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繞過那座土山,出現在敵人的側翼的時候,滕翼已經率著我的那六百名親兵,同剩下的六七百名趙穆的私兵交上手了。
第一個回合,弓兵對弓兵,結果趙穆的兩百多名弓箭手完敗。雖然他們仗著地利,居高臨下的放箭,奈何現在他們成了業餘的了。
我的那些親兵那是什麼出身?想當年說射中烏達他們的鍋蓋,那是沒有一支箭釘到他們大腿上的水平,雖然說不上個個都是百步穿楊的養由基,可隔著幾十米把箭釘到對面的為弓箭兵舉盾掩護的刀盾兵的大腿上,那還是吊吊有餘的。而專門辟出來舉著撿來的圓盾(別問我從哪裡撿來的,反正二百面圓盾我是沒有讓他們浪費掉)充當刀盾兵的那二百人,既然他們射箭的本領就不差,那擋箭的本領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呢,第一輪射擊,兩方同時進行。嗖嗖嗖……蓬蓬蓬,我的那二百名臨時刀盾兵幾乎人人中了……呃,不,是接著了一支箭,為什麼說是接著了呢,那是對面有的老兄實在是高桿,幾個人非要搶著朝一個人的方向射,結果這邊就開始搶著接了唄。當然也特別不走運沒搶到的,那就可惜了,後面弓箭手殺敵的銅圓,他就沒得分嘍。
再來看對面,哎呦,那可就慘了,剛才還站得整整齊齊的一排,現在可就豁得多了——全都是大腿中箭!ri了,那些捂著大腿倒在地上的刀盾兵們這個鬱悶呀,搞什麼飛機,你們不是弓兵對弓兵的麼,怎麼都朝著我們招呼過來了,我們是阻止你們殺戮、引導你們走向天堂的人道主義保護組織,不知道麼?哪兒有這樣玩的!
呼——爽呀!這邊傷害了人家人道主義陣線的小惡魔們不僅沒有反思自己的丟了天堂入場卷的罪惡,反而像是過足了那什麼癮頭似的,長出了一口氣,轉臉看了看旁邊的滕翼,眼睛瞄著滕翼的某個部位,直感覺渾身上下這個舒坦、這個爽!
自從因為射中鍋蓋而被貶罰以來,我的這些便宜親兵們,就一直對圓圓的東西下面那兩條長型圓柱,有著特殊的興趣。本來在今天早些時候,他們是有機會過過這個癮頭的,可滕翼考慮到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戰前安排,為了保證戰鬥的(殺戮的?)有序快進行,他居然剝奪了他們剛剛養成的這一獨特的愛好,把一場激動人心的享受的盛宴,直變成了索然無味按部就班的收割莊稼!現在,終於……爽了!嘿嘿,看著吧,當初我們要是沒有手下留情的話……
看什麼?!縱然是在全身心的指揮作戰當中,滕翼仍然被這好幾百道目光看的渾身冷。他卻渾然不知,他這是在替某人承受了那本不屬於他的榮耀。不過他現在實在是沒有機會考慮任何與戰鬥無關的事情了,因為按照他的安排,他現在還有共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了,就是這個時候!當己方的第一輪箭雨落到對方頭上(大腿上!^_^)去的剎那之間,也就是他身邊的那些得意洋洋的弓箭手們開始轉過臉朝他的某個部位瞄的時候,他用力的一揮手,大喝了一聲:「放!」
是的,放箭的放!
嗖嗖嗖!
又一波箭雨激射而出!只不過這次,這些箭矢的目標可不是那什麼圓東西下面的長什麼,而是那些咋然失去了刀盾兵的保護而有些茫然不知所錯的弓箭手!
蓬蓬蓬……
結果很是慘淡!
當然這是對於趙穆的私兵們來說的。很可惜,現在雙方沒有外交渠道,要不然的話,他們一定會向滕翼提出最強烈的抗議:哪兒有這樣的!這不是擺明了仗著人多欺負人麼……可是,滕翼這時候的人並不比他們多。
「不行,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那邊的指揮官,一個叫趙晃的虯髯壯漢大聲叫道:「他們全都是弓兵,我們只要衝上去就行了!來吧,弟兄們!往下面衝呀……對,就這樣喊!很有氣勢,好樣的……就這樣喊著就不怕了……哎呀,媽呀!」
在他的弟兄們「你說的很好,但你很白癡」目光以及腳下土地隆隆震動的提示下,趙晃終於覺了,那耳邊響起來的「殺!」的衝鋒的吶喊聲是從什麼人嘴裡出來的了。最直接的證據就是一支狼牙箭不偏不斜的正射中了他的那兩瓣圓滾滾的屁屁中他最自豪的那一瓣!
「哎呀,媽呀!」自我意識覺醒的先驅者之一的趙晃的第一個反應絲毫沒有違背他一貫的原則——先伸出手來掏了一把,贊一個!葡萄還在……
呼,好險!然後他才抬起頭來尋在那可惡的、該殺一千刀再加上五匹馬的……英俊的、神武的、拿著這把非凡寶劍指著他非常珍惜的咽喉的……好漢。
「現在這是第二回合,」我手持長劍指著那個頭領的咽喉,笑著說:「騎兵打步兵,你們輸了!」
「我投降!」趙晃鎮定的看著我,不慌不忙的說:「我們全部都投降!」
然後他正正經經的擺了擺姿勢,從從容容的面對著我,再然後,他老人家就這麼的——「撲通」一聲撲到我的腳下,抱著我的腳哭喊道:「好漢,饒命呀!我上有十八歲的老母,下有八十歲的老婆……」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撲通」了!
「爺,您沒事吧!」旁邊的荊無命連忙上來扶我,同時也覺得很奇怪:沒見那跪地求饒的傢伙用什麼暗器呀,怎麼爺他會仆地呢?難道是中了傳說中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的「含笑半步顛」?嗯,難怪爺的臉色這麼詭異呢——「哎呀不好,爺……」
「不好你個頭呀,不就是扶了我一下麼!」我要是知道了我現在的臉色在他眼裡已經詭異到了「含笑半步顛」的程度,我想我一定會先讓他顛一圈的。
「那個,老荊呀,你沒覺得這傢伙的台詞有點兒耳熟麼?」我眼角掃了一圈,現滕翼他們已經上來幫著烏果他們在接受俘虜了,也就有心情調侃玩了。
「耳熟?」荊無命有些不解:「我沒覺得呀,求饒的話,都差不多吧。」
「切!你這傢伙……烏鴉呀!再想想,烏鴉!」
「烏鴉?關那傢伙什麼事?」荊無命歪著頭道:「您不會是想他了吧!」
「我想……」我被他沖的一愣:「我只想扁你!」
「那個,」腳下忽然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可以打斷一下二位好漢的交流麼?我是說……烏鴉,您二位認識烏鴉?」
「認識呀!」我低下頭來看了看腳下這位昂藏男兒:「還挺熟的呢。」
是挺熟的,這我可沒說謊,烏言舒給他送的終麼!
「太好了太好了!」那傢伙笑著站了起來:「我和烏鴉那可是鐵哥們,知道麼,烏鴉和我以前都姓屠,後來才……你、你笑得怎麼這麼怪……」
「你姓屠?」我笑(怪笑?)著道:「小屠?」
「不不不,現在改姓趙了……趙晃,小的叫趙晃……」
「趙晃……好名字,果然夠著慌的。」我依然笑著道:「想知道烏鴉現在怎麼死的麼?我的手下一把揪住他的頭,就像這樣……然後,揮劍這麼一砍……你知道,我那手下的劍一向很鋒利,他經常磨,而他的手又是出了名的快,所以呢,就像這樣……」
「媽呀!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呀!我全說,我都說,我知道趙穆的好多事全部說給你們聽呀……」
kao,這個混事的廝鳥,終於知道我愛聽什麼了。
「那個誰,來個人,」我朝著烏果那邊叫道:「來個會寫字的人,記錄我麼這位趙晃同那位巨鹿候的不得不說的事兒!」
回到牧場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不過,得到了最新消息的我,也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原來我給李牧送去的那封信終於起了作用。這個戰國後期最牛的將軍在一個時辰前,帶著他的五百名騎兵突襲了離他最遠的也是人數最多的齊國——已經基本探明了那些不明身份的隊伍的身份,跟我估計的大差不差,只是人數上總共過了三千八百人——的一支一千兩百人的隊伍,僅僅用了兩刻的時間,就將那支隊伍完全擊潰。一得到這個消息,剩下的那幾路人馬就慌了神,再加上趙明雄的城衛軍也做出了攻擊的姿態,於是,在我回到牧場之前,那些多國部隊趁著天黑,揮了連續作戰的頑強作風,撤退了。
「……出其不意襲擊,」烏路曾一臉陶醉的道:「巧妙的穿插、分割、迂迴,流暢的動作、酣暢的狂奔,看他們的作戰,那真是一種……」
「享受!」我不由自主的給他接上,不過,馬上他就要倒霉了,因為我已經反應過來了,這小子,叫他去監視敵情,他倒好,回來給我搞了一個報告文學,還是雞——情四射的那種,真是服了他了!好,你給我來煽情是吧,還惹得我跟你一起煽,今兒看我怎麼來煽你!
「咳咳,那個烏路曾呀……」
「嗨呦,隊長我錯了,隊長我錯了還不行麼!」
這小子還不是一般的機靈,一聽我那標誌性的「咳咳」,想都沒想,就立刻開始認錯了,不過,這話我聽著怎麼這麼怪呢,什麼叫「隊長我錯了」?是你錯了,還是這個隊長我——錯了?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把『隊長』那兩個字給我去掉!一點兒也不誠懇……」
「把『隊長』去掉?」烏路曾眨巴眨巴眼,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過,他真的明白了麼?
「爺!」烏路曾大叫道:「爺、爺我錯了!」
我ri!
接下來惱羞成怒的我當場宣佈了處罰:限一夜時間寫出一篇不少於五千字的,雞——情四射的報告文學,以描述今天他看到李牧作戰的具體情景,同時要有不少於三千字的細節描寫。否則的話,嘿嘿……聽陳三說他那兒少了一個野外生存訓練的志願者呢。
「陳三?」烏路曾「咕嘟」一下嚥了口吐沫,隨即又被他的那口吐沫給噎住了:「野、野、野外生存?就是吃蟲子那一段?嘔——您還是給我一個痛快吧!「
「別那麼說,」我開始循循善誘起來了:「路曾呀,你看,你要是能寫出那份報告,不就不用去那個……『嘔——』了麼?」
烏路曾的眼睛亮了亮,可隨即又——「不行,我還是寫不出來……」
kao,我怒!到底是誰要去吃蟲子!不過,需要那份報告的卻是我。
「那個,路曾呀,」揪過了驢耳朵,現在我開始吊起玉米棒子了:「你看,要是你能寫出來那份報告的話,我就專門寫一詩送給你,怎麼樣?」
「真的?」烏路曾的眼睛一下子上升到了五百瓦白熾燈的亮度直照的我頭暈:「爺、爺你說的是真的?太好了!爺、爺,我一給你寫出那份報告來!」
kao!還佔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