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行教:凡是在敬天祀神度祖先時,用一定的科儀,修齋建醮,上通神明,可以使祖先上登三清之門,在所祈福禳災時,誦經拜懺,悔悟罪咎,亦可得到精神上的安慰;五救人:張道陵天師和歷代天師以及道教有道之士,用符菉神水治療疾病,解除痛苦,其功效出神入化,可以驅邪氣,扶持正氣,使人精神振作,起死回生,達到救人目的;六利物:《道德經》上有說:『生之畜之,生而不持,為而不有…….任萬物之性,因萬物之性而長養。』這就是天道,要本天地好生之德,愛護動物,培植生物,戒殺放生,這就是利物;七濟世:主張以道立國,以教化民,『清虛以自守,卑弱以自持』,做到天下莫能與之爭,這就是濟世。這七大教義,都足以鼓舞世人提高道德的修養,並有安定社會,改良社會的作用,長期在民眾中傳播,潛移默化,比一切宣傳工作都管用。」
我點點頭,要說宗教對世人的教化,的確比我們現行的一切教育方式都科學、管用得多,觸及靈魂,代代相傳。
話聊到現在,我們一行人的身份也基本暴露了,黃木道長和徐市長也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徐德山突然說道:「道長必定精研占卜,能卜一課嗎?」
黃木道長摸出一隻龜殼,三枚銅錢,說道:「問什麼?」
「運程。」
黃木道長將銅錢放入龜殼內,連卜了三卦,收起道具,說道:「喜怒不行於色,處物存心,終身允吉,人事可憑。」他抬眼再看看徐德山五官,「恭喜,五年內當遷三級。」
我和胡秘書、徐春雷等都喜形於色,徐德山果然是「喜怒不行於色」,很淡定的樣子,「承道長吉言,果有靈驗,黃龍觀必重複昨日之盛況。」
我一時心熱,看來徐德山是深信不疑了,許下這如此重諾,當然,以他現在市長的身份,如果再升三級,起碼也是省部級高官了,修一個黃龍觀算什麼?十個也不在話下。
「道長看看我怎麼樣?」
黃木道長搖搖頭,「以客官相貌,本來前途無量,但是……」但是什麼,他卻不再往下說。
我心一沉,「道長但說無妨。」
他仍然搖頭,大家都驚異不已,難道有莫測之禍?
他愈是不說,我心裡愈是驚慌,徐春雷幫腔道:「道長說出來沒什麼。」
他卻情不過,說道:「如果我照實說了,你不要後悔,也不要見怪?」
「那是肯定的。」我立即表態。
「以五官論,是大富大貴之相,若在古代,不是王侯必為將相,但黑虎犯宮,十年內必有大劫,凶險莫測……」他邊說邊搖頭,似乎在劫難逃。
我心裡凜然,繼續問道:「道長可以說得更明白一些嗎?」
「天機不可洩露,到時候自然靈驗,千萬小心。」
他說的我惴惴不安,六神無主,徐德山見狀,寬慰道:「也不可一概而論,一個人的運程時刻會隨勢而變,不要過於在意。這種事不可不信,但絕不可迷信。」
我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逗留了兩個多小時,下山時已經是十一點過了,回到鎮上,徐德山參觀了古xx紀念館,看了祖屋和祖墳的建設,感覺很滿意,回到縣城,我在皇城酒樓安排了一頓便餐,徐市長叮囑道:「你給徐館長打個招呼,今日之事不得外傳。」
我點頭答應,午飯結束,他就和胡秘書趕回了市裡,連薛秋陽都不知道。
黃木道長的話讓我寢食難安,輾轉反側:會有什麼劫難呢?難道又是女色?按付林校長和色空和尚的提醒,似乎我這輩子最麻煩的事就是和女人有關。以前和孫婷婷,後來的賈春花、喬柳等等,無一不是讓我狼狽不堪,差點玩完,特別是賈春花,如果龔自成最後不是突然被專案組立案拿下,我6川今天可能還在陵水縣。以我對龔自成的要挾行為,他一旦坐穩市長的寶座,還不把我6川搞得萬劫不復嗎?別說縣長,就像我對趙大富一樣搞點手段,這輩子來點牢獄之災也是大有可能的。
黃木道長看來是有幾分道行的,今後凡是涉及女色,我真的得更加小心了,別搞得自己自取滅亡。
我對黃木道長的危言聳聽沒有絲毫怨怒,反而很感激他的提醒,只要我小心行事,就是有劫難,也一定有辦法渡過去,吉人自有天相嘛。
再說,徐德山也提醒「一個人的運程時刻會隨勢而變,這種事不可不信,不可迷信……」,黃木道長既然預測他五年內連升三級,五年不就是他在吳德市市長任期內嗎?如果升不了,這黃木道長就是一江湖騙子,我何必又放在心上?現在先鋒縣,上有薛秋陽,下有黃塵中等一幫兄弟,出大劫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出也在五年之後了,還要等徐德山在前面印證…,這樣一想,我心情開朗起來,不再覺得天要塌下來似的壓抑、難受。
徐市長既然相信黃木道長的占卜之術,為什麼不利用這個機會把黃龍觀恢復起來呢,修廟敬神,也是消災解孽的功德之事,說不定這還是搞活秀水鎮旅遊業的最好機會。尤其徐市長五年三級,如果一旦兌現,這黃龍觀香火之旺,完全可以恢復到幾十年前萬客雲集、摩肩接踵的盛況,秀水鎮就自然達起來了。
想到做到,我安排江家濤把劉璐、伍部長、楊局長、顧局長、林業局趙林和吳小青叫來,開了一個小會,就是關於黃龍觀的重修問題。
楊局長匯報了向市宗教局請示的情況,市局基本同意,現在等徐市長表態。
「你們立即打報告送上去,市政府批准估計問題不大,這是一個機會,要重振黃龍觀的盛勢,打造全國道教紫陽派最大的傳道基地,搞活秀水鎮的經濟……」
吳小青尤其積極,表態秀水鎮黨委政府全力以赴搞好配合,把黃龍觀和古氏故里納入秀水鎮展的總體規劃,重點予以打造。
我點點頭,「秀水鎮要主動和部門搞好銜接,劉縣長牽頭負責,統戰部等積極協助,各司其職。」我看著趙林說道,「趙局長,你們林業局馬上拿出計劃,今年務必把仙壽山的綠化造林任務完成,這是林業局當前的頭等大事,栽什麼樹,如何保證成活率,希望你們積極探索新的機制,把造林資金管好用好,不要年年造林年年造,造到最後還是荒山禿嶺……」
趙林紅著臉表態,這次一定高質量按時完成任務。
「古將軍祖屋祖墳周圍、道旁的小山以杜鵑、木棉為主,仙壽山以馬尾松等常青植物為主。青山綠水長流水嘛,這樣才符合靈山勝地的標準。」
「我們已經做好了規劃,營林股的人員出去聯繫樹苗去了。這次項目的實施,我們一律用專業隊打坑植樹,確保栽一苗成活一株。」
我點點頭,說道:「這個方案不錯,有了效率相當於節約經費。吳書記,你們也安排當地的村民搞好配合,比如挑水灌溉等。」
每個單位都安排了一點任務,大家分頭落實去了。
薛書記抓作風整頓,部門的工作效率的確提高了許多。以前大家合作幹一件事,總是推諉扯皮,責任不落實,是自己的責任也要往外推,現在大家都把事情當成自己的責任,落實起來雷厲風行,高效、高質。
犧牲一個趙玉林,換來全縣幹部的責任心和幹事業的激情,看起來很值!而且還有一個好現象,寫告狀信的人少了,以前凡是臨近縣委要研究幹部問題時,各種各樣的告狀信雪片也似,組織部、紀委,薛秋陽、我和張晶晶都是一大摞,根本沒時間去一封封細看,而且百分之八十以上反映的問題都是無中生有,純屬誣告。
因為組織上有規定,人事研究的對象如果有人反映問題,必須擱下來調查清楚才能使用,這樣一來,有些沒問題的幹部也遭了殃,拖得幾拖,機會就慢慢喪失了。
臨江鎮姚志剛被免職後,一直由王城代行鎮長之職,薛秋陽突然要提拔柳如煙當鎮長,大出我意料之外。
「難道他們?」我搖搖頭,以薛秋陽的品行作風,以及和劉濤的夫妻關係,這是根本不可能生的事。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天,我和張晶晶在研究教育系統下一步管理辦法時,她閒聊似的透露了一個消息。
「6縣長,你們幾位男同學聚會,經常把我們女生丟在一邊,是不是搞性別歧視啊?」
我連忙否認:「沒有的事,前次是因為你有事,不信回去問老楊。」
「我不是不信,感覺你們有點瞧不起我們。」
「沒有的事,那是你多疑了,何況,自從賈傳先出事後,我們也很少在一起了。」
她不再追問,說了另一個問題,「周文逃脫大難,這次終於快成正果了,你知道他要當局長嗎?」
「是嗎?他沒說我也沒問。」我突然想起黃龍觀的事,問道,「這消息準確嗎?」
「百分之百,不信你可以問溫部長,你們關係那麼好,他不會隱瞞你的。」
「好啊,我正愁黃龍觀項目沒錢呢,他要是當了財政局局長,好歹總會照顧一下老同學。」
張晶晶笑嘻嘻說道:「我給你提供一個消息,保證十拿九穩。」
我見她笑裡藏奸,問道:「嘿嘿,我現你有點問題,這消息是不是來路不正,有誘導人搞歪門邪道的意味。」
她小嘴一癟,「想不到你們男人也這樣小心眼,聽不聽?不聽算了。」
「說吧,我看看是不是可行。」
她瞟了我一眼,「現在越來越老奸了。」然後低聲說道,「你知道這次薛書記為什麼要提拔柳如煙?」
我突然來了興趣,問道:「為什麼?」
「想知道?答應我一個條件。」她笑著要挾。
「哈哈……原來苦心孤詣就是為了引我上鉤,我先聽聽你開什麼價碼,是不是漫天要價。」
「我的縣長老爺,我不過是可憐分管的幾個群團部門經費太少,希望你解決一點,就是不拿消息換,憑著我這張老臉,難道你不賣個人情?」
「早說嘛,何必搞得這樣神神秘秘?」
她咯咯一笑,「我是不想得你人情。這消息保證你換回幾百萬沒問題,然後在你盤子裡每年為群團部門增加四五萬工作經費,這樣的交換值得吧?」
「四五萬?是不是多了點?先定一個基數,一年兩萬,然後每年遞增一萬,你看怎麼樣?你又不是要分管一輩子。」
「隨你吧,知道你是葛朗台。」張晶晶雖然巧笑倩兮,對我卻不起任何作用,我已經決心誓死效忠黃依依和李冰冰,不再展新的男女關係。
「是周文給薛書記打的招呼。」
她突出驚人之語,我忍不住「哦」了一聲,看著她希望繼續說下去。
她見沒達到預想的效果,有一絲失望,「你現在好像有點冷血了,6川。」
「是嗎?我也感覺是。你這消息好像有點無稽之談,他們怎麼可能?」
「絕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反正這是事實。周文已經過了書記辦公會,局長是十拿九穩的事,不然薛書記怎麼會這時候提出來用她?」
「好像有點道理。謝謝你,這件事對我們先鋒縣人民倒是一件好事,哪天請你們兩口子喝酒。」
「再說吧。」
張晶晶很淡漠的樣子,我們說了一會其他工作,她就出去了。
柳如煙真他奶奶的厲害,周文的城府也夠深的,居然把我們瞞了個風雨不透,我想著,撥通了溫軍的電話:「溫部長,我是6川。」
「什麼事?」
「忙吧?我就問一個消息。」
「嗯,有點忙,問吧。」
「周文當局長是不是已經過了?」
「是啊,昨晚上已經過了。」
「呵呵,就這樣,不打擾你,改天我請你們。」
「行,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