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吃飯了!」她努力維持著記憶中單純的笑容。低頭那刻不經意瞧見,曄煉手中安定心魂的佛經,悠然的聲音從嗓間逸出:「煉,你為何會突然細讀佛經?」
曄煉一怔,邁出的腳步不由收回,呆立原地。向來不信鬼神之說的他,為何禮佛?這個問題他沒想過,也不敢問自己。
「也許……也許因為無聊。」他的聲調佈滿顫抖。
想到曾經依賴佛經的自己,陳無憂不由後退半步:「煉,你在逃避什麼?你還有何心願未了?」愛應該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上,不該包含犧牲。
「我的心願,便是娶你為妻。娘子,何時肯下嫁為夫啊!」他已有了無憂,就不該貪心更多。他立刻轉移話題笑開,逃避心底的疑問。
臉上忍不住染上抹緋紅,腦袋瞬間停止運作,「怦怦」的心跳逼得她心慌。從曄煉手中抽回白皙的小手,她半仰著頭:「我考慮一下!」然後害羞的轉身,邊跑邊言,「你若能追上我,我就給你答案!」
她快樂的奔跑著,她怎麼可能不嫁給那個天下唯一懂她,憐她的人。她歷來自私,又怎會不抓住唯一的溫暖,唯一的安寧……
配合陳無憂的度在她身後追逐,快到竹屋那刻他才加快度,將陳無憂攔入懷中:「娘子,何時嫁給我啊?」也許,只有名正言順的擁有陳無憂後,他才能離開佛經,得到真正安寧。
「我……我……」正想告訴曄煉心中的期盼,卻突然聽見草叢中,急行的腳步。瞬間甜言蜜語皆回心腹,神經異常緊繃。
「誰?」曄煉忙將陳無憂拉至身後,並悄悄握住腰際的軟劍。
「浩清,見過公子!」一個身體微福的中年男子,刨開草叢,氣喘吁吁,衣衫混亂來到曄煉面前恭敬跪下。
曄煉下意識退後一步,面色微蒼白,緊張地握住陳無憂顫抖的玉手。
「煉,他找你有事。」該來的始終要來,躲也躲不過。沉了好一會兒,陳無憂淡然抬頭,望著曄煉輕語。
「別理他。咱們進屋。」緊握手中佛經,強硬控制無法壓制他浮躁的心。
「你們談吧!我去沏茶。」抽回被曄煉緊握在掌心小手,她努力綻放最亮麗的笑容,穩住步伐,轉身離去。她不可以留戀,不可以為了那顆自私的心困住曄煉。他心中還有仇,還有怨,若不讓他實現,遲早有一日他會後悔,會真正遠離她。
那股甜甜的香氣漸漸飄移,狂亂的心跳再也無法壓制。曄煉轉向跪在地上的浩清,冷冷的冶艷重返身軀:「起來吧!我豈敢讓六皇子身邊第一謀士為我而跪。說吧,六皇子命你來何事?」
「主子命我向公子問好,並讓我轉告公子,女皇已被他拖住,還請公子安心享受最後的安寧。」浩清緩緩起身,笑瞇瞇道。
「說吧!他想做什麼?」曄煉冷哼。
不敢抬頭直視曄煉此刻的嬌艷,他低著頭沉沉道出:「主子,只是命我向公子問好。」
「何必在我面前繞圈。不說也罷,請離開!」負手而立,此刻天地也不放在眼中。
為曄煉身上的氣勢一震,表情立刻沉凝起來,浩清忙言:「主子,想請公子出手相助!事成後必保公子終身安寧,永世榮華。」
「六皇子手握重兵,人心相向,又得世家相助,若要逼宮有何難。何須將我牽入?」嘴角綻放淺淺殘笑,眼眸中閃過一絲嘲弄。
「刀戈相對,豈不血流成河,荼毒蒼生。手足相殘,豈不貽笑天下。主人不願成為第二個唐太宗,還望公子成全。」浩清雙手抱拳沉言,心中不由大歎六皇子料事如神,曄煉果真心深似海,難以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