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辦公室後,立即給胡二靠說了,要他安排安校民馬上執行,胡二靠明白這其中的關節,電話裡答應了。
絕不放過涼水泉煤礦,這就是我的底線!
晚上我回到郎燕家住宿,現在關係不同,可以不用再住賓館了,劉姨高興得合不攏嘴。
郎燕和母親睡,我就睡她的房間。
郎燕的房間很溫馨,到處香噴噴的,連被子上也留著她處*女的體香,害得我大半夜睡不著。第二天昏沉沉參加會議,張局長傳達中央、省工作會議精神,安排部署了全市的檢查工作,專門留了半個小時,叫我介紹先鋒縣安全大檢查的經驗和做法,部分縣區局長聽了,笑著問道:「6局長你是單身漢無所謂,我們這樣搞恐怕不要過年了。」
我回道:「說實在的,工作很好搞,無非就是辛苦一點,最大的問題是人情,這些煤礦業主個個財大氣粗,哪個沒一點關係?說不定人家和縣長書記比你我都鐵得多,所以,這工作基本上算是摸了老虎的屁股,既難搞又麻煩還危險,我也是焦頭難額啊。不怕各位笑話,檢查剛剛結束,停產整改通知一出,我就在外面躲了起來,只要有部分煤礦帶頭整改到位並及時恢復生產,樹立起榜樣,後面就好搞多了,萬事開頭難,這就是我的一點體會。」
張局長帶頭鼓掌,會後有三個縣的局長找到我,要求來先鋒取經,我都一一答應了。
回去時車裡和後備廂裝了滿滿的東西,郎燕一家準備在先鋒縣過年,多虧了孫克明幫忙,不然這麼多小東小西足以把人累癱瘓,孫克明把黎小兵叫上,跟著劉姨忙了三天,吳德先鋒來回跑了四趟,才將需要的物品運輸到位。
看來春節我也該在他們家過了。
趙大富試了幾次,眼看原來跟他跑的「弟兄們」一個個都認認真真按技術員的指導展開了整改工作,知道大勢已去,只好配合市區聯合技術小組一項一項對趙家溝煤礦開展了安全措施的完善工作,一個星期後便通過了檢查驗收,如期恢復了生產,涼水泉煤礦依然封著。
我叫安校民了一次罰款催繳通知,趙大富仍然不來氣,連電話也不給局裡打一個,根據這種情況,我又主持了一次局黨組會,將罰款提高到三百五十萬,以後每十天催繳一次,逾期不上繳專戶就罰息。
他蝦子既然是烏龜吃秤砣,鐵了心要做茅坑裡的石頭,老子就成全他,而且希望他這樣對抗下去,反正對我6川和煤管局來講,沒一分錢損失,相反,一天開不了工,他的損失就以萬元計。
離過年放假還有半個月,66續續有老闆約我吃飯,我明白,這時候吃飯是假,送禮是真,現在送禮真他媽方便,不像以前,送肉送蛋送營養品,一大堆,既顯眼又不實惠,現在好了,一個皮包就裝幾萬,有些更簡單,一張精緻的卡片,打開一看,裡面都是五位數的存款,密碼oooooo。
過年喝酒最煩,天天喝,頓頓喝,就是銅鐵做的心肝脾肺和腸胃也被酒精泡壞了。
郎燕提前請了假和劉姨兩人在家收拾過年的物品,郎一平和我一樣,只有晚上有短暫的時間在家,其餘的時候不是在生產現場、辦公室,就是在酒桌上,兩女人天天抱怨,我們倆男人只好相對苦笑,誰他媽願意喝啊?只要把禮物收到手就行了,可別人送禮先請吃飯,總不能*裸的要求道:「你把東西給我得了,飯就不吃了」。
這飯不但要吃,而且一直吃到大年十五之後才慢慢稀落下來,我晚上回到自己的住處,拿筆略略做了個加減乘除法,把自己嚇了一跳,除了趙大富外,人人都表示到了,少則兩萬,多則五萬,而且我還現,這些富得流油的礦主們似乎有種默契,煤礦規模大的一般是五萬,次一點的三萬四萬,小煤礦兩萬,總計達到二百七十九萬,我看著眼前紅艷艷的鈔票還有一張張銀行卡,心臟「咚咚咚」的跳個不停,如果不是局長,還是原來的副局長,這得多少年工資才能積攢起來達到這麼多啊?恐怕一輩子也不能夠吧!
當一把手真***幸福!
煤管局內部如何獎金?這問題還頗費思量,雖然有項目資金六十萬(還有十萬是給鄭局長留著的),劉澤民精打細算,從工業務費中節約了五十萬,但如果全用於獎金,人均一萬,在先鋒縣這個國家級貧困縣,影響恐怕太大了。
還是劉澤民在鄉鎮工作經驗豐富,由局裡統一出面採買過年的貨物,人均就達到兩千,然後再五千元過節費。
這方案得到了黨組成員的一致贊成,由他和錢向勁、黎小兵三人負責具體實施,以工會活動、福利的名義辦。
接下來就是考慮給領導拜年的問題,我先擬定了人選,共計十人,五千至一萬元不等,郎一平、苟大全、薛部長等我不好直接送,委託劉澤民去辦,其餘像市局張局長、常副書記、王副縣長、人大政協的領導都由我送,嚴書記我本以為他會推辭,還好,在我一番誠意感動下也收下了,估計向他送禮的不是我一人,都習慣了,只要是熟人,平時關係還不錯的,一般不會拒絕。
像郎一平,由於我們之間的特殊關係,不好由我面對面送禮,苟大全肯定對老子耿耿於懷,而且也不在乎在區區一萬元,不想當面觸霉頭,薛部長我的確拿不準他的態度,只好叫劉澤民去試探了。
這種送禮的分配方式在全先鋒縣恐怕就只有煤管局才會出現,郎一平和苟縣長、薛部長三人都是各局,鄉鎮送禮的重點對象,一般都是由一把手親自出面,這是聯絡領導感情最好的機會,劉澤民聽後也感到奇怪,直到我明確說明「就這樣吧」,他方相信我不是開玩笑的。
劉澤民是老幹部了,在鄉鎮搞了幾十年,相信郎一平、苟大全和薛秋陽不會為難他的,我這判斷沒錯,三人都收下了,只是苟大全問了一句「你們6局長在忙啥?」,劉澤民反應也快,回答說「6局長在慰問煤礦職工」。
薛秋陽是真心不收,劉澤民在鄉鎮工作時,他們就已經是老朋友了,面對一萬元的信封,他笑著對劉澤民說道:「這麼你來搞這玩意?6川呢。」
劉澤民回道:「6局長怕你老領導不給面子,躲著不敢來。」
「哈哈哈…小滑頭,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招了?老劉,你既然知道我的性格,收起來吧。」
劉澤民急道:「薛部長,你無論如何賣個面子,6局長特別交待的,這不是讓我下不了台嗎?」說好說歹,薛秋陽勉勉強強收下,劉澤民對我說了經過,唏噓不已,我心裡暗自慶幸,如果親自送去,少不了一頓嚴厲的批評,尋思著今後得改變策略了。
三室兩廳,一百多個平米,四口人,平時看起來很寬敞,隨著年貨越聚越多,屋子便顯得狹小起來,劉姨為了如何保存這些東西愁,對我和郎一平說道:「你們還有沒有完?這麼多東西幾年也吃不完哪,擱久了就爛掉了,可惜啊。」
郎燕出主意:「不如送人吧?」
我急忙阻止:「不行。」
「為什麼?」她二人一齊問。
郎一平道:「長長腦子嘛,影響不好。」
劉姨對我說道:「6川,揀一些易蒸煮的拿回你那邊,晚上餓了好吃。」
「半夜吃東西,喂成大肥豬。」郎燕笑道。
說歸說,郎燕還是幫著選了許多食品送到我的臨時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