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提高了幹部的物質待遇,每年多十五萬預算和《三農報》的行費,就意味著職工的獎金福利有了保障,加上我自己不往包裡揣,公平公正,大家很服氣;二是提拔了一些人,像徐聞、徐春生等,江家濤和張春明也是重點培養對象。唯一遺憾的是馮選民,按他的能力,出去在重要部門做個一把手應該是沒問題的,張國良事件讓他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張澤民書記似乎對他有些成見,不同意安排使用他,這是我無法扭轉的和控制的。這些我都私下和他交換過意見,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處境,對我至少是沒有怨言的;三是在馬晨光的使用問題上,大家都很支持我的做法,有些感覺還便宜了他,按馬晨光一貫的為人,還應該把他搞得更慘才解氣。這種人搞正事沒法,歪門邪道點子不少,張春明說了一句話:馬就是宣傳部這鍋湯裡的一顆老鼠屎。話雖然說得有點過分,卻代表了大家共同的看法;四是扭轉了宣傳部僅僅局限於訂報吹牛說大話的形象,宣傳部和組織部、紀委一樣,也在縣委部門裡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尤其是抓東勝村新農村試點、幾次解讀領導的戰略思想等工作,既務虛又務實,起到了很好的正面效果。
「是啊,你我還用上這一套就太俗氣、太見外了。」我慢慢說道,「不過,對於馮選民同志,我還是很歉意的,這同志雖然有些小毛病,但工作能力很強,屬於瑕不掩瑜,這點還請孫部長多多諒解,我擔心的是他出現消極情緒,還有馬晨光等,會給你工作埋下了隱患……宣傳部本來人手就少,如果再有那麼一兩個骨幹人員出現問題,你的工作就被動了。」
「謝謝領導關心,為我考慮這麼細緻。」她點點頭,說道,「我找這二人談過,馮選民表面好像沒什麼,但情緒肯定是有的,這也很正常,沒有一點情緒反而會讓我感覺不安。他是老同志,又是多年的領導幹部,相信他會想通的,至於馬晨光同志,我看問題就比較嚴重了,上班喝茶看報,晚來早走,你也知道,我這人面子薄、心軟,不好撕破臉面批評人,但長期這樣下去影響太不好啊。6書記,如果有機會,還是請你考慮推薦出去吧,哪怕到另外的部門當個一般的副職,我估計他也是樂意的。」
「哦……」馬晨光心高氣傲,會這樣想嗎?
「我也是聽幹部私下裡反映的。」她微笑著解釋。
我明白了,估計這是馬晨光自己有意散佈的一個信息,前次的打擊看來不是一般的力度,對他信心的摧毀是致命的,現在提出一個退而求其次的方案,說明這人還不是糊塗到底的人。
「這樣做孫部長的力量不是更被消弱了?」
「所以啊,請6書記舉薦一個,我對這裡的人還不是很熟悉,吃不透性格,你是老領導了,看人一定是沒問題的。」
這正是我要達到的效果,故作思考,然後說道:「陵水縣的幹部整體來講是複雜了一點,主要是關係盤根錯節,加之以前幾屆領導的用人原則問題,造成了大家拉幫結派的習慣,張書記尤其痛恨這種惡習,它的存在不但影響工作,也嚴重影響了幹部群眾對縣委用人公正性的懷疑,沒事就可以給你造謠搞出一大堆無中生有的事來,這是最讓人頭疼的。」
孫曉瑩咯咯一笑,揶揄道:「這一點上,全縣沒人有你感受更刻骨銘心了。」
我不理會她的取笑,正兒八經的說道:「不瞞你說,我現在仍然是心有餘悸。」
「也怪你自己,太有魅力。」
「孫部長別給我開這個玩笑,我現在嘛,是『一片冰心在玉壺』。」
她點點頭,理解道:「明白,據說6書記的夫人天仙似的,什麼時候也帶出來我們欣賞欣賞?」
「呵呵,你們女同志就是在乎漂不漂亮。」
她眼睛一斜,「這不是你們男人最在乎的嗎?」
我搖搖頭,「年輕時也許很在乎,到了我這個年齡,女人就只存在賢惠和知書達理。」
「6書記說得硬是七老八十三了。」她催促道,「你還沒推薦人呢,快說。」
我慢悠悠回道:「要說到宣傳部,陵水縣還真有這麼一個比較合適的人。」
「誰?」
「廣播電視局的副局長喬柳。」
「她?」
我點點頭,「嗯,就是喬局長。」我進一步解釋道,「宣傳部管的是意識形態領域的工作,政策性強,理解能力必須一流,而且還必須有越一般人的政治敏銳性,這一點上,喬柳無疑是具有天賦的。」
她點點頭,表示同意,「她反應是挺快的,這次反腐倡廉警示教育,我就現她比黃一標理解得到位,老黃有點老皮糖味道,工作缺乏創新能力。」
「你說對了,廣播電視局是宣傳工作最重要的窗口單位,是縣委宣傳工作喉舌中的聲帶,喬柳長期在廣播局工作,熟悉那一套運作程序,加之與市局的關係,今後如果要協調一點什麼,她的作用就不可低估。」我笑著說道,「還有,宣傳部男多女少,你工作也不方便,有這麼一個人作幫手,也方便不少啊。」
孫小瑩看著我懷疑道:「聽說她以前…好像和6書記是兩路人啊,你……」
我哈哈一笑,「男人嘛,會那麼小氣嗎?孫部長既然問起,我肯定要給你推薦最合適的人選,不然也對不起朋友啊。」
她點點頭,「她上禮拜四找過我,也沒說什麼具體的事,就是匯報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如果不是6書記這樣說,我還以為你們在演雙簧呢。」
我一本正經,「怎麼可能?你也知道一些陵水縣的情況。」
「所以啊,我相信你推薦的沒錯……張書記那裡我找時間去說說。」
我提醒道:「孫部長看過《圍城》嗎?」
「看過。」
「錢鍾書寫過一段話,趕驢子的人為了讓驢子勞動,永遠不停的向前走,在前面掛了一串胡蘿蔔……」
「你的意思是?」
「一個人總要相處一段時間,近距離接觸才能瞭解這個人的品行、性格、工作能力咋樣,副局長到副部長,都是副職,不一定要先解決級別問題,副科級搞一段時間。」
「你的意思是先還是副科級?」她點點頭,「嗯,這樣好,有迴旋餘地。」
「喬柳任副局長時間太短,也不符合組織原則,這樣報上去張書記那裡容易通過。」
「行,就這樣辦。」
我見目的達到,鬆了一口氣,問了她一些蔡部長最近情況,表達了想請蔡部長吃飯的意思,她爽快答應了,同意出面約時間。
一切都很順利,我回到自己辦公室後,開始思考如何解決和喬柳的事。
仰躺在高背皮椅上靜靜的想著,窗外遠處的山是一片翠綠,春天已經來了,我的內心卻有一絲冬天的涼意:根本沒有好辦法。
張有義突然給我打來電話,他在新鄉鎮,綠源礦泉水項目還有一個月就要投產了,他希望在陵水縣宣傳宣傳,最好是在陵水有線電視台打打廣告,讓老百姓知道陵水縣有自己的礦泉水了。
我表態沒問題,這一切都交給我去辦,他只負責把東西生產出來就是了。
放下電話,我腦子裡靈光一閃:找張有義把她人道毀滅了?
我為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驚得跳了起來,這麼大膽的想法是怎麼想出來的?我有些恐懼的打開門看了看外面,張澤民書記還在吳德,過道裡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