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人大出面,比我直接過問這件事要高明得多,可以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大張旗鼓。趙大富年納稅5o萬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在先鋒縣的幹部和群眾中反響一直很大,以前因為有苟大全保護,大家都形成了一種心理默契:苟大全不倒,趙大富難治。
這次必定叫他不死也脫一層皮。
李冰冰在吳德市呆了十來天,心裡始終想著我一人在先鋒縣,生活起居不能照顧,準備回來,我勸慰道:「放心吧,我活得好好的,再多呆幾天。」
「6川,劉姨也有讓我回來的意思呢。」
「怎麼?」難道她們之間又有了矛盾,這是我擔心的。
「別誤會,她是擔心我們分開太久……何況你工作忙,家裡需要人啊。」
李冰冰這時候回家絕對是不行的,但態度過激又害怕她懷疑,說道:「要不你和依依同住一段時間?」
她在電話裡遲疑了幾秒,懷疑道:「你是不是真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神經過敏!我不是關心你嗎?以前一直想過去,現在叫你去又懷疑。」
「你別否認,我感覺你一定有事!」
女人固執起來很難說服,而且一旦心裡形成懷疑,恐怕一輩子都會存在陰影,我不敢冒這個險,而且這件事也過去十多天了,估計外面傳言的高峰期已經過去,接她回來住兩天才送她到蓮花山,應該不會有問題,只要把趙大富的事情搞定,趕出先鋒縣,一切都會煙消雲散的。
想好主意,我回答道:「連老公也不信,你等著,馬上過來接你。」
當天我就把她接回先鋒縣,回到家裡,一看屋子裡到處乾乾淨淨,井然有序,說道:「請老婆大人檢閱,再看看你老公,是不是過得慘不忍睹,三餐不繼、飢寒交迫?」
她處處看看,好像離開很久的樣子,感覺既熟悉又新鮮,咯咯咯一笑,「我有這樣說過嗎?」看看我說道,「鬍子留這麼長?說明你每天很忙囉,屋子是不是今天才打掃的,臨時掙表現?」
女人的觀察力還真細膩,一點小失誤都會被覺,「反正我按你的要求在做,鬍子嘛是我有意留下的,顯得成熟一點,別人也更尊重一點,這樣做也有問題嗎?」
她搖搖頭,「我沒說有問題,要贏得別人的尊重不是在外表上做改變,關鍵還是你的所作所為,值得大家敬重。」
「老婆英明,我一定按你指示認真做人。」
「笑嘻嘻的不正經,你現在是縣長了,在外面也是這樣油腔滑調?」
我們不停的交談,心裡的渴望卻在不斷的升級。
從她眼裡我也看出李冰冰和我一樣,小別勝新歡,一股濃濃的情愫在我們中間越積越厚,不斷的酵,像幾十年的存釀,醇厚、濃香……
「冰冰……」
「嗯。」
「想你了。」
她紅著臉坐在身邊,灼熱得像爐火,微微低頭,「我也想……」
晚上我們已經說好,禮拜五我就送她去蓮花山住一段時間,每個禮拜只要沒急事、要事,我都趕去和她們同住兩天。
江家濤的副主任問題,現在已經順利完成了組織考察和常委表決程序,組織部已經公示,按辦公室目前的格局,他分管文秘,但仍然做我的秘書。
我私下徵求他的意見,要不要調吳欣到縣級機關工作,結果大出我意料之外,他們已經活動一段時間了,具體單位就是縣衛生局的防疫站,衛生局局長張振已經同意接收。
「嘿嘿,你們搞地下工作啊?」
江家濤不好意思,解釋道:「本來想給你匯報的,但這段時間你工作太忙了,沒敢打擾,我試著給張局長打電話說了一聲,他很爽快就同意了。」
我點點頭,領導身邊的人要想辦成一件事的確很容易,但這樣也往往會出問題,有些部門領導自以為是,把雞毛也會當令箭的,違反原則辦事,甚至違法辦事。
「小江,有些事我不得不說啊,張振很爽快答應是為什麼?因為你是縣長辦公室的秘書,機關幹部辦事都是一味看領導的臉色行事,我不希望你們犯錯誤,市委辦公廳盧從高是前車之鑒,你和小何、孫克明要引起注意啊。」
江家濤臉色很尷尬,點頭答應道:「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其實吳欣調動的事,我早想和你說了,一直沒時間安排,只是有些事提前給我打個招呼要好一點,當然,我也知道你們是好心,為我著想。」
「謝謝6縣長,是我們太幼稚,想簡單了。」
我微微一笑,「這些年你進步還是很快的,希望你盡快找準自己新的位置,從各方面嚴格要求自己,要善於學習、總結、揣摩,這樣才能不斷進步。」
雖然江家濤、孫克明和何文慧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出現這個問題也不得不提前引起警惕,所以我把三人叫到辦公室,說明了我的意見,定了三條規矩:第一,嚴守秘密,該說的才說,不該說的堅決不說;第二,不能找部門或者鄉鎮報賬、個人有事需要組織出面,可以直接對我說,只要合情合理,一律優先考慮,嚴禁一條:借領導的名義干個人的事;第三,對人要和藹、熱情,不得對外來辦事的人刁難、冷漠,推三阻四。
身邊的人不管好,也會成為別人利用或者攻擊的對象,我必須防患於未然,盡量減少破綻。
李冰冰只在家裡停留兩天的時間,我本以為不會有事,哪知道還是出了問題。
她上街買皮鞋,在鞋店裡試鞋子,突然現旁邊有人指指點點,感覺很詫異,一抬頭,這些人立即閉嘴。她敏銳的直覺到旁人在說她壞話,又不好直接去問,回家後一直悶悶不樂。
我心疼道:「理這些八婆幹什麼,沒事就知道嚼蛆。」
「6川,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聽她這話,我鬆了一大口氣,說道:「我能得罪什麼人?老百姓現在寫了許多表揚信呢。」
「我聽她們好像說什麼開除老師……?」
「老師?是啊,有這麼回事,城關小學三名老師私自收學生的資料費,按規定被開除了,這是縣委的決定。」
「是不是太嚴厲了?開除?」
「已經是輕的了,按薛書記的意思,先拘留或者判刑。」
她不再說什麼,臉色也開朗起來。
我暗地裡噓了一口氣,說道:「冰冰,我們明天走吧,她們在盼你早點去。」
「我沒問題,關鍵是你。」
我本來明天有個例會,現在只好叫劉青雲主持,多待一天就是一天的危險。
我電話裡給劉青雲說明情況時,李冰冰一點也沒懷疑,很高興馬上可以和黃依依、賈春花在一起了。
趙玉林很強硬,紀委雙規了一個多月,居然只交代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這蝦子不愧是「黨員」,據胡玉書說,進去後表情輕鬆,和辦案人員有說有笑,幾名平時認識、耍得好的幹部主動要求迴避。一個禮拜後開始沉默,無論辦案人員如何引導,宣傳政策,他一言不,彷彿是天聾地啞,一直堅持了一個半月,現在才開始66續續寫材料交代,但都不過是一些某某哪天請吃、請玩等無關緊要的問題。我和薛秋陽都感歎這人的確是他媽的茅坑裡的一塊石頭——又臭又硬。
介於這種情況,薛秋陽指示黃林:檢查組再抽調力量,抓緊查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