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默爾,人族的士兵很多,這一仗你準備怎麼打?」艾倫詢問艾默爾。他的心裡有一些想法,但是出於禮貌,他還是打算先問問看艾默爾有沒有什麼主意。
「我們雖然人少,但是他們想幹掉我們也得要付出代價。想要追殺精靈族人,就得先從我們的屍體上踩過去!」艾默爾驕傲地說。
艾倫搖頭說;「現在不能跟他們硬拚。你看,敵人的兵力是我們的十倍,但是他們的度卻只有我們的一半。所以我們應該揮度的優勢,主動出擊去打亂他們的部署。」
「不行!要是我們讓開正面,他們就會毫無障礙地趕到河邊追殺還來不及過河的精靈。我們不能那樣做!」艾默爾並不同意艾倫的主意。
「你聽我說!敵人不清楚我們的位置,現在的搜索面一定散得很開,這樣他的兩個側翼就是薄弱環節。我們兩人各帶一組人去襲擊他們的兩翼,讓他們搞不清楚到底哪一邊才是正確的方向。這樣我們就可以引著他們向錯誤的方向追下去。」艾倫試著說服艾默爾。
艾默爾搖頭說:「不行!要是他們不上當呢?我們的人本來就少,再一分散,根本就不了多久。」
艾倫有點著急了,他說:「可是我們集中在一處,很容易就被他們包圍,那時候想轉移都來不及了。以我們的戰力,最多能堅持半個鐘的時間。況且他們根本就不用幹掉我們,只要用一部分的人圍住我們,其他的人打可以直接衝到河邊。」
艾默爾也很著急,他大聲地說:「如果我們襲擊他們的兩翼,他們也一樣可以分頭堵住我們,中間的士兵照樣可以快穿插到河邊。我不能讓我的族人們暴露在他們的直接打擊之下!」
艾倫也提高了聲音說:「聽著!艾默爾!我們的任務是拖住他們,不是跟他們打消耗戰!因為消耗根本就沒有意義!即使我們所有的人都戰死了,也不能改變族人被屠殺的命運!」
「哼!你是擔心自己的小命吧!」艾默爾輕蔑地說。
「你說什麼!」艾倫火冒三丈,他一把抓住艾默爾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質問他:「你把話說清楚!」
艾默爾毫無懼色地盯著艾倫說:「你想攻擊側翼,無非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罷了!」
「你胡說!」艾倫怒不可遏地衝著艾默爾大吼一聲,揚起拳頭就要開打。旁邊的傑西卡趕緊大叫一聲說:「住手!」她一把抓住艾倫的拳頭,尖叫著說:「你們兩個在幹什麼!敵人馬上就要來了,你們卻還在這裡做無謂的爭執!」旁邊的守護武士們也都圍了過來。
艾倫鬆開了艾默爾的衣領,順手把他往後推開。他對傑西卡說:「他在侮辱我!」艾默爾大聲地說:「你本來就是!要不是你貪生怕死,怎麼會讓阿梅白白死去!我寧願失去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衛阿梅的安全,可是你呢?」
艾倫感覺到氣血一下子衝到了自己的頭頂,他不明白為什麼艾默爾會這樣看他,剛出的時候,他們不是還熱切地盼望能夠一起找到阿梅莉婭的靈魂的嗎!難道精靈在高傲的另一面,竟然是虛偽?不過他現在也無暇去考慮這些,急火攻心的他「嗖」地抽出自己的佩劍,對艾默爾說:「你一再的侮辱我,我要跟你決鬥!」
艾默爾也從背後抽出自己的月輪說:「來吧!難道我會怕你嗎!」
傑西卡站到兩個失去理智的男人中間大叫著說:「住手!」眼淚已經從她美麗的眼睛裡流了下來。她顧不得擦眼淚,用近乎於歇斯底里的聲音說:「你們這兩個混蛋!有本事留到戰鬥的時候去殺敵人,在這裡逞什麼英雄啊!」
艾倫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冷靜,他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艾默爾舉起手中的月輪說:「要跟我堅守陣地的,站到我這一邊來!」守護武士們紛紛站到了艾默爾的身邊,其他的精靈戰士們也都向艾默爾身邊靠攏。艾倫的身邊一下子就變得空蕩蕩的。
艾倫的心頭一陣失落,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在精靈族人中是如此的孤立。一種悵然的情緒席捲了他。傑西卡走到艾倫的身邊,轉身對著精靈們說:「我艾倫!但是我們服從大家的選擇。」說完她拉著艾倫就要往艾默爾那邊走。艾倫猶豫了一下,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跟著傑西卡走了過去。
艾默爾哼了一聲,他往前走出去兩步,然後轉過身來對著大家大聲說:「我們一定要堅守到最後的時間,不讓一個敵人越過我們的防線。即使全部戰死,也在所不惜!此戰,是為了精靈的榮譽!」
眾人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大喊:「為了精靈的榮譽!」聲音中透著自信和狂熱。艾倫沉默地低下了頭,在他的心裡默默地說了一句:「愚蠢的榮譽!」
人族的士兵們趕到了,正面挺進的是指揮官親自率領的一個步兵團和騎兵團,共計三千多人;左翼和右翼分別由一個一千五百人的步兵團擔任拉網搜索任務。他們為了不讓精靈們漏網,將搜索的扇面拉得很開。
「射擊!」看見敵人的先頭部隊大部分進入了精靈的射程,艾默爾果斷地下達了攻擊命令。精靈們紛紛從自己隱蔽的地方露出半個身體,一支支利箭帶著風聲射入了敵人的身體。遭遇突然襲擊的人族先鋒營驚慌失措,丟下一百多具屍體狼狽不堪地退了回去。艾默爾斜眼看了看靠在一塊石頭上無所事事的艾倫一眼,嘴角是一個得意的笑容。艾倫看見了他得意的神情,心裡輕蔑地哼了一聲。
「報告!前面遭遇精靈的阻擊,先鋒營剛一接觸就被幹掉了三分之一了!」人族的傳令兵向指揮官報告戰況。指揮官不慌不忙地說:「來得正好!命令步兵團正面壓上,採用堡壘推進戰術,不要急著進攻,不讓他們脫離就行。命令騎兵團繞過前方戰場,直接穿插到敵人的後方。命令左右兩翼的步兵團放棄搜索,立即向中央靠攏。」傳令兵們接到命令後急沖沖地跑開去了。
「先生,為什麼不讓騎兵團完成包圍,而是讓他們去穿插敵後?」指揮官身邊的一個人問道。
指揮官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說:「這裡距離河岸不過十來哩路,他們選擇在這裡阻擊我們,說明是在掩護大隊人馬撤退。河邊是開闊地,適合騎兵衝殺,而森林裡騎兵跑不開,陣地戰當然要讓步兵來打。」一番解釋,贏得了身旁所有人的稱讚,指揮官得意地哈哈大笑。
「艾默爾!我看到大隊的騎兵繞過我們向河岸方向去了!另外還有大批的步兵正在朝這邊趕來!他們的人數太多了!」一個剛剛偵查回來的精靈驚慌失措地向艾默爾報告。
艾默爾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到敵人是如此的狡猾。在剛才第一輪突然襲擊得手之後,接下來的幾輪攻擊都沒有取得很好的效果。敵人分成小隊,在盾牌兵的保護下慢慢地推進,一點一點地壓縮精靈們的陣地。他一籌莫展,只能緊緊地捏著拳頭大聲咒罵。
「艾倫!現在該怎麼辦?」傑西卡知道艾默爾不好意思去問艾倫,於是乾脆自己問了。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放棄陣地向後方撤退,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合圍的情況下脫離包圍圈。然後再想辦法截住敵人的騎兵,把他們向別的方向引開。」艾倫平靜地說出了他的想法。他雖然不忿艾默爾的猜忌和侮辱,但是也不願意看到這幾百個精靈白白地送命,因此把自己的想法坦誠相告。
「就這麼定了!」艾默爾大手一揮說,「其他的人先撤,聽從艾倫的指揮。守護武士留下斷後。」精靈們立即撤出了戰鬥,向後方飛奔而去。
人族士兵看見精靈們撤退,紛紛吶喊著追了上來。雙方都在運動中使用弓箭相互射擊,精靈們的箭法高,每一出手必然會有一個敵人倒下,然而人族的士兵人數眾多,紛飛的箭雨也射中了不少倉皇撤退中的精靈。
艾倫帶著精靈們利用度趕上了敵人騎兵的先鋒部隊,他指揮著精靈們利用森林中的樹木作掩護,不斷地射殺敵人的騎兵,成功地遲滯了騎兵前進的步伐。然而他幾次向引著騎兵轉而向南都沒能成功,騎兵們仍然執著地向著河邊挺進。距離河岸邊越來越近了,艾倫的心中也是越來越焦急。
「艾倫!我們的箭快用光了!」一個精靈焦急地報告。
「艾倫!艾默爾他們被敵人圍住了!」另一個精靈跑過來報告。
「艾倫!我們的族人還有一半沒有過河!」又一個精靈趕過來報告。
艾倫一咬牙說:「先救人再說!大家聽我的,我們一起殺回去,所有的人都要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吶喊,引起敵人的注意!」他舉起自己的劍,高喊一聲:「為了精靈的榮譽!衝啊!」幾百個精靈紛紛吶喊:「為了精靈的榮譽!衝啊!」跟著他的腳步向森林中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