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鋒,你這臭小子,今天還來這裡做什麼?」
馮大虎一開口,最恐怖的事終於來臨。
「老師,您怎麼了?我不是跟以前一樣來這裡訓練嗎?」
「走走走,今天本來就是週末,誰強迫你休息日也來訓練的?」
馮大虎沒等許嘯鋒接著說話,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推著小伙子一個勁兒往門口走。
「我先不跟你談比賽的事,你最好快點去向語曼求婚,雖然你是我最看好的一個徒弟,但語曼那丫頭也是我另一個寶貝徒弟。做錯了事就要對人家負責任,趁她的肚子還沒凸出來的時候,趕快娶了她進門。」
「老師啊,逸舟到底是怎麼跟您說的?我再重複一遍,語曼肚子裡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好不好?」
許嘯鋒簡直快被馮大虎煩死了,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馮大虎一聽這小子不「認帳」,皺起眉頭反問道:「孩子不是你的?那是誰的?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呀!」
「我怎麼知道孩子是誰的?語曼自己都沒提過,算我拜託您老人家,這件事跟我完全沒有關係,不要硬把壞男人的帽子往我頭上扣,行不?」
「你瞧你這是什麼態度?撒謊不打個草稿,又露餡了不是?做媽的人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難道語曼是傻瓜?你就是要賴帳,也找個高級一點的方式賴吧,這算啥?」
「好,好,我走,我馬上從這裡消失,等你們一個個都不再七嘴八舌討論八卦新聞,到那時我再回來。」
許嘯鋒氣沖沖地走出了棋室,不知不覺走到了道場的後門,看到那隻大狗「黑子」趴在那裡曬太陽。他無精打采地走過去,蹲在狗的旁邊,伸手去拍拍狗的腦袋。
「哥們兒,我看我是沒地方去了,這裡的人個個都不相信我,把我說好像現代版的陳世美一樣,拋下女人和孩子不要,去跟別的女人戀愛。你知道嗎?我不是沒跟他們解釋,不過我只有一張嘴,他們有幾十張嘴,你說爭論起來誰會比較佔優勢?如果我能佔上風才怪。還是你好啊,你要是找到了女朋友,就算真的做錯了事也沒人會怪你,我呢,沒做過還要受這冤枉氣,你說我是不是從上輩子就開始注定要倒這種大霉?」
「黑子」抬起頭,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好像在向許嘯鋒表示,雖然它是一隻狗,但比更多人都善解人意。
「喂,你說有時候我是不是也真跟傻瓜一樣?語曼懷孕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又要陪她去醫院檢查,又要自己提出做那孩子的乾爹呢?沒錯,珩兒是相信我的,我只要她相信我也就夠了,但我不可能不下棋吧?天天都要來這裡,天天都要面對這些人,我怕我還沒到比賽那天,就先被他們的口水給淹死,我可不想這樣死掉,很難看的!」
狗這時候仰著頭,「嗚」地出一個奇怪的聲音,接著又趴了下去,似乎能聽懂他的話,也在為他叫屈。
「許嘯鋒?」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男聲,他回頭一看,竟然是駱巖。
「駱巖,你這麼快就又回北京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今天我想來看看你訓練得怎麼樣了,等三菱杯決賽結束,我們還要在圍甲交手不是嗎?」
駱巖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倒是給了許嘯鋒一點安慰。自圍甲開賽以來,兩人交手的機會多了,自然也增進了彼此的瞭解,許嘯鋒也覺得駱巖對他的態度漸漸改變,說話似乎也不再像從前一樣尖銳。看來珩兒在駱巖心中留下的傷痕,的確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慢慢撫平,少個情敵,多個朋友,這樣的感覺還真不錯。不過這次駱巖從杭州一回來,就直奔大虎道場,許嘯鋒覺得駱巖不是來看他的,而是想借看他的名義來探望父親馮大虎。
「其實我知道,你到這兒來,還是很想看老師的。」
「你瞎說什麼?」
「我可沒瞎說,從前你來這裡,都是邁開大步由前門進來,今天走後門,一定有問題。」
「許嘯鋒,我說你的邏輯思維真是有夠異想天開,道場有兩扇門,我喜歡走哪扇門也跟我的目的有關嗎?」
駱巖白了他一眼,抬了抬那副金絲眼鏡,儘管許嘯鋒真的說中了他的心事,他也不會在這裡承認。而為了避免對方再說這件事,他自然而然地要轉移話題。
「別亂猜我在想什麼,說說你自己吧,你在這兒嘟嘟囔囔跟狗說話,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喂,你可別是跟珩兒出了問題,要是珩兒受苦的話,我說過絕對不會放過你小子。」
「瞧你不也在瞎說嗎?我和珩兒一點問題都沒有,是語曼有事。」
許嘯鋒攤著雙手,臉上露出一種極度委屈的神情。
「程語曼?她出什麼事了?」
駱巖一聽到程語曼的名字,心中反射性地一震。
許嘯鋒拉著他坐到旁邊的石椅上,開始訴起苦來:「駱巖,你是不知道,我這次真是變成了冤大頭。我好心好意陪語曼去醫院檢查身體,還答應做她孩子的乾爹,結果卻被那些人冤枉,非要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連珩兒都相信不是這麼回事,老師他們卻……」
「慢著,你剛才說什麼?語曼的孩子?那是什麼意思?」
駱巖聽得有些詫異,連忙打斷他的話。
「對了,我忘了跟你說,語曼她懷孕兩個月了,但我想澄清的事實是,那孩子真不是我的。我從頭到腳都沒有背棄過珩兒,雖然曾經喜歡過語曼,可從來也沒和她開始過,更別說做那種對不起她的事了。不過語曼之所以糊里糊塗地跟人家一夜情,造成了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有責任,當時要是不說那麼重的話傷了她的心,也不會弄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唉……」
許嘯鋒坐在那裡歎息著,壓根兒沒注意到駱巖的反應,沒聽到駱巖說話,他似乎也累了,*在那石椅上便閉著眼睛要打盹兒。可是周圍的氣氛好像不對,怎麼連旁邊人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他猛然睜開眼睛,身旁卻已經不見了駱巖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