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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56 【鬼故事】 文 / 當官記

    惡靈的詛咒

    九四年初,我到黎洞鄉梨樹村搞「加強基礎組織建設」運動。黎洞鄉位於米倉山末端,山高溝深,不通公路,信息閉塞。當地老百姓一到冬天就窩在家裡,架柴烤火,過著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後寒的日子。男人一桿水煙抽到黑,一壺燒酒醉三天。

    搞運動就得開大會,白天各家各戶東拉西扯事多,只有晚上開,其他工作組都是這樣,可是梨樹村晚上從來組織不起人員,作為組長我有些心急火燎,求教村支書,支書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不是這原因就是那理由,我有些火了,村裡7年沒展過黨員了,現有的黨員都是5o多歲了,典型的後進村,整頓的對象。晚上住的這戶人家是個老實漢子,見我著急,就說:「王領導,這不能怪支書呢。」我問:「為啥?」主人神神秘秘的說:「你聽過『晚上莫過梨樹坡,梨樹坡前魂嚇囉』嗎?」我說:「梨樹坡不就是村前那片荒草野地嗎,有什麼說道?」主人叫婆娘溫了一壺酒,炸了一盤花生米,「來,邊整邊擺,夜長呢。」我急於想知道原因,老實不客氣和他整開了。幾杯燒酒一下肚,他話也多起來了,在這夜靜風寒的長夜裡說出了一段令我毛骨悚然、匪夷所思的鬼怪事兒來…….那還是農業學大寨那一年的事。村來了四個城裡來的青皮娃兒(小青年),說是知識青年到農村鍛煉。也不知要鍛煉個啥?天天不是上樹掏鳥窩就是下河逮泥鰍,要不就是半夜偷社員雞、狗打牙祭,搞得隊裡人人不得安生。這一年,公社號召農業學大寨,改田改土向荒山要糧食,幾個知青合計著要把村前那一片墳地改成良田,他們向大隊寫血書,下保證,一個冬天完成任務,早日向**請功。大隊書記聽到魂都嚇落了,勸他們「娃兒們,這片墳地動不得勒,要倒霉哦。」幾個知青問為啥,書記好意告訴他們,這片墳地是解放前大地主章士財家埋三女子的地方,凶煞之地,「誰動誰死無葬身之地。」

    章士財的三女子長得千嬌百媚,十七歲上不知如何與家裡的一位長工有了姦情,後來被現了。長工被章士財秘密處死,三女子這時有了身孕,知道情人已死,萬念俱廢,了無生趣,吊死在自己的閨房中。死前全身大紅,腳上穿了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形狀恐怖,按當地流傳,這時她對父親心懷不滿,極度怨恨。章士財本來對自己這個女兒十分寵愛,見女兒如此報復,花重金從遠處請來陰陽高人,看了一塊風水惡地,下惡咒把她的怨魂封死在墳墓裡。

    四位知青聽後哪裡肯信這一套,反而批評支書覺悟有問題,為地富反壞右張目,說是地主死了還想欺騙我們窮苦大眾,支書唯心主義思想嚴重,用封建迷信嚇阻知識青年響應**號召,破壞農業學大寨運動。支書是個老實人,沒多少文化,見他們扣了一堆帽子,無法分辨,就同意他們去開荒。第二天,四知青就挖開了凶墳。墳內用青條石砌成,灰漿灌縫,四周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符咒,一副楠木棺材用大鐵釘釘死。四人費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才把墳墓打開,開棺時現死人肉身已腐,但衣服依然整整齊齊,一套紅衣套了一個骷髏架子,把兩位女知青嚇了一跳。兩位膽大的男知青把棺材掀翻,用鐵掀撥出人骨敲碎,四處撒開。隊裡的社員見他們扒開了凶墳,紛紛圍觀,年老的搖頭,年輕的感到痛快,但沒一個人敢幫手。

    山裡人家住宿比較分散,房間少,四位知青分住在不同的社員家裡。

    當天夜裡,四位知青聚在一位男知青屋裡為他們的英雄壯舉搞了一次慶功宴,都喝得有點暈暈糊糊了。其餘三位結伴走後,男知青梳洗完準備上床睡覺,突聽木門「啵啵啵」一陣輕響,他心裡一喜,「肯定是陶紅回來了。」他一直對陶紅有意,追了很久了,陶紅對他態度不明確,說是無意好像又有一點意思,欲拒還迎,就是很曖昧的那種。他急忙打開房門,月光下,果然見陶紅正嬌媚的看著他。他一把拉陶紅進房,雖然覺得對方的手冰冰涼涼,毫無人的溫暖氣息卻也不在意,轉身想點上蠟燭,陶紅阻止他。他心下一陣衝動,回頭正想抱人,晃眼間看見陶紅面色蒼白,兩隻眼裡流下一串長長的血滴,心裡一驚,以為喝了酒眼花,或者窗外的月光映下的木格陰影,揉揉眼睛再看,血滴沒有了,但臉色依然蒼白,全身陰氣*人,全沒了陶紅的嬌媚和熱情四溢的那種活力,而且人也是實而非,像又不像,沒一點活人的氣息。他心裡有些驚恐,不敢再看,低頭卻現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好像是白天見過的那雙。他頓時覺得心緊緊的,血液凝固了,頭皮炸,四肢冰冷,「鬼,鬼……」而且他感覺那雙繡花鞋還在慢慢的移動……移動……悄無聲息……他大汗淋漓,雙腿一軟坐在了窗台邊的木凳上…….第二天,主戶現他死了,就死在木凳上,雙眼鼓突,面部肌肉抽搐變形,似乎碰到了什麼十分恐怖的東西,被活活嚇死了。

    村民議論紛紛,都說遭報應了,惡鬼攝魂。大家不免暗地裡幸災樂禍,城裡娃兒牛氣沖天,看不慣鄉下人,偷雞摸狗,社員早就有意見了。

    兔死狐悲,三位知青現同伴離奇死亡,聽得背後有人說三道四,反而不信是鬼嚇死的,而是階級敵人借鬼復辟,要報復無產階級革命小將,向縣公安局報了案。公安局來了兩位刑警,對全大隊人員逐個進行了排查,沒現任何人有作案動機,而且知青死狀也無掙扎的痕跡。查無頭緒,他們把屍體運回縣裡解剖,現膽已破裂,確係精神遭突然強烈刺激破膽而亡。死得太離奇,公安局也不敢下結論:被鬼嚇死。只好作為疑案處理。

    男知青不明不白死後,那位叫陶紅的女知青很悲傷,他們雖然沒有正式確立戀愛關係,但感情還是真實的,另兩人都心知肚明,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她想不明白一個人好好的就這樣死了,不見外傷,也不是什麼急症,連公安也不能給一個確定的說法,難道真的是鬼索命?第四天夜裡,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披衣起來坐在妝台前,山裡的夜晚,山高月朦朧,夜涼如水,偶爾幾聲狗叫更增添了深夜的靜謐。「啵啵啵」,背後的窗戶突然一陣敲擊聲,她想:誰這樣深更半夜的還敲窗戶?莫非有人對她有非份之想?順手抄了一根木棒,「吱呀」一聲打開木門,房外月暗風清,秋蟲無聲,主人一家睡覺的房門都是緊緊關閉。她左左右右巡視了一遍,沒有現人,回屋後檢查了一遍門栓插銷,找了一根大木棍頂在門後,躺回床上繼續睡覺。迷迷糊糊之際,聽得窗外「踏、踏、踏、踏」一聲、一聲似乎有人走動的腳步回音,她遽然清醒過來,坐起身子,大聲問了一句「是哪個?」屋外寂然無聲。她正想歪著頭靠牆迷糊一會,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得「咯、咯、咯」的山響,好像隨時都要被推倒破門而入的樣子。陶紅開始有些害怕,悄聲起來,透過門板縫隙窺視,看不到人影,農村的木門都是若干木板用木莦連接起來的,年月一久,木板與木板之間就收縮成許多縫隙,所以門外的情況一覽無餘。她不放心又爬上窗台,透過木格窗子向門的方向看,仍然沒有現,可門依然「嚓、嚓、嚓」的響,好像木板間的木莦正一個個斷裂。這時,她才有點相信村民說的話,是不是那墳裡的女鬼活了?一想到女鬼,她就回憶起開棺時看到穿紅衣服、繡花鞋的骷髏,嚇得要死,渾身起了一層雞皮子疙瘩,連想大叫一聲的聲音也叫不出來了。

    終於,推門的聲音消失了,屋裡屋外靜如死寂。她只聽得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裡「砰砰砰」的猛跳,手心全是冷汗,全身山下涼颼颼的抖。越是寂靜越是讓她相信女鬼已經擠進門來,就在屋子裡的某一個角落,說不清楚已經附在自己背上……

    她想慢慢轉頭看個明白,卻又怕看到一副骷髏,骷髏身上穿著一套大紅衣服…….

    聽到這裡,我禁不住感覺背後有些涼津津的,耳背上似乎有一股涼氣,忍不住回頭看看門口,黑漆漆的像一個張著大嘴的黑洞。我借口背對門窗太冷,往主人身邊的火堆靠了一靠。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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