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鎮目前最大的任務就是搞好古靖宇祖墳和祖屋的維修,年前由於古震突然出事,為了避免出現更大的政治影響,省委領導已經建議古靖宇將軍暫緩回鄉,等事情告一段落後,再具體安排。
古震雖然不是他的親子,但介於兩家的歷史關係,不宜過分擴大這件事的政治影響,說出去畢竟是很丟人的事。古雨欣的愛人現在也是某特殊部隊的領導,中將軍銜;古雨樂是某軍區的政治部主任,中將軍銜,一門三將,不可等閒視之,必須把一切都處理好。
我說了這其中的政治厲害關係以及蘊藏的商機,吳小青和孫楚都心領神會,表示一定把工作做好。孫楚還雄心勃勃提出來要向上跑跑關係,財政局這條線他父子二人都比較熟悉,原財政廳廳長現在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一直很欣賞朱鴻儒的字,曾經還專門求了一副字珍藏在自己的書房裡。
說實話,我安排孫楚當秀水鎮鎮長,本身就帶著這種考慮的,因為不知道跑項目的結果,所以不好給薛秋陽說得很明白,現在再加上孫楚和市省財政系統的關係,相信秀水鎮會有很大的變化,一個人能力再強,沒有上級的項目、資金支持,一切都等於零,秀水鎮靠王寶強的一個核桃加工企業是永遠展不起來的,必須整體改造,打通和楊柳鎮的經濟通道,實現鐵三角的經濟展格局。
先鋒縣黨代會如期召開,選舉十分順利,薛秋陽和我都是以全票當先,其餘如古長青、胡玉書、黃塵中等相差也不過一兩票,這充分說明這支幹部隊伍人心是齊的,對台上的縣委領導都很信任。
黃塵中以縣委常委身份兼楊柳鎮的黨委書記,楊柳鎮的領導力量得到了極大的增強。
縣委班子出台半個月,就是兩代會。我這些天忙得暈頭轉向,李冰冰告訴我房子已經裝修完成,方知道自己天天還在賓館裡生活,差點就把這裡當成家了。
政府工作報告不但經過政府常務會議反覆討論,還交薛秋陽審查了兩遍,雖然由我作報告,但總結的畢竟是他原來的成績。今後的工作指導思想、戰略目標、工作措施都是根據縣委報告來的,黨代會的工作報告就是政府工作報告的政治綱領,這是豪不能含糊的。
報告內容共分三個部分三大部分:成績、經驗、今年的工作。
「……很抓機關作風,加強政府自身建設,推進政府職能轉變進程,建設效能型機關。牢固樹立科學的展觀和正確的政績觀,弘揚求真務實精神,大力精簡會議和文件,嚴格檢查、評比、達標活動,深入基層調查研究;牢固樹立勤政為民理念,始終保持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繫,做到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繫、利為民所謀,堅持不懈地為群眾辦實事、解難事、做好事。深入開展反**鬥爭,嚴格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切實提高拒腐防變能力;牢固樹立『謀大事,想幹事,幹成事』的工作理念,全面深化機關效能建設,夯實目標、強化責任,認真解決好思想消極、工作拖拉的問題,力戒官僚主義、形式主義,樹立風清氣正,務實高效的政府形象。
各位代表,立足新起點,應對新挑戰,推進大展,實現新跨越,是時代賦予我們的歷史重任和光榮使命!……」
我報告話音一落,會議室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我心裡感覺很激動,這是很神聖的時刻,代表縣政府作工作報告,這是一種無尚的光榮,這一刻升起在我心裡的一個念頭就是:全縣人民的父母官。
人大、政府班子同時出台,王文剛是人大常務副主任,劉青雲當選常務副縣長…政府常務會議第一件事研究的就是人代會上我代表政府向全縣人民承諾的十件實事。涉及到交通、教育、衛生、環保、養老、社保、文化等領域,相關部門領導接受任務,簽訂限期完成的目標任務責任書,政府分管副縣長牽頭抓落實。
臨江鎮的舊城改造是其中的重點項目之一,這是薛書記親自提出來的,任務十分艱巨,前後已經進行了三年,現在還沒有竣工,造成了縣城衛生髒亂差、交通擁擠,居民生活極不方便,怨聲載道。
臨江鎮這些年的展遠遠落後於楊柳鎮,對黨委書記王城壓力很大,多次被薛秋陽在大會上點名批評,包括建設局局長顧曾唯,現在都是夾著尾巴做人。
張儀已經離開先鋒縣,現在分管城建和移民、安全的副縣長是吳自清,洪水縣交流過來的,原來是建設局局長。
我全面衡量了當前的工作,決定從這裡打開突破口,攻克最難的工作,其他的就迎刃而解。
這一片城區說起來還是我心頭之痛,當年苟大全借酒裝瘋摸李冰冰就是這一帶。還有,當初為了搞翻王大錘,不得不利用張有義的兄弟,也來過這裡,只是在另一面,靠近主城區附近。不知道那些紋著各種黑魆魆標誌的青龍、白虎等四虎上將是否還堅守在這裡。
這一片還比較集中,圍繞中間的一個小山,四周都是原農民農轉非後遺留下來的老房子,道路狹窄,低矮破爛的房屋,規劃也極不科學,如果遇火災或者洪水,救援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
這裡以平房居多,木板加水泥板,部分臨街的房子還做成了商舖,小食店,蜂窩煤釋放的一氧化碳、一氧化二硫刺鼻堵心,加上凹凸不平的街道,這裡就是臨江鎮的平民窟。
如果是下雨,根本無法通行,當地居民多次上訪鬧事,由於改造難度極大,部門和鎮政府都有畏難情緒。
薛秋陽和我都多次深入實地進行調查瞭解,詢問當地居民的意見,在周學農家坐下,我打算瞭解一點具體情況。
居委會書記黃鶯告訴我,周學農是外來戶,以打工為生,一家四口,老婆加兩個兒子,小兒子還是黑戶,八年前在這裡落戶。
「為什麼進城?農村不好嗎?」我心裡不解,看看四周破破爛爛,冬天灌風,夏天漏雨,兩間房子不足三十平米。
「農村小孩上學困難,種糧食也不值錢。」
周學農不過三十四五歲,雖然看起來有些遲鈍,但身體還不錯,長期在工地上打小工。愛人是本村人,在城裡揀垃圾,外人看他們過得恓惶,他們兩口子自己感覺還不錯。
「你們小孩在上學沒有?」
「在,出高價。」
我繼續問:「什麼學校,一學期多少學費?」
「城關小學,一學期多交五千。」
「幾年級了?」我心裡一陣憤怒,盡量把語音放平穩。
「大的六年級,小的二年級。」
我心裡默算了一下了,「這麼說你兩個小孩上學已經多花了十多萬?」
他聽後一怔,大概自己還沒仔細算過這筆賬。
半小時後,周圍聞訊而來的居民很快就聚集到幾百人,大家鬧哄哄,七嘴八舌,說東說西,根本無法進一步瞭解真實情況。
但周學農這種狀況引起了我高度重視,如果要是侵佔群眾利益,這就是一樁典型案例,我找了一個機會對身邊的江家濤說道:「你下來再具體把這戶的情況瞭解一下,包括他是這麼在城裡落戶的。」
江家濤點點頭答應著。
我見居民越聚越多,示意王城起身回辦公室,剛剛站起來,有居民說:「這是6縣長,6縣長不能走!回答我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