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6川,我,我沒有看錯。」她情緒漸漸平穩,繼續道:「水已放好,我正要出去叫他,卻見他已經赤身**的走了進來。我當時很慌亂,嚇傻了,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身子便已經被他抱住,一張臭嘴向我伸來,我情急之下,打了他一耳光。毛德旺猝不及防,愣了一秒鐘,突然掄起大手打了我一巴掌,還罵我婊子養的,說他一個堂堂市長,居然被人打耳光。我幾乎被打暈,跌倒在浴缸裡,他跳進來剝光我衣服,我……我哪有他力氣大?在浴缸裡,把我…*了…….」
「這個***,太他媽不是人了。」我聽得毛直豎,渾身抖。
「我感覺自己已經死了,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等我清醒時,他已經不在了,我欲哭無淚,當時想到了死。到處尋東西不著,經理進來,見我神色不對,便叫了店裡的幾個姐妹輪流看護我,我想死也沒有辦法。6川,要是我當時死了,一了百了便什麼事也沒有了,我想過碰牆……真的,可是又怕力氣小,一旦死不了豈不是更痛苦?唉,我當時真的太幼稚了,經理和他聯合對付我,我居然還蒙在鼓裡。第二天,經理給我做工作,說毛市長很喜歡我,要我長期跟他同居,並說現在這世道,有錢有權就是大爺,跟了毛市長不會吃虧。有些姐妹知道了也來勸導,一來二去,我也想通了,反正一輩子也毀了,不如就從了他,還可以吃香喝辣,好好享受,人生一世不就是為了好吃好穿好住嗎?再說當二奶比表姐們強一百倍。就這樣,我成了毛德旺的地下情人,也就是你們罵的二奶。」
我聽了,除了罵她想得糊塗外,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一種邪惡的心裡正悄悄滋生:當官就得無恥!
「這些年我一個人自暴自棄,打算就這樣玩一輩子,最後找個無人的地方悄悄的死了,所以,花錢是我最大的快樂,見什麼買什麼,哪怕是用不上的,只要感覺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買回家。毛德旺不知貪污了多少錢,總像是用不完似的,他每月固定在我卡上存三萬,平時一高興也五萬十萬的給,我又不敢全寄回家,怕爸媽擔心,唉,自從在醫院見了你……還有你那些同學,過的都是正常人的日子,我好羨慕。」
我很同情她,知道她的痛苦。黃依依和其他二奶不一樣,她不是自願的,更不安於現狀,當二奶的出點既不是為了金錢,享樂,更不是為了撤散別人的家庭,她只是被迫而已,簽了一份楊伯勞式的賣身契,她的靈魂還是聖潔的。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我記得在大學圖書館的一個角落裡翻到一本舊的詩集,那詩集上落滿了灰塵,其中有這麼幾句,覺得很優美,默默的記誦了下來,用這朦朧的詩來形容我、李冰冰、李立秋和黃依依之間的感覺、地位,那是再也合適不過了。
遠看就是一種美,好比一堆馬糞,如果你不刨開裡面看,它溜光圓滑,閃著黑黝黝的光澤,甚至還有優美的造型,可是你要是刨開了看,粗糙、臭不可聞,我們都各自羨慕對方,厭惡眼下處境,就像錢鍾理,這生活真***複雜,你不踏進來混一水,永遠都看不透事情的真相。
我安慰了她一陣,其實我這時候心態是很複雜的,既有對她的同情和痛惜,也有對她遊戲眼下生活的一種不解和鄙視,當然,更多的是震驚,毛市長原來在我心目中是何等的高大,何等的光輝!想不到,一萬個想不到,居然這樣惡棍!這是我當時最大的感觸。
黃依依說完了,像是抖落了一身的灰塵,一肩的重擔,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夜已經很晚了,我哄她快睡,其實我是想一個人靜靜的想上一想,面對著她,我無法客觀思維,老實說,這件事對我震動太大,我要冷靜分析,特別是在目前很關鍵的時刻,處理不好,一頭貿然捲進去,黃依依和我都得沉入深淵,至少在廣德這片土地上,永世不得翻身——因為她是毛市長的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