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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比賽規則,黑白雙方的用時均為三個小時,並各有十分鐘的讀秒時間,黑方貼還白方六目半。現在比賽正式開始,黑先。」
裁判員的話音剛落,駱巖便已將黑棋第一子飛快地落在了右上角小目,和熱身賽時開局第一子落下的是同一個位置。許嘯鋒的白棋則下在了左上角星位,跟著黑棋再下了右下角星位,白棋則繼續佔據了左下角星位。到第五手,黑棋掛角,當白棋小飛應的時候,黑棋佔據了上邊大場。
「迷你中國流?」
駱巖的佈局,讓許嘯鋒不由得吃了一驚。所謂的「中國流」,是馮大虎、林之韜時代的一種常見的圍棋佈局法,最古老的「中國流」是在同一邊上一星、一小目、一大場,其特點是佈局度較快,很容易形成兩翼張開的大模樣。而駱巖此刻所使用的佈局是「中國流」的變形體「迷你中國流」,因為比普通中國流多了掛角的一手,更是一種攻防一體的戰陣。
許嘯鋒一面思考之後的棋路,一面觀察著對方,駱巖的落子度明顯加快,看來一定是早就計算好,決定使用這個佈局來「痛宰」他一頓。的確,對付他這種力戰型、進攻為主棋手,「迷你中國流」的佈局就像是一張展開的大,布下陷阱等著他自己跳進去。目前他只有一種應對方法,就是白棋到右邊黑陣中分投,把黑棋右下角一子和上邊的子力分開,否則大半個棋盤都會被黑棋的勢力所佔據。
白棋選擇了分投,駱巖忽然打開折扇,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許嘯鋒的行棋如他所願,在黑棋的佈局下,白棋似乎無法輕易揮力戰的特點,他不覺瞟了許嘯鋒一眼,這小子心裡大概已經開始難受了。
「好個駱巖,不愧是老師的親生兒子,這次的正式比賽,他一開局就等著我去落,果然比熱身賽的時候還要厲害幾倍……」
許嘯鋒暗暗驚歎著,雖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也不能一味就跟著黑棋的步調行棋,必須想點可*的辦法來保護自己。不過在他的腦海裡,始終有一句「名言」——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所以他必須在完全陷入駱巖的包圍圈之前製造點兒事端。於是,白棋在右下方小飛二路,同時瞄準了右邊和右下角的實空。
駱巖忽然詭秘的一笑,黑棋又是迅落下,剛好下在了右邊兩顆白子之間的位置,許嘯鋒猛然愣住了。
「糟糕,嘯鋒他上當了。」
熱鬧的研究室裡突然傳來一片歎息聲,方紫蝶看見珩兒也蹙起了眉頭,連忙上前看絡直播的棋譜。
「怎麼了?不是白棋吃虧了吧?」
「小蝶你看,黑棋第13手的分斷和15手的小尖,已經把白棋三子的聯絡完全切斷。如果黑棋在右下角再補上一手,後續手段還有不少,嘯鋒現在根本沒有機會再去搶奪實地,只能向中間逃過去。」
珩兒指著棋譜對好友說著,或許連她也沒想到駱巖一開局就打算讓許嘯鋒狼狽。許嘯鋒落入他的陷阱,分明就是走進了暗藏著荊棘的草坪。原本擅長攻擊的他,此刻卻反被駱巖挾擊,他的心中究竟會是如何的不甘?
方紫蝶看了也覺得納悶,「不是吧?那個野蠻男人的猛勁兒到底跑到哪裡去了?難道真是上次輸棋,讓他連攻擊都不會了嗎?不過話說回來,那傢伙終究是個打不死的蟑螂,如果那麼容易掉進駱巖的陷阱,就太不值得你葉珩兒去愛了。」
果然,她的預想沒有錯,就在研究室的眾人都在為許嘯鋒擔憂的時候,棋譜上突然起了變化。白棋並沒有逃往中央,而是調頭給了右下角黑棋一子一記「尖沖」,當黑棋擋住時,白棋又在黑棋另一子下一「托」。這時黑棋沒有立刻回應,大概是駱巖思考了片刻,最後選擇了「頂」,可是這一手卻給白棋搭上了橋。白棋往回一退,研究室裡所有人都驚呆了,白方三子連環而出,竟然搶到了右下角的實空!
「不愧是馮大虎九段的高徒,這小伙子的纏繞攻擊真是不錯。」
一個微帶蒼老卻很有力的聲音忽然傳到耳際,珩兒和方紫蝶同時轉過頭,卻見身後站著一個兩鬢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那老人面帶微笑,輕輕搖著折扇,扇面上書寫著兩個漂亮的楷體大字「忘我」。
「魏遠山九段,我是中國《弈週刊》雜誌的記者方紫蝶,剛才聽到您的評價,好像有褒獎許嘯鋒六段的意味,而駱巖八段又是您的愛徒。請問您在這場比賽中更看好兩位棋手中的誰呢?剛才對許六段的評價,是否也在暗示著他的將來?」
方紫蝶的動作之快,讓旁邊幾個想搶著上來採訪這位老世界冠軍的記者看得咬牙切齒,也許這便是她年紀輕輕就被評為《弈週刊》先進個人的原因。《弈週刊》的記者雖然很多,女記者卻不過五人,方紫蝶的採訪經常以「快、精、准」著稱,她的敬業精神與智慧,常常連男記者們也比不上。也正因為如此,林之韜開辦三潭棋社,她也能充當特別顧問的角色,只要看過《弈週刊》的人,都會注意到一個筆名「紫蝴蝶」的記者。
不過,更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魏遠山居然也是《弈週刊》海外版的忠實讀者,並且當她報上名字時,那位老棋手親切地和她握手,並猜出她就是「紫蝴蝶」。這下可把姑娘樂壞了,讓珩兒覺得更加搞笑的是,還沒有採訪人家,她就拉著魏遠山要簽名,分明就是一副「瘋狂粉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