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臉看著把善柔帶來的探馬,我要一直看到他心痛!
你說你就是給我帶來一隻大老虎也行,幹嘛把這個母老虎給帶來了?她可是要比老虎還讓我害怕呢!不行,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我什麼都沒看見!我要回大帳裡睡覺……
「怎麼?」我正自用我會說話的眼睛向那個探馬傾訴他給我帶來的是什麼樣的痛苦的時候,善大小姐話了:「不歡迎我嗎?」
「歡迎歡迎!」我一面狠狠地瞪了那個到現在還不理解我眼中深切含義的探馬一眼,一面堆起了滿臉的假笑,無奈的伸手往身後的大帳一示意:「請進來說話吧。」
「假模假樣的!」從我身邊經過時,善柔狠狠地翻了我一個大白眼:「不歡迎的話就明說!」
「沒有沒有,」我底氣不足的說:「我怎麼敢不歡迎善大小姐呢!歡迎之至,歡迎之至!嘿嘿。」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善柔毫不客氣的在我搭的行軍床上坐了下來,隨手在上面拍了拍,道:「沒想到你這麼**,行軍途中還有心思把自己的床鋪搞的這麼舒適,真不知道你是出來做事的還是出來享受的!」
「嘿嘿,做事享受兩不誤,」我陪著笑道:「美好生活不能糊!」
「就你歪詞多……」善柔轉過臉來,歪著頭,端詳著我,好像那什麼似的,眼睛裡滿是說不出的意味,只把我看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那渾身一個不自在呀,真的就像全身上下沒一個部位長對了地方似的。
「你幹嘛呢?身上有跳蚤嗎?」善柔看著我難受的樣子,樂了。
「我也覺得自己身上沒有跳蚤,」我一副委屈的樣子:「可你看我的樣子,倒好像我身上長了萬兒八千個跳蚤似的。」
「呵呵,」善柔樂呵呵的瞧著我說:「看你現在的這幅樣子,倒同你欺負我和阿致時的那樣子有點像……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昨天晚上能有那麼大的膽子,一個人就敢闖進去,你不知道嗎,那院子裡足足有五十個護衛在保護著趙穆,其中光是實力接近趙霸的劍術高手就有六七個之多!你是不知道呢還是根本就不怕?」
「昨晚……昨晚我不是在這裡睡覺來嗎?」我裝糊塗道:「這不你來了我才剛起來嗎?你不會是剛才睡醒吧?怎麼盡說夢話!」
「我……」善柔被我無賴的樣子氣的一下子從床上站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瞪著我道:「你就跟我裝糊塗!你跳下馬闖進趙妮府裡的時候,我就在府門邊的那株大榕樹上面。後來你和你的隨從一人抱著一個人跑出來的時候,我也在樹上看著呢!你還狡賴!哼哼,你跟我狡賴又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去跟趙穆狡賴去!你去告訴他昨晚闖進去的人不是你,看他會不會放過你?哼!」
「噢,」我見她說的有頭有尾,忙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說前天晚上的事吧,你看,你非說是昨晚!現在已經過了零時了,已經又過了一天了,還說是昨晚,昨晚我當然是什麼都沒干了。看看,這就是不認真學習文化知識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惡果。小同志呀,以後要認真學習,天天向上。要做有知識,有文化的一代新人,再也不能渾渾噩噩虛度年華了!真是的,看著身邊一個教書的老先生,怎麼就不知道學習文化知識呢!知識就是力量,沒有知識注定是可恥的!不行,我不能容忍你這樣一個美麗聰明的女孩就此走上不學無術的邪路!你先休息一晚,明天就趕回邯鄲,好好跟你家的那位老先生學文化,以後江湖上的事你就不要再攙和了,好好的過日子吧……」
「你!」善柔看著我的目光逐漸的溫柔起來:「你不用拐彎抹角的勸我了,我是非要殺了田單和趙穆報仇不可的!」
「……」躲了這麼長時間就是不想摻和到她們姐妹倆的仇怨之中去,可是現在到底是躲不掉了。
「你不覺得吃驚嗎?」善柔見我沒有一點兒吃驚的樣子,她反倒奇怪了:「你早就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知道的,我心說。可是嘴巴裡卻說道:「你們十幾年前從齊國來,而十幾年前,齊國只有一位姓善的大夫被田單陷害,逃到邯鄲後又被趙穆押解回了臨淄,被田單……這事其實很容易就知道了,我都沒有特意去調查。」
「你?」善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著我,雖然我說的輕鬆,可是,對於她來講,一個深埋在她們姐妹倆心裡的秘密,就這樣被我這個基本上還算是陌生的人,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她心裡又怎麼會不感到震驚呢!不過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只是看著我的眼神越的有些說不清的意味了:「看來你真的不是虛名在外而已,現在我倒真的相信那些詩是你隨口做出來的了。不過,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你能真的同我保持一致的話,幫你們報仇,也不是不可能。」我也不再裝模作樣了,開門見山地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早早晚晚。既然你們已經忍耐了這麼長的時間,那為什麼不耐心的再等下去呢?趙穆田單,分別是兩國的權臣,既然要報仇,那就要讓他們身敗名裂,生不如死!僅僅刺殺了事,這樣的報仇,你又何必還要找我來幫忙呢?」
「你好大的口氣!」善柔其實已經被我的大言不慚給折服了,只是嘴巴強而已:「你也知道他們都是權臣,你還敢如此吹牛!」
「哼哼,吹牛?」我倒不完全是在吹牛:「那天晚上如我志在行刺的話,趙穆不是已經被我殺掉了麼!」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他!」善柔瞪了我一眼:「就知道吹牛,你不殺他,那奸賊現在已經想著怎麼來對付你了!」
「嗤,他想法對付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無所謂地說:「從他第一天見到我時,他就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害我,可是又怎麼樣了呢?」
「可是這次不同,」善柔白了我一眼道:「趙穆同趙霸合謀,從趙氏行館派了二十多武藝高強的必死之士,假奉趙王的旨意前來,說是來協助你。他們要趁著你見他們的時候,一擁而上,出手行刺。任你本領在再高,護衛再嚴,到那時只怕你也……除非你能在他們擊中你之前把他們全都殺光,否則,只要你漏下一個,那個人就可能要了你的命!」
「呃,」搞這一套,還真有些麻煩:「他們不會是在兵器上塗了毒藥吧?」
「你還真就猜到了,」善柔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對我的先知先覺已經見怪不怪了:「長劍以及弩箭上面都塗了毒藥,就是殺不死你也毒死你了!」
這倒是真的。這個時代醫藥十分落後,得個感冒都有可能死人,更何況中了毒呢。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的,
「這麼說我還真的謝謝你了,」我這倒是真心的話:「要不然我還真的有危險了。」
「哼哼,什麼叫有危險了!」善柔不滿地說:「你肯定是小命不保!記住了,你又欠了我一條命。」
「嗯,」我突然反應過來:「我怎麼就欠了你一條命?還是又——欠了……?」
「那當然!」善柔算賬的功夫果然不是蓋的:「你上次差點兒要了我的命,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馬馬虎虎,算你欠我一條命。這次要不是我來給你報信,你肯定是小命不保,你看,你這不是欠了我兩條命了嗎?你說你自己的命你想用什麼來換?算了,算我吃點虧,你就用田單和趙穆他們兩人來換吧!」
真的很吃虧,想我玉樹臨風滿腹經綸丸(銅丸)劍雙絕的一代穿越大蝦金貴無比的性命,怎麼能跟那兩個陰險狡詐的傢伙相提並論呢!這絕對是對我的聲譽的不負責任……呃,不過田單就算了吧,那可是一位可以同管仲樂毅相提並論的一代牛人,把他同我相提並論,貌似也不虧待我了。
「行!」我慨然道:「我在有生之年一定會為你取了這二人的性命!我還就不信了,我就活不過這兩個人了,等他們老死的時候,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看,這就是我授權老天爺動手殺了他們!」
「去死……」善柔要飆了。
「誰要去死呀?」帳簾一挑,幾個人魚貫而進,當先的就是趙雅,後面緊隨的是男裝打扮的趙妮以及趙倩、趙盤,好嘛,這姓趙的來我這裡開paty來了。
「少龍,這位姑娘是讓誰去死呀?你嘛?」趙雅酸溜溜的問道,後面趙妮趙倩趙盤也不知道臉上都是什麼表情,都低著頭,像是地上有誰掉了百十金似的。
「呃,」我嚴肅的說:「這是一句還沒有翻譯過來的密碼,你們不要按字面的意思來理解……」
「不是說你的夫人來了嗎?」嗨,這趙雅怎麼沒有一點兒幽默感,看著善柔就直奔主題了:「怎麼沒見到廷芳妹子?這也有好幾天沒見過廷芳妹子了,怪想她的。這位姑娘,你是跟廷芳妹子一起來的嗎?」
「不是!我不認識什麼廷芳妹子,我是來找他的。」善柔轉向我道:「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你該怎麼準備就去準備去吧,我要休息了。唉,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可把我累壞了!噢,對了,有什麼吃的喝的沒有,給我送點來,為了快點兒給你報信,我這一路上可連飯都吃,真是餓壞了!你還不快去!」
好嘛,真把我當傭人來使喚了。
「臨睡覺前吃東西,小心長成胖丫頭!」我憤憤的道,沖趙雅他們擺了擺手,帶頭出去了。
來到了趙雅的營帳裡,我看著熟悉的擺設,不禁暗自苦笑,看來我還就是住在趙雅家裡的命!在邯鄲時,趙孝成王明白的下命令,要我住在趙雅家裡;剛出邯鄲,為了躲人耳目,我也一直是躲在趙雅的馬車和營帳裡的,今天好不容易自己立了一個大帳,剛打算複習一下鑽石王老五的自在生活,可這還沒睡滿一個晚上,就又被善柔給趕了出來。要不然能怎麼辦,還能讓善柔去跟士兵們擠在一起嗎?
「她是來報信的。」不等趙雅她們問,我搶先道:「趙穆夥同趙霸,派人來行刺……」
聽我說完,趙雅趙妮頓時臉色煞白,她們明白這種死士的圍毆是最危險的,一左一右抓住了我的兩隻手,緊張的問道:「這怎麼辦?少龍,你不要見他們,派人把他們抓起來就行了……」
「那怎麼行呢?」我冷笑著說:「他們既然這麼熱心來取我的性命,我連個招呼都不去打,那豈不是太沒有禮貌了!他們不就是想要我的腦袋嗎,那就讓他們來拿就是了,kao,ho怕ho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