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說不知道了,市委辦公廳我從來沒去過,認識什麼假春花、真春花啊?他們不信,給我看了一張照片,有點眼熟。」
她邊說邊看著我眼睛,「但感覺比我認識的那人相貌上要年輕一些,而且可能是由於角度問題,感覺上也要瘦弱一些。」
這時候我已經鎮靜下來,既然她既然沒有說出去,說明還有辦法可想,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這些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找上你問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呢?」
「可能是前天晚上我們在賓館被人跟蹤了唄。」她說得大大咧咧,彷彿這件事於她沒有任何關係的樣子。
我早猜到是這種原因,古震一直在懷疑我和張清芳,上次在電話裡聽到賈春花的聲音,估計他的懷疑又大了不知若干倍,雖然我給予了合理的解釋,但能讓他完全釋疑嗎?我自己也沒一點信心,多虧當時反應快,及時進行了轉移。
「被人跟蹤?」我故作驚慌。
喬柳道:「怕什麼,男人女人幹點事又不犯法?」放低聲音道,「就是你太狠了點。」
我這時候沒心思和她探討這問題,「那你最後怎麼回答的?」
「就說不知道唄,人家本來就什麼也不知道嘛,說什麼。」她微笑著,一臉輕鬆的神情,窗外的陽光灑在她淡紫色的衣服上,襯著她頸脖處雪白的皮膚,喬柳這時候好美,有幾分天使一樣的可愛。
我輕輕鬆了口氣,雖然現在是危如累卵,但過得一日算一日,現在要做好兩件事,一是喬柳的思想工作,二是李冰冰要盡快回家,一刻也延誤不得。
古震果然使的是打草驚蛇之計,老子已經被人監控了!幸虧反應夠機警,在楊柳鎮驚了一下便冷靜了下來,及時換了電話卡,不至於馬上暴露。
他們可能把喬柳當成老子的-了,想趁我立足未穩,先在她身上找到突破口。這時候最危險的舉動就是驚慌失措,一個微小的失誤就會導致全盤皆輸,這次是更大的一次打草驚蛇動作!
曾文正公及時提醒我,靜!千萬冷靜!「…….『靜』,是指人的心、氣、神、體都要處於一個安寧放鬆的狀態。」
我暗暗吸了一口氣,放鬆心態,說道:「是啊,不知道說什麼,這些公安真他媽的管的寬,市委辦公廳人口失蹤關咱們老百姓什麼事?不過我們在賓館的事說出去影響也不好。」
「我知道,他們對這事好像根本不關心,應該沒什麼事吧?」
我故作放心的樣子,「如果是這樣就好,說出去總是麻煩的事。」
她起身道:「我出去了,張經理的專題片很快就會完成,經費報告的事麻煩你簽一下。」
「行,這事張書記已經同意了。」
「那我出去了?」
我點點頭,喬柳出門時對我微笑了一下,這女人太聰明了,老子這下被她完全掌握在手心裡了,是如來佛和孫悟空。
我頭大如斗,被人監控的心理很不好受,感覺一舉一動都有人在暗處偷窺似的,連上廁所都不由自主要前後左右看看,走在大街上情不自禁要偷偷的觀察周圍的人群,看看誰是那個可疑的人。
李冰冰回來還算及時,傍晚時就坐長途趕回了陵水縣,我到車站接時,她一路的風塵,坐了一天車,面色很疲憊。
一上車她就迫不及待的問:「事情很嚴重嗎?」
我點點頭,「市公安局已經在暗中調查,昨天已經到了陵水縣。」
「啊!不會現麼?」
這不是廢話麼,我沉聲道:「所以,我們現在要斷絕和她們的一切聯繫,包括通訊。」我把新手機遞給她,「要打就用這個,盡量少說、少打。」
她點點頭接過,臉色凝重。
回到家裡我們草草煮了點面飽肚子。我一直在謀思這問題要如何才能過關,長期這樣下去,不把老子整瘋就得搞成神經衰弱,怎樣才能迅消除他們的懷疑呢?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古震心裡肯定以為上次聽到的聲音就是賈春花的,加上張清芳鄰居的舉報,他蝦子把疑雲全集中在我身上了。
「要是這世上有個真的和賈春花聲音一模一樣的就好了。」我一廂情願的想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辦法也6續跳進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團。
李冰冰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6川,公安局為什麼懷疑你?」
我當然不好說因為和喬柳在賓館睡一起的事,更不能說和張清芳的那些關係,解釋道:「你記得上次嗎?古震電話裡聽出賈春花的聲音,加上這次張清芳鄰居提供的線索,他們自然認為是我窩藏了賈春花了。」
李冰冰抱怨道:「事情都過去大半年了,公安局的工作有這麼認真嗎?」
「是啊,我也想不通,老婆,你想想會是怎麼回事?」
「春花不過一個辦公室小兵而已,縱然是洪特別喜歡她,這麼久了也該慢慢淡忘了,官場中的男人有幾個是認真的?費這麼大功夫來尋人,難道另有目的?」
「你是說賈春花掌握得有他們的秘密?」
「這個不好說,春花也沒說,相信她就是知道,自己也是糊里糊塗的。」
「還有一種可能。」我分析道,李冰冰認真的聽著,「古震和盧秘書有事求洪常青,洪常青喜歡賈春花…….」
「你是說他們拿賈春花討好洪常青?」
我點點頭,進一步解釋道:「你想想,賈春花在辦公室不過是分分報紙件、打掃衛生而已,能接觸到什麼天大的秘密呢?古震曾經給我說過,洪常青特別喜歡賈春花,楊柳鎮選美就是古震為了討好洪常青舉辦的,賈春花到市委辦公廳也是洪常青點名要的,古震費了這麼大的功夫辦這件事,沒有好處他能幹嗎?古震就是一無利不起早的商人,凡事都是計算好的,投入產出一定要成正比。他一定另外有陰謀…….說不定這陰謀還牽涉到盧秘書…….」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有幾分正確,這完全是基於古震唯利是圖的特點出的,動作大,陰謀就大,一件值得他處心積慮運作幾年的事,一定是利益十分可觀的大項目。
吳德市境內還有什麼投資幾十億、幾百億的大項目嗎?除了西渝鐵路建設,好像沒有了啊,西渝鐵路是國家公司在施工,洪常青也沒權力插手啊?
「吳陵路肯定不是他獵取的對象,這事後面才提出來的,而且規模也太小,不一定放在他眼裡。」我細細的想考著,只有搞清楚他的圖謀,才能化解這場壓頂的危機。
由於心裡有事,雖然和李冰冰分開有半個多月,卻沒一點衝動,她似乎也一樣,心裡充滿了憂慮。
第二天早飯,我提醒她:「不要緊張,我昨晚的分析估計有點對路,古震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有一定瞭解的,只要不是洪常青本人的意思,這件事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你只要保持平常狀態就行了,別疑神疑鬼的,反而讓人看出破綻。如果有人找你問話,第一要冷靜,就說你什麼也不知道。」
「放心吧,別把我看成是小孩子。」
「我只是提醒一下,對老婆的智慧,我一向是佩服的。」
「幾天不見,嘴上又抹蜂蜜了?」
「是啊,要不要嚐嚐?」
我把嘴伸過去,她輕輕拍了一下,「別肉麻了,快去上班。」
我像往常一樣走進辦公室,坐下喝一口小謝提前泡好的茶,閉著眼睛想一會兒事,然後開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