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目光沉靜地看著自己的對手。一色淡青綢衫,綢衫上卻縷著烏金線。識貨的人一眼望去,就知道光是這一襲綢衫,價值就在百金以上,絕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以凡間金價論。比數萬人口的小鎮年收益都略高。烏金也是神州通行貨幣之一。與黃金的比例是十比一。多是高層之間通用,價值非凡的貨幣。
尤其怪的是,這精瘦漢子腳下所穿鞋子竟然是純烏金打造。這般不合理的打扮,卻令人生不出厭惡的心理。
精瘦漢子在鼻孔裡哼了一下,冷冷說道:「你是葉雲帝國上任元帥?」
葉雲心中一動。暗奇這人語氣似乎對自己有極大的怨恨。:「你怎知我的名號!」
精瘦漢子聲音微微發顫。說道:「老夫江南道簡青。我有一子納蘭,曾在葉元帥為將。不知你可有印象。」
葉雲神情一震。閃過一絲痛苦神色。喃喃道:「納蘭!」
簡青神色複雜說道:「納蘭跟隨母姓。少年天資過人。老夫本想要他繼承衣缽。怎知他一心報效家國。背著老夫一人離家萬里,去邊塞之地參軍。老夫無從可知。直到老夫摯友兵部書令官從帝國星星峽谷戰役整理中發現了納蘭的屍首!」
葉雲內心愧疚。神色慘然說道:「納蘭是個不錯的將軍。星星峽谷一戰。以一部之軍,不過五千,引誘大蒙二十萬精銳。完成戰略部署。最後被圍困,傷敵數萬,寧死不降,一身鐵骨錚錚,不虧我帝國大好男兒!」
簡青搖頭說道:「我兒納蘭的死。若非你一意孤行,又怎會中伏而死。說到底是你一帥的無能,才令數十萬大軍屈死。所以這個帳,我和你算。老天有眼,令老夫能在天下武道大賽遇見你。」
葉雲怒聲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身為軍中大將。軍令如山,戰死沙場也是無上榮譽。星星峽谷戰役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納蘭將軍調動完全符合當時軍部戰時決議,非我之刁難也!」他本來就是士兵出身,一步一步踏上元帥之位。軍人思維深入骨髓,戰士沙場裹屍,本就是尋常之事。更何況納蘭自動請戰是正常程序,若是每一場戰役死的士兵都怪到他頭上。這般算賬法,帝國早完了!莫非簡青這幾句話,觸動了他心境,回憶起當年星星峽谷浴血奮戰的一幕。單憑此言他就要當場斬殺簡青。國之戰事,豈能與私人仇恨這般沒有道理的牽扯一起。
如簡青一般,其心境顯然漸入了魔道。
簡青淒然說道:「今日之戰與大賽無關。乃是一個父親為一個兒子報仇之戰,你我之間不分勝負只分生死。」
葉雲凝神注視簡青。其人臉色波動入了眼裡。立即明白此人沒有說謊。星星峽谷戰役卻是他有責任。但是戰事一起,絕非個人責任。他也是深陷大陰謀算計的一顆小棋子。若非大機緣,自己也應該亡於那場戰役。帝國皇帝的計中計與魔子的較量中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他枉殺了帝國丞相裴寂,已經是悔恨萬分。這個人乃是帝國皇帝李安失蹤前布下的最重要的棋子。如今帝國各方勢力瓜分裴寂留下的蛋糕……!葉雲隱隱推測到其中錯綜複雜的格局,都忍不住心顫。只是這些話都不能與任何人說。李安之後,人族大局已經落在他身上了。在京都拔山定岳,重開山脈。犯了大忌諱。他又豈會一點不知。當今天下宗派林立,超過數十萬。名氣崛起,響徹天下的有幾個。他不是皇帝,但繼承李安的謀劃,卻需要在人朝興盛廣傳的人氣聲名。他將天魔武道圖錄上,適合人族修士的功法都挑選出來銘刻紫霞山門外的龍頭崖壁上。讓天下凡人都可參修武道。更耗盡心力設置武道試煉通道。但凡略有成就者都能拜入紫霞道派修煉更精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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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之術。如此種種,都是在培養人族將來抗衡魔族大軍的底氣。魔子滲透計劃的可怕,將會是災難性的!兩界河要塞修築加固穩如金湯。數十萬各宗弟子的維持加固那條隔著人魔兩界唯一能通過大軍的通道。雖然是已經宛如龍潭虎穴。就如葉雲前世的綿延數百公里的馬其諾防線,工事建築堅固、千古罕見。同時集中了最奢華的軍事裝備。其結果又如何!更是因為十數萬年的經營。兩界河上千公里的防線,各方勢力根深蒂固。更有甚者建立自己的勢力!誰敢說魔子計劃沒有滲透在兩界河。故而葉雲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在人族的聲望和培養武道弟子。京都就是最佳之地。兩界河對凡人太過神秘,即使失守,對凡人的震盪也不大。但是京都卻不一樣,象徵人朝氣運。魔子滲透計劃再恐怖。想打下京都,也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葉雲抬起頭來,但見一輪太陽高掛東方天空,熱火的陽光瀉在漫天雲層。
在億萬神州百姓生死,人族存亡之事上。他無可退讓。無論將來結局如何,他都要擔起李安遺留給他的擔子。因為李安給他的最後一封信中寫到。安若失蹤,久而再現。弟不可信安。魔之手段,安無可抗之。安自被囚禁之日,就會自服口中所藏一種罕見的失魂丹。此藥霸道絕倫。能剝去三魂和記憶。縱然魔子手段再恐怖,也不會再起作用。
仰天噓了一口長氣。壓下紛亂的思緒。
葉雲凝視著簡青輕輕歎息說道:「你能參加天下武道大會,聰明才智,武道修行自是非同小可!葉某見識淺薄,縱然再無能。但是戰場之事,絕非個人之罪。你若容我個三年。我定然會就當年星星峽谷之戰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再則。納蘭是個肝膽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