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富,老子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我在心裡暗暗著誓言,一個人經過李冰冰別墅外時,忍不住向裡面瞧了一眼,黑漆漆的沒有燈光,「難道出去旅遊散心去了?孫楚說她明年開春才出去啊。」
我徘徊了一會,忍不住有一種想溜進去的衝動,幸好晚上喝酒不多,一腿邁出小半步時就及時收住了,「還是讓她平靜的過吧,何必去吹皺一池春水呢?」
我一路鬱悶著回到家裡,郎燕一聞酒氣,立即埋怨道:「又喝酒了?快去漱口。」
我泱泱漱完口出來,郎一平也剛好回來了,後面徐亞虎提了一籃東西,我一看是核桃,那籐編的籃子製作得非常精美,簡直像一件工藝品,籃子上印著的生產地址:先鋒縣秀水鎮,之後是聯繫電話什麼的,不禁稀奇道:「秀水鎮也搞出了這玩意?」
郎一平詫異的問:「你不知道?」
「我第一次見到呢。」雙手從徐亞虎手裡接過來仔仔細細一看,生產廠家是「寶強集團先鋒縣分公司」,心裡便什麼都明白了。
徐亞虎出去了,郎一平問道:「這位王總是咱們秀水鎮出去的,聽說是你同學?」
我點頭說道:「我們當年都在薛書記手下當大學生村官,他跑海南搞了,前次回來就是準備收購核桃的,想不到他動作這麼快,連加工廠也辦起來了。」
「這就是商家的度,商機嘛轉瞬即逝,抓住機會就能賺錢哪。」
我心裡埋怨道:狗日的王寶強做事也太他媽的那個了,來了先鋒縣消息也不給老子透露一個。
「王寶強工作不怎麼樣,做生意腦瓜子特靈活,這麼一個簡單的設計居然把普普通通的核桃變成了高貴的禮品,嘿嘿,厲害!」
郎一平道:「你好好和他談一談,把全縣核桃的銷售、加工都統起來,搞成一個大的產業。」
「他已經有這方面的考慮了,估計這是他的初級產品,下一步準備搞深度開,比如飲料、琥珀核桃等系列產品。」
他點頭道:「這就是人才啊,從先鋒縣走出去,現在又回來為先鋒縣的經濟展做貢獻,對於這樣的企業家,我們要善加保護和支持。」說到這裡,他像突然想起什麼重要事情似的,沉著臉對我說道,「你到書房來。」
我感覺氣氛不對,心裡惴惴不安,小心跟進書房裡。
「把門關上。」
我心裡「咚咚咚」的跳,思謀道:難道是王三合這麼快就告訴他了?添油加醋告我威脅他?不對,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告狀啊?
「爸,什麼事?」我小心翼翼的問。
郎一平坐在椅子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6川,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和郎燕?」
我一聽就明白了,又是和張清芳的事,他遲早會知道,也會找我談話的,思想上早做好了準備,頓時放下心來,作出很誠懇的樣子,問道:「爸,你知道我向來不說假話、也不對你和燕子隱瞞什麼的,我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你相信我。」
他慢慢說道:「我今天聽說你和楊柳鎮一個什麼開飯店的老闆娘關係很好,怎麼回事?」
我故作輕鬆,微微笑了一下,說道:「這是有人造的謠,薛書記和金縣長已經問過我了,而且還在那店裡吃過飯,見過那女子,我都說明白了,而且,燕子也知道。」
「哦,有這麼回事?」神情輕鬆起來,微笑道,「他們都知道了?瞞著我一人。」
「爸,是這麼回事,我和王文剛、楊青山、黃塵中在楊柳鎮合夥開了個才子養生堂飯館,主要是為接待縣市領導準備的,楊青山手下有個副經理叫張清芳,善於交際,做生意很有一套,於是我們請她做飯店的經理,有些人便藉機做文章,目的是什麼自然很清楚了。」
「呵呵呵……你們『四人幫』搞的名堂不少嘛,樹大招風,你知道嗎?前次告黃塵中生活作風問題,應該引起你的警惕嘛。」
「我今後少去就是了。」
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沒事了,你出去吧。」
我走出書房,暗暗出了一口長氣:幸虧提前給郎燕說了,不然,郎一平不會這麼快就相信我的,他奶奶的,好險!
楊柳鎮出事了,早晨上班剛剛坐下,趙欣欣正泡好茶遞到我手上,吳軍來電話告訴我,拆遷運土車與礦上的煤車生爭執,雙方動了起來,我急問傷亡情況,並催他趕快給派出所報案。
趕到現場時,械鬥已經結束,兩名運土汽車司機臉上鮮血流淌,一人胳膊好像已經骨折,三輛運煤車動機轟隆隆的響,似乎正想逃離現場,四周圍了許多群眾和拆遷隊工作隊員,吳軍在第一輛煤車前攔著,正在給司機說什麼話。
我一下車,人群中就有人叫:「6書記來了,別叫兇手跑了。」
人群讓開一條通道,我走進第一輛煤車前,一位光頭司機正緩緩啟動大車,車頭已經碰上了吳軍的身體,吳軍*得向後退了一步。
我大喝一聲:「幹什麼?趕快把汽車停下!」
鎮上的幹部見我出頭,群起憤慨,有人拿磚頭,有人拿木棒……紛紛圍上去,車主見勢不對,熄了火,呆在車裡不敢出來,後面兩輛煤車的司機也只好停下。
我問吳軍:「怎麼回事?」
吳軍急道:「6書記,快把兩人送醫院,我後面告訴你。」
我一看兩名傷者臉色已變,血流過多,快要昏闕了,對身邊的符成堅說道:「你把車開過來,趕快把兩人送鎮衛生院,先處理傷勢。」
幾名幹部幫忙抬著兩位傷者上了小車,剛剛啟動,派出所的警察趕到了。
副所長楊廣成親自帶了四名幹警,下車見了我,「6書記,我們接到報警就趕來了。」
「你先別囉嗦,把肇事者控制起來再說話。」
楊廣成一揮手,四名幹警上前把三人銬起來。
我見第一輛汽車司機二十四五歲模樣,身材魁梧,一臉凶悍之氣,手臂上紋著一條青龍,張牙舞爪,比張有義手下的五虎將「青龍」身上的更顯張狂,眉頭一皺,問道:「你是柳溝煤礦還是涼水煤礦的?」只有這兩家煤礦的煤車要經過鎮上。
那人眼露凶光,脖子梗著,不予回答,一位幹警用手拍了他光頭一下,大聲喝道:「問你話呢,啞巴了?!」
「涼水泉的。」
「你們都是?」我指著後面的兩位。
二人都點點頭。
吳軍把情況簡單作了介紹:「事情起因很簡單,這是一條單行道,運土的車先過來,本來該煤車停下等對方過,可這些人蠻不講理,非要叫運土司機後退,這些司機平時都愛賭個氣,口裡罵了兩句,」他指著光頭道,「這人把車一腳剎住,打開車門下來,手裡拽著扳手在運土車車頭敲了一下,雙方相互爭執,拉扯中五人打了起來,等我們趕到時,二人已經被打傷了,情況大致就是這樣。」
楊廣成問:「誰先動的手?」
吳軍指著光頭道:「他先動的手。」
第二輛警車來了,四名幹警將兇手押上車子,我對楊廣成說道:「你們好好審一審,他媽的也太無法無天了。」
楊廣成帶著人「嗚啦嗚啦」去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