可以用來回想,可是自己呢,認識楊木衣是幾人中最早的,卻也是最苦澀的了。
白穎哭得累了,慢慢將頭抬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樣子讓同為女性的蕭麗華也不由心中一顫,臉上不由的露出幾許同情。白穎一見,又是撲到蕭麗華懷中一陣痛苦。
蕭麗華抱著懷中的白穎,撫摸著白穎的頭,勸慰道:「現在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走麼?」
白穎哽咽著回答:「不走還留在這裡幹什麼?你沒看見他現在眼中只有那個女人麼。我原本還和他開玩笑說讓他不要回去的時候帶一個情妹妹,可是……」白穎不禁又哭了起來。
蕭麗華扶住白穎:「難道你就不打算找他當面問個清楚麼?」
白穎用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可是卻有更多的眼淚從眼眶中湧現出來:「還問什麼?你沒看見他一幅完全不認識我的樣子,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蕭麗華心下不忍,問道:「要是他真的不認識你了呢?」
白穎瞪著蕭麗華:「怎麼可能……你什麼意思?」白穎抓住蕭麗華的手緊張的問道。
蕭麗華齜著牙:「痛啊。」白穎忙鬆開緊抓的手,「我後來問了楊木衣,他說他不認識你!」
「怎麼可能?」白穎咬牙切齒道,「就算他不再喜歡我了,也沒必要這麼埋汰這段感情啊,我要去找他問清楚他到底認不認識我!」
蕭麗華忙拖住白穎:「別衝動,我看他那表情,不像在騙我的。也許他真的因為什麼原因喪失了記憶呢!」
白穎一愣,然後冷笑道:「麗華姐,你不用給那個負心人說好話了,我是看出來了,他就是個喜新厭舊的色狼。他要是喪失了記憶,怎麼會只忘掉我而還記得你呢?」
蕭麗華低頭想了想說:「我看許多電視劇電影裡面都是那些主角受傷了然後就失去了特定的記憶了,我們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啊。」
白穎用腳尖踢著腳下的小草,鬱悶的說:「那我怎麼辦?」
蕭麗華說:「剛走的時候木衣……師父說讓我們辦完事去他那吃飯,咱……去麼?」
白穎一咬牙:「去,怎麼不去,要是不弄清楚情況,我就算死也難瞑目。」
蕭麗華吐了吐舌頭:「不用那麼嚴重吧。」
白穎恨恨的說:「我們蒙族女孩就這樣,直爽,有事就要弄個明白。何況是這種事,要知道絕大部分蒙族女孩都是從一而終的,愛上了就決不放棄。」
蕭麗華搖頭:「那你剛剛還說要走的。」
白穎揮了揮拳頭:「我剛是說要走,不過走之前我也要打得他以後不敢再朝三暮四。」蕭麗華直接翻了個白眼。
兩人在小河裡洗了把臉,然後就由白穎帶頭直直的殺入了楊木衣所居住的吊腳樓。
楊木衣原本對蕭麗華的離開很是遺憾,難得有好友從千里之外跑來看自己,可是卻說了幾句話就走了,不由的對一路跟來的另一女孩有些心存不滿。心裡叫囂著要是再看見她非得給她點顏色看看。
「木衣,我們來啦。」蕭麗華衝著在吊腳樓下練習射箭的楊木衣喊道。楊木衣心中大喜,放下手中的弓箭。卻見到那個白衣女孩也跟了過來,臉上不禁掛上一絲陰沉。
白穎見了頓時怒火沖天,剛要說話,蕭麗華忙拉了拉她的手。白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蕭麗華走過來從楊木衣手中拿過弓箭:「木衣,你在練習射箭麼?」
楊木衣訕訕的摸了摸頭:「啊,我看他們射山雞很厲害,我也練習練習,不過我還只能射到那個白圈。」楊木衣一臉自豪的指著大約二十步遠的一個不大的靶子說道,蕭麗華望去,那靶子上面有一個白色的圈,中間是一個紅色的點。
蕭麗華讚道:「哇,你好厲害啊。」白穎冷笑著從地上拾起弓箭,走到約四十步的地方,彎弓射箭,只見翎毛箭劃過一道閃電,筆直的釘在了木靶子的紅心上,箭尾還不停的上下晃動著。
楊木衣傻眼,然後回頭望著目無表情的白穎豎起大拇指:「這位姑娘真是厲害。」
白穎仔細盯著楊木衣的眼睛良久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過獎了。」
苗姬在上面做飯,蕭麗華就拉著楊木衣不停的扯著家常。楊木衣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白穎感到心裡一陣毛,拉了拉蕭麗華,低聲的說:「我沒得罪這位白穎姑娘吧,怎麼她一副要把我吃掉的表情啊。」
蕭麗華一愣,然後哈哈笑起來,對著楊木衣說:「她這人就是這樣,以後你就習慣了。」然後繼續和楊木衣聊著他在苗鄉的經過。當聽到他曾經和苗姬一起掉到了四五米深的陷阱時,蕭麗華與白穎交換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