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陳無憂果斷回絕,她又能如何,她只好失望轉身離去,期待陳無憂早日恢復。
唉——!陳無憂半低著頭,曄煉幾乎佔據她真個腦袋,那句「……唯一能給你的就是等死中的溫柔!」日益在她腦海繁衍。她累了,所有氣力均在姐弟死的那刻用盡。而今她明知道曄煉是鳩,她又何必飲下。
既然她不敢面對曄煉,陳思凱和陳思雪已能獨擋一面,她還是逃吧!逃回山上繼續做那個靜無波瀾的忘塵。心意一定,她連忙抬頭,叫住離去的陳思雪:「思雪!告訴張公子,鄭員外壽筵我一定出席。」
熱鬧的場面通常容易尋找借口,此刻她需要個借口遠遠逃離曄煉。並非她懦弱,一顆死寂已久的心早已無法再經歷波瀾,無法再為任何人和事付出……
富貴人家的壽筵,自然是盡顯貴氣,熱鬧非凡。
席間所有人都掛著熱情的笑臉,觥籌交錯下依然不忘記拉近關係,談論生意。陳無憂本擔心陳思雪和陳思凱,無法適應人人戴著假面具的場面,沒想到兩人倒機警得很,不一會兒就和在場的富商賈貴們熱乎起來。倒是陳無憂冰冷的站立在一旁,苦思如何向張繼祖請辭。
看著忙著和鄭員外聊天的張繼祖,陳無憂實在找不到適當時機。微微苦笑一下,次感到換個身份後,她連性格也改變了,無法再在這樣虛假的世間生存。
歎歎氣,悄悄轉移身形,向鄭府花園走去!她企圖藉著月光欣賞別具風味的花景。
但她料錯了,微弱的新月,根本無法照亮動人的華朵,夜晚的花園如同一片墨跡,根本看不見黑色後面的東西。心中莫名惆悵與失落,好像整個世界獨獨遺下了她。
再改變容貌,改變姓名後,腦中次浮現她曾經的華貴。墨黑的空氣中她彷彿看見自己穿梭在華麗的晚宴中巧笑嫣然。那時她是多麼的驕傲,彷彿整個世界都在自己的腳下;那時自己是多麼的狂傲。多少個夜晚像瘋似的回到家中,興奮的告訴姐姐:「她要把整個草原獻給你!」
可姐姐總是淡淡一笑,她現在才知道姐姐要的不是江山,而是家人的幸福安康……
反而是小弟,總不斷的重複著:「以後她要做個二姐那樣的人!」可現在他卻無力實現。
接著場景暗下,刺目的鮮血,染紅草原,浸涼她的心。她無法忘記,姐姐失去光澤的瞳孔;無法忘記,姐姐毫無生氣的眼中浸骨的恐懼;無法忘記,弟弟眸中的屈辱與不甘……從那日開始,沒人會抱著為她擋去身上的顫抖,沒有會摟著她為去驅走骨中的冰冷。
所有的安慰僅僅是過場。大家奉她為神。每人能感到將她逼入死巷的噩夢,沒人能相信令她快無力呼吸的沉痛。他們只會相信她神,相信她很堅強,她會化悲憤為力量,狠狠的痛擊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