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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童話裡英俊的王子,卻用平凡的身份愛上了一個存在於童話中的公主。這位公主很美,她的歌聲比誰都要動聽,她的眼睛比誰都要明亮。但這些只是我貧乏的詞彙,根本不足以概括她的全部。我不知道她心裡是否已經住著別人,我只知道她的影像已經在我心底揮之不去,就像一張多年後從抽屜翻出來,也不會黃的珍貴照片。◆
還有半個月就是三菱杯半決賽的日子,比賽地點定在中國棋院。由於三菱杯的選拔賽各國不是在同一時間進行的,因此兩場半決賽也不是同時進行。在韓國的釜山,崔銀翔率先以半目拿下了日本著名力戰型棋手田中佑雄,引起了中、日、韓三國棋界不小的震驚。儘管在中國棋手們看來,崔銀翔獲勝的指數很高,但田中佑雄曾經是他的死對頭。之後韓國圍棋達到鼎盛時期,他雖然戰勝過諸多中國棋手,卻還是會經常敗給田中。然而本次比賽中,棋風強悍的田中到最後竟被帶入了崔銀翔的步調,當裁判員數目的時候,四十六歲的日本選手因半目負而傷心得在賽場上痛哭。
田中佑雄三菱杯賽場痛哭的事,在各國的體育報紙上幾乎都成了頭條新聞,北京大虎道場的棋手們也為之震撼。岳智興看到報紙後慨歎:「現在的崔銀翔,簡直已經接近了神的境界,不管是嘯鋒還是駱巖進了總決賽,要戰勝他恐怕還是懸之又懸。」
「所以我才願意陪嘯鋒練棋呢。」
坐在窗前那張棋桌旁邊的呂恆宣接口說。
「崔銀翔跟我一樣都擅長官子,嘯鋒最吃虧的就是這個,除非他能想盡辦法把崔銀翔拉出來作戰,盡量在中盤就把對手逼住,斷了他的後路,否則根本沒有勝算。」
「恆宣哥,你說得輕鬆,難道你忘記了嘯鋒和崔銀翔交手之前,還有一個駱巖擋在前面?」
鄒俊崎從棋室門口走了過來,坐到呂恆宣身邊,用一種懷疑的眼神望著師兄的臉。呂恆宣摸了摸頭,似乎才想起還有半決賽,於是低下頭去打棋譜,不再說話。作為許嘯鋒的死黨,好兄弟在意的東西,鄒俊崎同樣很在意。就在駱巖初到大虎道場的那天,許嘯鋒「不怕死」地向其挑戰,他就開始為他擔心。鄒俊崎的擔心不因為駱巖是摸不著底細的台灣棋手,也不因為他的風度壓制了許嘯鋒的氣勢,而是因為駱巖是馮大虎的兒子。
那天之後,鄒俊崎悄悄找過范韻秋,問起馮大虎和駱文君當年離婚的事,之後便對駱巖產生了一種特殊的警戒心。先,駱巖從小跟著駱文君長大,和他母親一樣對馮大虎有多年的積怨,自然要證明自己比父親的愛徒許嘯鋒強;其次,駱巖表面看來文質彬彬,眼神卻很銳利,絕對是綿裡藏針、笑裡藏刀的那種恐怖型棋手;再者,許嘯鋒在某天出外吃了午飯回來之後,便像根木頭似的杵在椅子上動也不動,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打擊,誰問他都不說話。鄒俊崎猜想,這小子那天一定是被駱巖約了出去,然後駱巖說了什麼刺激性的話,才把他弄成這副模樣,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日。於是,他悄悄找了一名「私家偵探」,當打聽到駱巖住在三潭棋社,還經常和珩兒來往的時候,不禁又驚又怒。
此時的駱巖,正處在疑惑和煩惱中。自從那天過後,珩兒這幾天雖然仍舊會跟他一起出去吃飯、逛街,她的表情卻一直有些呆滯。他原本想趁珩兒獨自外出的時候來個「跟蹤追擊」,偏巧最近的日子裡,珩兒沒有和任何人聯絡。
坐在寢室裡,他一面思索,一面喝著茶杯裡的綠茶,似乎感覺不到茶在桌子上已經放涼了。乾脆早些對她表明心意吧,那時他是珩兒唯一的朋友,連珩兒的父親也很喜歡他。如今重見珩兒,儘管還是那個文靜而羞澀的女孩,卻莫名地和從前有了一絲無法形容的不同。他和她在台北的事,或許因為時間相隔許久,好像已是上輩子的事。越是猜想,他的心裡就越覺得憋悶,終於端起杯子,將那杯茶一飲而盡。
門鈴突然在這時響了,駱巖還陷在思緒裡,以為是來收拾垃圾的大嬸,沒有去多想便打開了門。誰知門剛一打開,一片孔雀羽毛似的色彩立刻讓他眼花繚亂,跟著,那進來的人硬生生地把他推進了屋裡。那是一個跟他同樣長得十分俊俏的男子,只是那種前衛的裝扮令他覺得有點刺目。
「馮大虎九段的四弟子——『玉面狼』鄒俊崎?」
「你果然很聰明,才見過一面你就能馬上認出我,甚至連我的綽號都知道,不愧是厲害角色呢。」
鄒俊崎毫不客氣地坐在椅子上,衝著駱巖一聲冷笑。
駱巖見此人如此無禮,便知道來者不善。「雖然我是台灣棋手,但大6棋手的資料我掌握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馮大虎的弟子,早在十幾年前就是我研究的對象。鄒俊崎七段,你這次突然來訪寒舍,應該不是來找我聊天的吧?你不妨直接告訴我,你敬愛的那位老師是不是想在三菱杯半決賽之前,就要替他的愛徒許嘯鋒先拔除我這顆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