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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著管中邪倒地的屍體,我潸然長歎:「人呢,一定要相信自己,你都已經說聽到外面有伏兵了,我也沒有否認,可你怎麼還那樣放心的把後背露出去了呢?嘖嘖嘖,這不是擺明了要給人家做一個好靶子麼?人活一世,不光是要看得清,還得認得准才行呀,王老將軍,你說對不對呢?」
「嗯,這個麼……」老王彷彿是被剛剛刮進來的寒風凍著了一樣,話都說不清楚了。他並不傻,管中邪一中暗箭,他立時就知道我的用意了。管中邪的武功奇高,他並不是沒有耳聞,而現在大帳之中左右都是我用的順手的手下,怎麼可能不顧他們的安危就在大帳之中拿人呢?對於他王陵來說是沒有這個顧忌的,可是對於我來說卻不能不投鼠忌器,畢竟不論是走是留,大戰馬上就要展開倒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我在這裡平白的折了人手,那不是自斷手足了麼。現在見我這麼問他,彷彿看穿了他的用心似的,他怎麼能不心驚,那管中邪被我陰的死不瞑目還要再背上一個叛逆的罪名,那麼如果他王陵在馬上要開始的同匈奴人作戰中,被我安上一個遲疑不前怠慢軍心的罪名,似乎也並不會是多麼困難的事情。王翦可就是前車之鑒呀,聽說他的那個兒子叫王賁的,現在還在修著河渠呢,就是徐先和鹿公都沒有辦法把他給撈出來……
看著王陵的額頭在打著寒噤的同時冒汗,我嘿嘿一笑,不再理他,卻轉頭對外面放暗箭的傢伙吼道:「管寧,你小子還不過來把你那個本家拉走,躺在那裡擋著帳門很好看麼。」
「是!」外面管寧應了一聲,帶著人上來,立時就把管中邪的屍體拖了開去,他自己卻向我稟道:「爺,營中管中邪的同黨二百六十八人現已全部緝拿,其中因為頑抗而被就地處決者二百一十七人,其餘五十一人生擒。請爺發落!」
「嗯,」我點頭,心裡面對我那欠賬老泰山呂不韋著實的又默了一次哀,口中卻問道:「弟兄們傷亡怎麼樣?」
「折了十六個兄弟,」管寧不知道是感動的還是羞臊的,語氣微顫了起來:「傷了四十一個,管寧辦事不力,請爺責罰!」
看來呂不韋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了。配給管寧的人手戰力如何,我還是十分清楚的,他們個個可都是實打實的經過我摔打出來的,裝備了完整的一套堅甲勁弩利刃,這次又是出其不意以眾凌寡,可就這樣還傷亡了近六十人,可見呂不韋派來的那些人的確都是他豢養經年的死士了。
「不說這個,」我擺了擺手,道:「這次你和弟兄們做的不錯,你去把陣亡的弟兄們好生安葬了吧,受傷的弟兄也好生照料一下,另外整理好隊伍,馬上還有事要做,去吧。」
「是!」管寧躬身領命,卻並不下去,反而屈膝跪倒,道:「管寧……領命!」
哦——我一愣,這才明白管寧剛才話裡的意思,原來他以為管中邪既然已經死了,對於他這個即非嫡系且又同管中邪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再加上來路還有些不那麼光大的被俘轉化人員來講,我即使不會兔死狗烹,可也未必還會讓他繼續擔任現在這個要職了,畢竟被當成親兄弟一樣的管中邪卸磨殺驢的事兒他也是親身經歷過的。現在見我對他的態度跟管中邪死前沒有什麼兩樣,他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擔心,呵呵,還真是純屬多餘呢。
「你這傢伙,」我用手指點著管寧,笑道:「我說你這兩年怎麼光吃不長肉呢,原來還以為你是用心做事,現在才知道,你倒是用心了,卻是在踅摸這些東西呢,你也真是不嫌累呀?起來吧!」
「嘿嘿,」那傢伙放下了心結,倒也知道笑了,站起身來,摸了摸頭,卻又想起一件事來,隧道:「對了,爺,還有一件事——差點兒忘了——就是那些被生擒的人裡面,其實還有二十多人是反了水的,能生擒這麼多人,倒多數是這些反水之人的功勞呢。」
「噢?」我來了興趣,坐倒在椅子裡,伸手從旁邊的桌案上拿了一杯茶,邊喝邊問道:「還有這事,那帶頭反水之人叫什麼名字?」
一下子有二十多人反水,那可絕不會是自發的行為,其中肯定是有人帶頭的了。
「那帶頭之人叫韓竭。」管寧道:「身手著實不錯,看起來跟管中邪也有的一比呢。」
「咕嘟!」我猛然一口把嘴裡的茶水嚥了下去——原來是那極品人渣呀,難怪會做出反水這種超時代的舉動來呢。
「好吧,」我想了一想,道:「韓竭臨陣舉義,赦其前罪,並將其義舉曉諭全軍。另,韓竭等人既已舉義則仍是我軍中之驍士,著其編入楊端和所部諸軍聽用。其餘所擒之逆黨,於今日午後出征前祭旗——就由韓竭等人執行!」
「是!」管寧躬身領命,自去了。
「楊端和!」我站起來轉身拉開了厚厚的牛皮帷幔,指點著那露出來的、掛在木架之上的地圖,繼續發令道:「你率領輕騎左軍一萬人馬按原定計劃由這裡向西偵查前進,到了石河灘子之後仔細查看,如果無異常,即以快騎回報,之後按計劃全軍隱伏至谷口附近待命——記住,一定要隱伏好了,絕對不許暴露——一俟進攻的信號發出,則全軍出擊谷口掩殺,記住,控制谷口的原則是准出不准進,從谷口跑出去再多的人都不要緊,但是在大戰之後的兩日內如果由谷口處放進來一個匈奴人,我就罰你一個銅圓,兩個人兩個銅圓,三個人六個銅圓,四個人二十四個……你自己算算,以你的家產,你能放進來多少匈奴人?」
「呵呵,」楊端和以為我在跟他開玩笑,當下也不在意,大大咧咧的站了出來道:「左相國,照您這樣算法,那我把匈奴人都放了進來您也罰不完我的家產吧,哈哈哈……得,您放心,我保證一定把谷口守好……」
我還放心呢!這傢伙連階乘都沒學過,居然還敢說這種龍捲風一樣的大話,就不怕閃了舌頭!果然他身後的副將烏硌跳著腳把他拉了回去,伸嘴跟他咬起了耳朵,然後就見那楊端和的笑意就像被他剛剛刮的龍捲風給風乾了一樣,一點一點的僵在了臉上,看得我心情越發舒暢,當下斷喝一聲:「要想不傾家蕩產,現在還不趕緊的去把準備做足?晚飯後,你們第一波就出發!」
「是!」楊端和猛地跳了起來,應了一聲,拉著烏硌就往外跑——當他終於算清楚他的家產還不夠支付10個匈奴人的名額的時候,準備的時間對於他來講,立刻顯得百倍的重要了起來。
「烏言舒!」我瞪著那瞧著楊端和烏硌兩人的背影哄笑的傢伙喝道:「我也給你一萬輕騎人馬把守大宅,在烏卓李牧率軍趕來之前,絕不容大寨有失,更不容匈奴人越過大寨追擊我們,你明白麼?」
「明白!」烏言舒悚然一驚,立刻跳了出來大聲領命。
「記住,」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直等到大帳裡面的生息漸漸凝重起來了,這才道:「在我們離開後,雖然大寨將是你們最終的屏障,但是守住大寨卻不是你們最終的目的……你知道你們的最終使命是什麼嗎?」
「保護住將要同月氏人決戰的中軍的後背!」烏言舒功課做得果然夠足,當下毫不遲疑就答了上來。
「很好,」我凝視著烏言舒道:「爺的後背這次就靠你來撐著了——去吧!」
「是!」烏言舒用力一抱拳,領命去了。
「其餘眾將,」我掃視了一眼神態各異的帳中諸人——平靜從容的琴清、古井不波的龍陽君、躍躍欲試的項燕、自信滿滿的段賢、以及……幾乎又要跳起來的王陵,沉聲道:「如無軍情,則各回本部,整軍結束,晚飯後出發!」
「左相國且住!我有疑義——」老王陵果然還是忍不住跳了出來:「那個……適才左相國所言及的月氏人,是怎麼一回事?」
王陵並不知道月氏人的存在。事實上,整個大營裡面除了我剛剛提到過名字的寥寥數人外,其他人也都不知道月氏人的三十萬大軍已經在五百里外的月氏與匈奴的邊界彙集,他們也同樣不知道,在今後至少一年之內,我們這些人將馬不停蹄的追隨著那些月氏人以及那些匈奴人的腳步,不停地向西向西再向西,直到整個西域完全徹底的匍匐在我們的腳下顫抖為止。
但是現在,我仍然不會將實情向他們任何人托出,我需要的只是他們的服從與……信任!
所以我只是轉過臉來。淡淡的看了王陵一眼,道:「王老將軍,假如我告訴你說,你現在還不夠資格知道那些關乎我們生死存亡的機密的話,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不過他卻只能接受。我之所以將他從拱衛咸陽的位置上調到西征大軍中來,除了對他們那一派人馬的不放心之外,對於王陵本人難道就沒有某些方面的期許麼?
我不相信這些天來王陵沒有認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也許自始至終,他們那些人抱定了的世家傳承的驕傲就沒有讓他們正眼看待過如今時局的變化。傳承,固然是一種積澱,可是當這種積澱成了一種阻礙的時候,不論是我,還是歷史,都不會容忍。只不過我與歷史不同的地方在於,我會積攢起足夠的力量,以一場狂風暴雨將之洗滌;而歷史則會以全民族的痛苦與衰敗為代價,慢慢、慢慢的琢磨。
「知道了……」王陵老臉頓時臊的通袖,但我卻知道那並不是因為他覺得受到了侮辱,而是因為他覺著自己現在正在背棄……是背棄多年的好友?還是背棄家世的光輝?抑或是背棄自己曾經驕傲的……忠誠?我沒有興趣探究了,因為我分明的聽到他接下來雖然結結巴巴但卻毫不含糊的說出了以下的話:「……那、那麼,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能不能擁有這個資格?」
入夜,初春的月光冷冷清清的灑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將氣氛渲染的格外肅穆。我很滿意於將士們的沉寂。列隊之前,將官們一層一層的向自己的下屬通報了軍情,直到每一個士兵都知道了,我們將要面對的除了一百里外的那近二十萬的匈奴人之外,還有勒馬關山外的整整三十萬月氏人。我交代下去的命令只有軟綿綿的一句話:既然月氏人想要搶奪我們擊敗匈奴與人的戰果,那麼就讓我們先把他們變成戰果吧。享受閱讀樂趣,盡在吾網,是我們唯一的域名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