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我混賬,懷疑她和其他男人有關係,我們經常吵架,終於分開了,她還喝藥自殺…….」
「啊?怎麼樣了?」
「我聽到消息後,心裡後悔死了,才知道她是冤枉的,急急忙忙趕到醫院,卻看到她和那男人嬉笑…….我毫不猶豫就離開了。」想起李冰冰,我至今心裡隱痛猶在,不知不覺把她和黃依依的故事編織到了一起。
「你們就這樣分開了?」吳欣一臉痛惜,好單純的女子。
我點點頭,「是啊,後來就遇到了郎燕。唉,人生真的是一種緣分,緣未到,就成不了一家人。」
吳欣幽幽問道:「難道…難道她還沒結婚嗎?」
「接了,又離了。」
吳欣難過的低著頭,默默不語,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李冰冰還在嗎?應該從海南回來了吧?」我突然有一種衝動,想去找她。
時間在悄悄的流逝,不知不覺兩個鐘頭過去了。
吳欣情緒很低落,抬手抹抹眼睛,然後窸窸窣窣從挎包裡拿出厚厚一疊信,估計有二三十封吧。
她遞過來,「幫我給江家濤吧。」
我接過來一看,都是寫給吳欣的,這小子還玩這一套,可惜都沒開封,看來吳欣一封信也沒看。
我退還給她,「為什麼不看?小江很有誠意的,真心實意的喜歡你,而且,你要退也自己去退還他,我去不是對人不禮貌嗎?」
她只好接過,「無所謂,反正不想看。」
我鼓勵道:「看看吧,寫給你的,看了又沒壞處。」
她情緒低落,不言不語,把信又默默的裝進自己的挎包「6大哥,哪天我看看她?」
「行,我一定帶她來見你。」
「謝謝。」她聲音傷心得要滴出水來。
我假裝不知,眼睛遠遠的看著前面的湖水。
吳欣臉色很難看,傷心欲絕的樣子,我心有不忍,兀自強力控制著,陪著她離開公園,慢慢往家走。
離她家還有一百米,吳欣站住:「就這裡吧,我去了。」
「保重。」
我見她轉頭離去,身體漂浮,腳下有些踉蹌,十分擔心,直到她進了小區看不見了,才歎息著離開。
心裡很難受,左右看看,秋風已經把街道兩旁的梧桐慢慢變黃變焦了,一地的落葉提醒我,秋天來了,氣候已經變得涼爽起來。
一個人沿著小街慢慢的走,經過那片別墅區時,我忍不住向裡面瞧了瞧,那棟熟悉的二層小樓靜悄悄的,似乎沒一點有人活動的跡象。
「難道還在海南嗎?或者就此已經離開先鋒縣了?」我獨自徘徊了一陣,裡面進出的人都警惕的看著我,似乎把爺爺當小賊了。
自從到陵水縣工作,就很難聽到她的消息了,紛紛擾擾的事把腦子擠得滿滿的,應接不暇,這時候急想知道李冰冰的消息。我掏出手機給孫楚打了過去,他現在是財政局的紀檢組長了,副科級,還是我幫忙活動的,鄭大鴻幹完這屆就該離崗了,孫楚是很有希望繼續升職的,現在縣裡的幹部都知道他和我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孫楚,我是6川。」
「6部長,你多久回來的?」
「昨天。」
「現在忙得很嗎?雙休日也很少回來了。」
「是啊,都是瞎忙。」
「有事嗎?」
「我想問問她還在先鋒嗎?」
「她?…….哦,是問李冰冰啊,上星期才到甘肅敦煌去了,估計要一個月才回來。」
我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一個人?」
「嗯,關心她吧?要不要我中間傳傳話?」
「呵呵……我就問問,不用了,找個時間喝酒。」
「好啊,我聽你招喚,下次把王寶強也叫上。」
「他在先鋒嗎?」
「不在,回他老家去了,他現在滿世界跑,今年來的時間比較多一些。」
「下次聚會把我叫上。」
「好啊,只要你有時間,我們是怕影響你工作,才去一個地方打基礎,比較難。」
「謝謝你們理解。」
「老同學客氣就見外了。」
「我就問問,下次談。」
我心情突然開朗起來,回到家裡興高采烈,連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
「聽到李冰冰的消息心裡就這麼高興嗎?」我默想了一遍,「只要她一切都好,心裡放心,高興也是應該的嘛。」我自己寬慰自己。
江家濤代理辦公室主任,其實大部分時間蹲在東勝村搞試點,白天忙忙碌碌,看來每天晚上都在琢磨給吳欣寫情書的事,這小子不但玩浪漫,還有一股執著的韌勁。
這些天見他有些沒精打采,知道是吳欣沒有回信的緣故,找了個機會問他,「小江,和吳欣進行到哪一步了?」
「唉,別說進展了,杳無音信,一塊石頭丟進水裡還有響聲,我寫了二十八封信如泥牛入海,看來希望不大。」他邊說邊搖頭。
「別灰心嘛,有時候就差最後一步,不要放棄。」
他點頭答應,「絕不放棄,直到她親口說出『行』或是『不行』,現在雖然沒回音,但表示她也沒拒絕啊,所以我還是很有希望的,也許她還在考慮之中呢。」
「就是,你這種想法很對。」
江家濤沒得到吳欣的回信,我卻在三天後接到李如菊老師的電話,「小6,吳欣病了。」
「啊,怎麼回事?嚴重嗎?」
「燒,昨天送醫院了。」
「李老師,對不起。」
李如菊憂心道:「這孩子星期六下午回來,我就感覺她有些不對,精神恍惚,情緒低落,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
「是我不好,沒想到吳欣會這樣。」我十分歉疚。
「小6,你對她做了什麼?」
「星期六中午,她來找我,我對她說已經有女朋友了,其他什麼也沒做。」
「唉,這孩子實心眼,和他爸爸一樣,我聽她說胡話,叫你的名字,所以才打電話問問你。」
「我很抱歉,對不起。」
「都怪欣欣沒福氣6,你是真的有女朋友還是騙她的啊?」
我這時候別無退路,只好把謊話撒到底,「李老師,我的確已經有了,是我原來的同學。」
她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有時間你安慰安慰她吧,這也是緣分,無法強求的。」
我口裡答應著,心想:只要沒大的問題,也許這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見到江家濤時,對他說道:「小江,寫信多老土,為什麼不給吳欣打電話?」
「不知道啊,信裡問了她不回。」
「我有,你想不想知道?」
「當然想。」
我把電話給他說了,提醒道:「要多做水磨功夫,鐵杵磨成針,慢慢來,聽說吳欣在住院,你最好趕過去看看。」
「真的嗎?得的什麼病?嚴不嚴重?」他心急火燎的問。
「我也不知道,而且你最好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就說……」
「楊柳鎮辦公室的人說的。」
「嗯,就這樣說,去吧,我放你三天假,加上雙休,應該差不多了。」
「謝謝6部長。」他說完突然給我深深鞠了一個躬。
「幹什麼?」
「工作上關心我因為你是領導,這件事卻關係到我終身幸福,比什麼都重要,謝謝6部長。」
「呵呵,去吧,爭取搞定,記住『手勤嘴甜心細』六字訣。」
「知道了。」江家濤飛一般回宿舍去了。
東勝村的工作進入部門幫扶最火熱的時期,許多單位還創新了一些辦法,比如房前花園的歐式美化,農戶鍋灶、廁所的統一化佈局、裝修,我們反而插不上手了,工作顯得很清閒。
我到縣委辦瞭解到這些天縣委沒什麼大活動和重要的會議,決定把工作組委託給徐聞,自己開上小車,進省城看黃依依。
見了面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黃依依好像真正是屬於自己的女人了,肚子裡就裝著自己的兒子,這種感覺很奇妙,沒接過婚的人很難有這種體會。這是一種天生的親緣聯繫,一種血脈之間才有的很奇怪、很神秘的歸宿感。
黃依依看到我自然很開心,把檢查結果也給我看了,的的確確已經懷著我的骨肉。事已至此,我只好愉快的接受這個現實,享受再次當父親的喜悅。
她計劃很周全,到五個月的時侯就把她媽媽接過來照顧,縣城的兩位父親就托給保姆鍾姨,我憐惜了一番,掏出五個存折出來遞給她,這是我提前就準備好的。
「這麼多?一千萬?」她吃驚的張大了嘴。
我有些自豪的說道:「放心,這些都是我投資賺的錢,不是貪污來的。」
「搞什麼投資這樣來錢?」
「開煤礦、飯店。」
「生意這麼好啊?」她有點不相信。
「煤礦是我和其他人合夥開的,飯店也是,這兩年生意都還不錯。」
「當官做生意也這麼厲害。」她感歎著,顯然已經接受了這現實。
「真正做大生意的都和官場有關係,一般老百姓只能靠勞動掙錢。」
「是啊,我買這麼多房子,天天漲價,睡覺都在掙錢,原以為很厲害了,那知還是趕不上你。」
「哈哈哈……」我很開心,當初投資開飯店和煤礦,看來是搞對了,尤其是煤礦,簡直是天天下金蛋的母雞,年年有五六百萬的進賬,按楊青山提供的消息,目前煤炭還在漲價,估計今年還會多賺一兩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