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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七十一章 惡罵 文 / 飛花青離傳之刺客傳奇

    無論在但丁對七宗罪的排序,或是中國一句深入人心的觀念中,淫慾都是惡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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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離一早醒來,屋內昏昏暗暗地也不知是什麼時辰,口很乾,臉上著燙,爬下床去摸茶水,腦中還嗡嗡地亂著昨晚的事情。

    本來她走南闖北慣了,絕少擇席,可昨晚不知為何就是睡不著,心裡煩鬱,身上燥熱,胡思亂想飛出去便收不回來。

    然後她突然聽到似乎是樓下傳來女人殺豬般的叫喊,心裡一驚,莫不是進賊了?看在姐姐下落的份上,她飛奔下樓。

    尖叫聲是從廚房裡傳來的,門虛掩著,她舉著火撞進去,卻又慌忙退了出來。

    窄小陰暗的廚房裡有五六個人,全都一絲不掛,白天那女人趴在灶台上,身後兩個男人扯著她的雙腿,在一瞬間青離還疑惑這是不是出於強迫需不需要報官,但當她看清女人手中抓著的東西,徹底明白,扭頭逃走了,身後傳來男人女人們放蕩的大笑。

    跑回她自己的房間,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就算她在飛花樓長大,也幾乎沒見過此等的場面。底下似哭似笑的聲音還在一**傳上來,弄得她心中莫名地慌窘,跑去把門窗都鎖上,加了緊緊幾道閂,然後取棉花塞進耳朵,一團身整個把自己包到被子裡,面上的紅熱才慢慢下去,漸漸迷糊起來。

    然而,她似乎並沒有逃出那張無形的無盡的,整夜裡都在做夢。

    春夢。

    夢裡的人是達延。

    在夢裡,他一如那晚在榻上的情狀,粗暴而狂熱,強勢而燒灼,但不同在於,她也像全無羞恥之心一般,放縱地扭動呻吟,甚至使出見過的許多風月招數來讓他更瘋狂。

    直到睜開眼睛那一瞬,她似乎還覺得那些**蝕骨的快意充滿全身,並錯愕於夢裡四分五裂的衣服怎麼會完好無缺。

    但當清醒完全佔據她的頭腦,巨大的羞恥感便湧上來。

    她不算怎麼在意禮教婦道那種東西,但像夢中的行為,還是讓人覺得異常難為情。

    阿彌陀佛,怎麼會做這種夢。醒來的青離誦了聲佛號這種向來不存在於她字典裡的詞句,拚命搖頭,好像要不承認什麼似的。

    這時,門敲響了。

    青離忙收了思緒,連番照鏡子,看臉上潮紅下去,又整理衣服,才開了門。

    進來的是客店的老闆,手上端著一盤黑乎乎的炒菜和一壺酒,笑道,「飯來了。」

    青離想到昨晚廚房裡的一幕,不由有些嘔心,還不知道那鍋裡會不會有什麼奇怪東西呢。於是淡淡道,「謝謝老闆,不餓。」

    「怕有毒啊?」女人無論做什麼事說什麼話,身體搖擺幅度都很大。

    「不是,不餓。」青離接下去剛想岔開話題問你開價想好了麼,就被女人的冷笑打斷了。

    「從昨晚到今兒中午一直沒吃東西,還不餓呀?你嫌老娘髒不肯吃是不是?」

    青離心裡說著是又怎樣,面上畢竟還不好表現出來,便不說話了。

    女人突然一笑,放柔了聲調,可語氣分明極盡諷刺:「昨夜好夢啊?」

    青離被戳中痛處,驟然一驚,不由往後退了半步,臉上也止不住地高燒起來。

    梆噹一聲,女人把手上的盤子砸在桌上,酒潑了青離一身,接著一串粗俗大罵便始料不及地飛出來:「你個做夢都想被野漢子的爛貨,裝你媽什麼三貞九烈?就嫌老娘髒了?!」

    女人叉著細腰指著鼻子左一個**右一個婊子地罵不絕口,青離又羞又怒,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氣急了,噌地一把將腰間佩劍拔將出來,寒光閃閃地架在女人脖子上,大喊道「閉嘴!」

    但她冷靜下來,現這只是讓自己處於更加不利的地位,女人不害怕,反越得意,無賴地往劍上蹭來,道:「被說中了啊?你砍啊,砍了就沒人知道你骨頭裡有多浪是不是!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說的就是你這樣下流胚!

    青離氣得手指涼,幾次真想砍下去,但這樣當然不是明智之舉。於是僵持半晌,只好收了劍,冷冷道,「閒事你不用管。我找你的事,給你三日開個價來,三日後若還不打算告訴我,這輩子你也就別說了!」

    說著她重重摔上門,一徑出去了。

    從本質上講,這是一次逃跑,落荒而逃……

    青離蹬蹬蹬走得極快,不一會便將陰暗中的小房子拋在視野的盡處,腳下呈現新月般的沙灘與一望無際的大海。

    但怎麼走到這裡,這裡是哪裡,她心中全無一點印象,只翻江倒海著女人那些惡毒的話語。

    她簡直多少年沒這樣狼狽過了。

    就算被送去蒙古那時以為會受辱被殺,她清楚並不是自己願意的,因此還可以坦然面對。而女人那些話,雖然粗俗,卻讓她心虛不已。

    對夢中的歡愉,她敢說是半點沒有渴求的?

    而且,如果是夢到雲舒,她總還有個情之所至的理由可以讓自己不那麼羞赧。

    可居然是達延……

    甚至說不定,下次會夢到不認識的人,只要那方面夠強,能帶來更多的刺激。

    難道自己骨子裡真的跟那種女人一樣?

    對了,還有這個問題。

    如果她明明有著慾念,可無論如何不肯承認,還要去嫌那女人骯髒,難道不是像她罵的「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那樣虛偽至極麼?

    想到這裡,青離忍不住用袖子去掩住面孔,她連自己這關都說不過去,又怎樣去反駁別人。

    這時身旁突然有人喊了聲「姑娘!」

    看時,是個沙灘上挖貝的老婦人,面相純樸和藹,大概是一個人無聊,向她搭話:「姑娘,你是外來的吧?」

    青離心裡一動,迅把剛才的窘迫暫且拋開,想到,若姐姐經過這裡,也說不定有別人見過,遂與她攀談起來,言語間描述紫迷樣貌,向她打聽。

    老婦細想想,突然著惱起來一樣,狠狠道,「可不是有!」

    不待青離追問,她便像開了閘一樣停不下來:

    「那天我家二狗又去那個殺千刀的娼婦店裡,我家就這麼一個兒啊!叫那娼婦迷得五迷三道,媳婦兒也不娶!存心叫我家斷了香火怎的!那娼婦,當年做人小老婆時,居然還有人誇她清秀,我呸!我老婆子第一瞧見她,那奶大屁股大,眼裡一汪水,就知道是個淫婦種子!」

    青離擦汗,這說了半天跟我問的有啥關係……遂強行打斷她重申了自己的問題。

    「你別急,聽我老婆子說嘛!」老婦道,「那天二狗回來,臉上帶著傷。我問他,支支吾吾不肯說,後來到底叫我打聽著了,是在店裡見到一個女的,長得就跟你說的那樣兒,二狗以為她也是能樂和的,上去拽人家手,不想身後出來個男的,一腳把他從樓上踢下去了。」

    「後來呢?」青離脖子都伸長了,急道。

    「第二天二狗越想越憋氣,糾集些無賴朋友到店裡去找那男的算賬,不想人都已經走了——要我老婆子說啊,別說你那是活該,就是去算賬,人家踢飛了你你連人家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功夫不知多高呢,你能打過人家嗎!?所以沒找到人倒是好的!」

    「你說的店,可是那家?」青離遙遙用手指著她住宿的地方,最後確認道。

    「可不就是!除了那祖墳冒黑煙的娼婦,還能是誰……」

    老婦還在絮絮罵著,青離卻無心再聽下去,她似乎得到了很重要的信息,可似乎又什麼也沒有進展,唯一確證的,是姐姐確實在那店裡住過而已。

    這說明,再生氣,她也還得強打精神面對那個惡婦啊……

    (七十一章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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