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心下一軟。少女犀利的目光看著南宮管事。歎了口氣。冷冷道:「念在你世代在我南宮的功勞,這件事我就再容你三日。在進入雲波湖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沿岸放下。」
南宮管事有些駝背的身子明顯一顫。目光停頓在葉雲身上,終於是沒有再敢為葉雲說話。咬了咬牙道:「尊小姐吩咐,但小姐放心,若這孩子真的是熬不過去,說明天數如此!」
見老管事居然還執迷不悟。少女冷哼一聲。目光如刃盯著南宮管事。見一向對她極為尊敬的老管事,居然面露抗爭之色。暗歎一聲。終究是不願對這位忠心耿耿,年事已高的老管事說出冷硬的話來。右手一翻,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個小玉瓶,遞給南宮管事道:「這裡有顆回春丹,你拿去給他服了吧!」
「什麼!」
回春丹乃是南宮世家付出極大代價,請太清道派煉製。其效果鎮心魔,恢復傷勢都是極好。只有對南宮家有極大功勞的人,才可獲得賞賜一枚。少女竟然拿出一顆給他,可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知道此丹之重要,南宮管事徒然一顫,露出驚喜神色。竟然一邊戰戰兢兢跪下,連忙磕頭顫聲道:「老奴多謝小姐慈悲,多謝小姐慈悲!」連續幾遍,竟然老淚縱橫。
少女見南宮管事這份神情,知道家族這位老人的性情,怕是真動了收這少年為孩子念頭。南宮世家的規矩極嚴,只怕回去,此事又是麻煩。臉色一轉道:「服下丹藥後,三天內你可定要將其送上岸,托一戶人家照顧,回來時再看他也無妨礙!」
話一完,少女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葉雲雖然睜不開眼睛,然卻對身邊發生之事一清二楚。見南宮管事為自己竟然下跪懇求,這片誠摯關愛之心,令得他眼眶一熱。這南宮管事雖是凡人,但卻如大師兄一般對自己極為愛護。
時間在慢慢流逝。葉雲感覺躺之地雖然是船倉,但卻絲毫不感覺顛簸。這船吃水極深,速度卻極快用日行千里形容也不歸。葉雲神識探視之下。發現這船上居然銘刻了許多奇異的陣法。以靈石驅動。成為這船的動力源。船頭艙位羅盤控制方向速度等等設計都是極為精密細巧。這造船之術,令人驚歎不已。
南宮管事在這船上地位不高,但所管之事極多。船上除了船工和南宮管事外,其餘八位護船者竟然都是差不多元嬰期的修煉者。葉雲不由暗暗吃驚,這股勢力在修真世家算是極為驚人了。
元嬰期的修煉者如果不滿百歲,說明就有資格拜入修真門派中了。如果百歲未成元嬰,基本就定型了此生無再進步可能。只可惜這八位元嬰期高手,都超過了百歲之年齡。
傷勢亦在緩慢而堅決的復原當中。一直躺住,葉雲難免是反思一二,自從一踏出崑崙那天起起,一直就少有這等平心靜氣,且有大量空暇時間來思索的時候。
三日轉眼已過。葉雲暗算差不多是離那南宮小姐規定的日子差不多到了,然而等了半天,卻不見人來。迷糊之中聽得船頭之上有兵戈之聲傳來!
葉雲暗歎,可惜精神力的透支太厲害。透空神念至今無法探出身子一米之外。身上的火毒亦令他稍微動彈一下就劇痛無比。
不過這幾日葉雲亦能動手拿出彌須仙戒中的丹藥療傷了,故這幾日傷事恢復極快。
上面的廝殺彷彿十分激烈,縱然身在底倉的葉雲,亦感覺到了這艘巨船的震動。看來上面船體已近毀去大半,否則船體動盪地不會這麼劇烈!
持續了一個小時後,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葉雲心頭暗暗覺得不妙,到現場為止,還沒有一個人看他一眼。起碼慈愛的南宮管事不會武,那樣的廝殺,無關他事。
越想!葉雲越覺得不安。雖然短短十數日,但是南宮管事待他親如孫侄,感受那股濃濃親情,葉雲也是萬萬不願他出事。
這份擔憂壓得葉雲幾乎窒息。深呼吸一口氣,葉雲掙扎著站了起來。全身上下劇烈的疼痛傳來幾乎令他昏厥過去。
葉雲劇烈的喘息著,狠狠地咬著牙齒,扶著船艙牆壁,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這一路卻發現連無辜船工都遭遇了毒手,每個人的心臟都沒了,彷彿被人活火用手挖出的一樣,死狀淒慘恐怖!要知道,這艘大船船工都有兩百之數!
終於走到船舢板,推開倉門。
長五十丈,寬十丈左右的船舢板上,到處都是殘肢斷體,血跡斑斑。從那些屍體上的衣著來看以南宮世家的人居多。對方傷亡的代價也不小。這更導致了對手的凶殘報復。
南宮世家的八大長老,死剩兩位。那兩位南宮家長老都是負傷極重,正拚死護在那南宮小姐身邊。
葉雲目光焦急地尋找南宮管家,卻未發現活著地人中有他的身跡。
圍攻南宮世家的人皆穿著粗壯地黃色衣服,顯然是另一股勢力。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彷彿是主事之人。這一名身材高大的皂袍老者,面色棗紅,身上靈氣不弱,竟是一名合體巔峰的修士。
中年男子目光卻甚是淫邪地盯在南宮小姐身上,桀桀笑道:「南宮月,你們南宮家長老都死光了,又何必再掙扎。若若能好好服侍河道人,說不定我會饒你一命!」
一群黃衣中,一位乾瘦老漢手持一口綠幽幽的飛刀,化為一道碧光急斬南宮小姐。與此同時,另外一位圍攻的胖頭舵手持葫蘆突然冒出一股股黃霧,攻向正面,接著從黃霧中激射出一口烏黑飛叉和兩口火紅長戈,還有幾位也各執兵刃圍攻,打鬥甚是激烈。
南宮世家僅存的三人岌岌可危。
看到葉雲的出現。黃衣當中走出一位疤面大漢露出猙獰的笑容道:「沒有想到這裡還有一個活口。小子!死在我惡蛟手上,算你造化。」說完扔出一道血抓,朝葉雲胸空而來!
葉雲緩緩伸出一隻手臂,則不經意的衝著飛來的那口抓形靈器虛空一抓,一隻赤色的光手詭異的浮現,閃電般的一把抓下,一下將飛抓靈器全都撈在手中,往地上一丟。
黃衣群中頓時發出大吃一驚的驚呼聲。而自稱惡蛟的疤面大漢見此,卻面無血色起來。
眼前的孱弱少年,竟然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將他的靈器收取,如廢品般丟在地上這代表著什麼,他豈會不知道。
惡蛟身邊的一位老者大吃一驚。狠狠地盯了葉雲一眼:「你是何人?」同時一翻手掌,一隻泛著淡淡血光的符就出現在了手中。一咬牙,一口精血噴在了符上,此符脫手化為一團污血籠罩葉雲而來。
葉雲的目光徒然一頓,彷彿凝固了一般。在眾人激戰的前方一丈遠處,躺著一具綠汪汪地屍體。雖然那屍體彷彿被吞噬污穢過一般,面目不清,但那身淡灰色衣服,葉雲卻熟悉無比。
臉上肌肉抽搐,葉雲緩緩的走了過去。
那團污穢血雲打在葉雲身上,卻瞬間被葉雲身上的高溫蒸發。
剎那間船上安靜無比,幾百雙目光都無聲的盯著這突然出現的孱弱少年。他們當中無不清楚血穢符的厲害,除非晉入先天之境,否則中此符必死。然此少年毫髮無傷!
四週一片安靜,魔炎宗的人沉靜下來,葉雲的一幕幕,讓他們震撼的同時,對眼前一臉病態的孱弱少年,產生了濃濃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