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閃爍著一對精光的眸子,羅漢堂「空」字輩武僧。在大雷音寺輩分應該比主持還高一階。「空」字輩都有千歲之高齡。人族修士之中,千歲之齡,以人族修士年齡計算,已是接近壽元高齡。而且羅漢堂武僧多是修真界成名高手。大雷音寺武僧每一次出動傳遞出的信息一般是極為重要。顯然這座皇家寺院,已然成了佛宗在京都的重要駐地之一。思忖中,葉雲心中微自一凜,恭聲說道:「在下正是葉雲。今日前來,確實有事求見活佛濟癲。不知空玄大師,可否通告一下!」
空玄喊了阿彌陀佛,雙目注視在葉雲身上,若有所思地問道:「葉宗主,你與師祖可有約定!」
聞言。葉雲不由心中驚訝。活佛濟癲在大雷音寺中輩分竟然高過「空」字輩武僧。連空玄都尊其為祖。難道活佛濟癲的禪道修行到了傳說大佛境界。闖過了大雷音寺淨念禪塔。傳聞大雷音寺有一百零八座佛塔。相傳這些佛塔乃是禪宗鼻祖大日如來傳下。有無上佛家奧妙威能。禪宗鼻祖大日如來定下佛宗一百零八佛祖之大乘佛位。只要取得其中一座佛塔的認可,無論僧人何等輩分,也無論其是否大雷音寺禪宗一脈。即五台山法相宗、普陀山淨土宗等數十個大小佛派宗門。只要是有「僧人」身份的修士。都可以與大日如來位列佛祖地位。受萬千佛門弟子,千代萬世敬仰。追溯到人族三皇五帝時代,佛宗一代武祖菩提祖師,闖過菩提佛塔。成就一代佛祖身份之後。數萬載歲月,再無人成功。即使一代凶佛法海也不曾獲得佛塔。
活佛濟癲並非大雷音寺一脈嫡系。而是出自帝國南方富饒的江南郡。錢塘湖,靈隱寺。這是一家民間寺廟。此人浪跡世間,言行癲狂,嗜食酒肉,好抱打不平息人之淨,救人之命。扶危濟困。本人又極擅長醫術。曾在一次瘟疫中救了無數性命,故而在民間聲譽廣為傳播。不可否認修士之中。幾乎無人能與其在民間的聲譽相提並論。但是又因其行為絲毫不守佛門戒律。故而此人也是佛宗最頭疼的人物。可以說此人乃是佛宗近代最受爭議的一位修士。
葉雲雖對其有傳藝之緣。但對其真正道行卻一無所知。但從往來客棧中一幕。他可肯定一點。連修煉天魔功魔帝拓跋都忌憚的人物。活佛濟癲應該不簡單。細數修練天魔功的歷代人物。哪一個不是縱橫天下,同階無敵的恐怖大能。想到另一個空間的關於活佛濟癲的無數傳聞。葉雲內心不由升起一絲極其荒誕的感覺。活佛濟癲若真成就了佛祖地位,如此重要的大事,佛宗怎麼會不廣邀四方宗門慶祝。如此秘而不宣,又是為何?那典空妖道與其到底是何關係?
葉雲思忖這些問題之間的關聯,陡然一聲暴笑,從寺院中響起一聲佛號。
隨後又傳來幾聲鐘響,接著寺門再度大開,走出來幾十個灰衣僧人,整整齊齊,排成兩行,隨後竟然是活佛濟癲,帶著兩個眉清目秀,年約十三四歲的沙彌,大步迎了出來。
鳴鐘聚眾,僧侶列隊相迎,這是佛門迎接貴賓的隆重儀式,當今修真之中,能受此等隆禮之人,寥寥無幾。
修真之中,論資排輩極為森嚴。如今他貴為一派宗門之首。開宗立派之後。不能再和之前桀驁不馴。葉雲目睹此情,掠起一片不安神色,再一見活佛濟癲親身出迎,想到若是真的他成就佛祖身份更自惶急不已,慌忙疾步上前,欠身施了一揖,恭聲說道:「紫霞道宗葉雲,怎敢當大師這等隆遇?不責冒昧闖寺之罪,已然感激不盡,這等大禮相迎,實令本宗主折煞!」眾目環視之下,葉雲也以禮儀尊待。
活佛濟癲口宣佛號,沒有往常遊戲世間荒誕而是一臉莊嚴合十說道:「葉宗主太客氣了,貧僧未能率眾遠迎,尚望葉宗主不要見怪才好!……」
他微微一頓後,又道:「葉宗主與谷教主遠來風塵勞頓,請隨貧僧入內侍茶!」
此話一出,以空玄為首的那些個僧眾們。同時臉色微變,數十道冷冽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全投在妖屍谷辰身上!
須知佛宗一派,約律極嚴,自有一些不可迎魔門邪派人物進入佛寺的門規禁例,數萬載年歲代代相傳,相沿成習,從沒有逾越;此刻僧侶們見身份尊貴的祖師濟癲竟自公然破例,將妖屍谷辰迎入殿內侍茶,大家俱覺事態嚴重,非同小可,但祖師濟癲身份崇高,權威無上,卻也不好當面質問,只各自悶在心裡,互以訝異的神光,望著妖屍谷辰,看他究竟是魔門什麼樣的特殊人物,竟能令祖師濟癲破除禁例?
妖屍谷辰神光如電,經驗老辣。一眼即看出了和尚們的心意,暗暗忖道:「此來我是有求於人,於心甚感不安,若再讓這個瘋癲和尚為我破除門規禁例,那可是大不應該之事。」雖然他明知道佔了葉雲的光。他還是生出一絲感激之心。他一邪派人物,能受佛門高僧邀請,亦算是一份難得榮耀。
葉雲內心一凜。這些和尚如此尊敬濟癲。連空玄在一邊都不敢輕言阻止其邀請入寺廟言行。濟癲**不離十應該通過了淨念佛塔。成就了佛祖之位。佛宗勢力又將是大增。
妖屍谷辰略一沉吟,歉然說道:「就這樣打擾已是不該,入殿侍茶千萬領當不起,請大師不要為我等,耽誤各位大師傅們的晨課。大師若不見外的話我等就在殿外廟街上的客棧隨便坐一會,向大師說明我等的來意就行了!」
活佛濟癲目光流動,只見門下弟子,個個雖然神色肅穆,寶像莊嚴,但兩眼神光,卻流露著奇詫的光彩,不由微微一怔,暗道:「本派有邪門人物不得入廟的規律,這些徒孫們都是頑固不化的榆木疙瘩沒道理可講。眼下也只能如此處理。」
當下沉忖一陣,活佛濟癲說道:「也罷,殿外廟街有一家竹林客棧。那間客棧也是大相國寺的產業。一般都是用來招待皇家女賓入住之地。不然貧僧就隨兩位去那如何?」
葉雲與谷辰相互交換了個眼神,點了點頭。隨著活佛濟癲帶頭,兩人跟在身後,走了半盞茶工夫過了一條青石巷街才進入竹林客棧。
走進客棧大門,穿堂而過。進入後院,院中假山竹林,極盡幽雅別緻。再走完一條碎石小道,到了一所修竹環繞的靜室中。這靜室約有五丈見方大小,臨窗一面,擺著一張檀木方桌,兩邊各有一把靠椅;對面依壁橫陳一張禪床,床上置著一個黃緞蒲團,陳設簡單,收拾得纖塵不染,看樣子這靜室似為提供給前來禮佛之人所居住。
三人剛剛坐好,跟在活佛濟癲身邊的那二個眉清目秀的小沙彌,已適時端來兩杯熱氣蒸騰,清芬四溢香茗,分送兩人面前。
活佛濟癲接過呷了一口,舉杯說道:「廟中無物款待,兩位可品一下這竹茶」。
葉雲舉杯就唇,飲了一口,只覺青香無比,人喉尤有回味,一股清靈之氣洗滌全身。不禁脫口讚道:「色香味美,靈氣逼人。大師!好茶!」
只聽得活佛濟癲宣了佛號,另起話頭道:「帝都之戰。多蒙葉宗主傳下貧僧佛門奇功,貧僧銘感五內,葉宗主此來,想必有所指教,但請明言直講,力之所及,貧僧當竭盡綿薄,為葉宗主效勞。」
葉雲放下茶杯,抬頭望著室頂,才自低下頭來,雙目射出礙難的神光,望著兩個小沙彌,嘴角微微嚅動,但欲言又止。
兩個小沙彌人雖年少,但卻玲瓏透頂,慧點無比,目睹葉雲欲言又止的礙難神情,心知自己兩人在此,有礙他與祖師的談話,不待活佛濟癲吩咐,立即躬身一禮,退出靜室。
葉雲只覺臉上一熱,尷尬已極。暗叫這兩小和尚這麼小年紀,竟如此會察言觀色。
活佛濟癲合掌當胸,莊容正聲地說道:「這下兩位可否放心了吧!葉宗主有甚隱秘疑難之事,但請放心無妨。」
葉雲沉吟半晌,和聲問道:「大師法眼通神,明察秋毫,想來對我等來此都是典空宗主前來,指路、療傷等事,大師是否知道?」
聞言。活佛濟癲驟然一震。目光射出駭人精光,注視兩人。
葉雲、妖屍谷辰驟然腦海猛然受到一刺。那目光之中似有滿天生佛幻相。尤其妖屍谷辰受影響最重。臉色驟變。魔功運轉,才洽洽抵擋住這驟然的目光。
葉雲對佛門功法知之甚多。心頭不由一凜。目有金光,難道他修成了佛門肉、天、慧、法、佛、五大瞳術之一的天眼通佛門上古佛功。若真是如此,活佛濟癲就超出的意料之外甚多了。那仙王墓葬危機重重,若有這一門瞳術佛功,可窺破不少危機。難怪典空妖道極力推薦活佛濟癲。
事關重大。若是傳出魔門巨擎與這位佛門高僧有聯繫。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葉雲知道活佛濟癲也不會輕信他們。從身上拿出遮天陰玉。微微一頓說道:「大師!可認得此物!」
活佛濟癲見得遮天陰玉,心頭一震,猛地想這件東西的來處,頓時再無懷疑。暗唸了一聲「阿彌陀佛」,低首沉思,久久不語,然後說道:「既然是典空宗主托付,濟癲定當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