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對自己的反應,熟悉之極,每招一出,都被對方遇知後招變化,一招尚未使全。又不得不中途變招,對方掌法渾厚,氣勁又極霸道。「蓬」的一聲,護身太玄罡氣被破,大殿樑上的泥沙灰塵簌簌而落。天雷道長驚得魂飛魄散,太玄罡氣唯一的死角,居然被敵人尋了出來。要知道這太玄罡氣乃真武大殿的不傳之秘,怎麼會如此輕易讓人破去。
一念未過。暗中那人的招法來得當真便如雷轟電閃一般,天雷道長變招吃力之極。勁氣擊中的肩頭臂上初時還不怎麼疼痛,此時卻痛得幾欲暈倒。耳聽得腦後風響噹即提氣向前急躍,背面敵人此時敵人的身法招式全然無法看到,他縱有厲害招法便也使不出來。只能憑聽覺應戰。
兩人剎那間,盡精奇玄妙招數變化。掌指之間,眼花繚亂的連續接觸百十次。
交手半盞茶的時間,天雷道長終於還是因為錯不及防,一身修為,發揮不到十分之一。又被先偷襲一指,身子一軟,隨即被偷襲之人制服。
正當天雷道長,震撼對方身手之高,和神秘時。兩眼忽然看到地上熟悉的倒影,出手的居然是掌門師兄天玄道長,天雷道長頓時身軀像遭受了電擊似的兩眼瞳孔驟然收縮,忍不住失神震駭出聲道:「師兄!你!」
天玄道長兩隻眼睛,似乎看穿了天雷道長怎麼想淡然道:「師弟!想來你已經猜疑到我了,此事委實關係太大,我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破壞。不管我什麼理由,你既然猜到了,我就絕對不能放你走出這個大門。」
聽說話音不妙天雷道長大為駭異,顫聲道:「師兄!這些年當真是你暗中操縱謀害紫霞殿的兇手?」
天玄道長沉默不語,呆呆凝視著崑崙三清祖師的石像。
見掌教默認。天雷道長如五雷轟頂,竟說不出話來。紫霞殿兩大護法長老什麼在崑崙遇襲死亡,事出蹊蹺,至今還查不出原因。林長風愛子被逐出崑崙,伴侶含恨而死。林長風被逼閉關……!這等狠毒的陰謀詭計,若是出自崑崙掌教之手,這叫他如何能接受。天雷道長怒目而張,臉色鐵青,心下一陣悲憤。顫聲道:「林長風與我等情同手足,師兄你怎地下得了手!」
紫霞大殿氣息,比往日沉重了許多,更多了份悲傷,林長風凝望著眾弟子,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沉默良久,清風打破沉寂的氣息道:「師傅!」
林長風呆滯的身軀微微動了動,仰首仰望著殿堂橫樑,尋思道;紫霞殿還需要自己來振興,頹廢了幾十年了,再這麼下去,愧對祖師啊!只是葉雲這孩子的傷勢,又不得不救。
天風道長在一旁,看他臉色變幻無常,知他心中難以決定。林長風此次出關,本想是抱著振奮紫霞殿的鴻願,卻不料又出了這麼回事。洪荒之地,福禍難測,生死難料。卻又不得不行,正想著。
林長風緩緩歎了口氣,眼神之中又透著斬釘截鐵道:「洪荒之地,我意已決,至於蜀山劍派,則由清風前去,葉雲傷勢耽誤不得,如能先習的雷神驚天決,傷勢總能穩定下來,再拖些時刻。清月、清明、青海隨天風師叔,留守紫霞。」
天風道長長歎一聲道:「長風,蠻古洪荒,非同小可。我們須從長計議,你這麼冒險前去,只怕很難有結果。」
清月等人身軀微顫,均臉色大變,同聲道:「師傅!我願跟隨師傅洪荒一行,生死由天。」
林長風擺手制止道:「上古洪荒之地,自修士存在以來便是凶險萬分的禁地,妖魔異族橫行。你們修為不夠,將來紫霞一門希望都在你們身上。」頓了頓沉默片刻,轉向天風道長苦澀道:「師弟!紫霞一脈,全拜託你了,這幾個孩子是紫霞的希望,我這一去,生死難料。」
清風等弟子劇震跪下道:「師傅!」
清風上前一步顫聲道:「師傅請許弟子,跟隨師傅一道前往。」
林長風皺了皺眉,語帶責備道:「你是大師兄!怎麼還這麼不知輕重。葉雲身上的傷。絕不能再拖延。此去蜀山,路徒遙遠,又不能帶著他御劍飛行,僅能如常人行走。兩月時間,已經算短。記得到了蜀山,你當言語謹慎。蜀山劍派與我崑崙怨恨多年,若有什麼委屈,為了葉雲你當自多能忍受些。畢竟蜀山劍派乃當今名門正派,若有求與人家,想來他們也不會太為難你。蜀山掌門若肯相救,葉雲又可延續一月之性命。予我採取太陰朱果的時日上又多出一絲希望。」
清風淒然道:「師傅……」
林長風回顧一眼,見自己這幾個弟子真情流露,臉帶悲切,心中更是傷感,強忍情緒洶湧。淡然道:「你們下去吧!我還有些事情,和你們天風師叔叔商量。」
南荒之行之凶險,林長風心中比誰都清楚。
葉雲等人知道師傅雖然性子柔弱了,些但決定的事情,卻再難改變,當下悲傷拜退了下去。
剎那間,紫霞殿靜了下來,僅剩下兩人。天風道長長歎了一口氣:「師兄!此行兇險,掌門透露出太陰之果的地方,你不能再多加考慮,如果我們去找神醫孫農,或許另有辦法。」
林長風凝望著天風道長苦澀的歎氣道:「神醫孫農,百年前就絕跡退隱了,說不定已經化為白骨,再世為人了。洪荒之行,總歸還是有一絲希望,這孩子叫林飛揚爺爺。就這一點我已經不能不去。」
說到這裡,沉默了片刻,林長風又歎道:「我總不能叫飛揚和無涯再失望了,好在清風蜀山之行,應該順利。」
天風道長一震道:「你當真要以那物,去換一套心決。」
林長風神色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滄桑,淡然道:「再珍貴,總歸是一件身外之物,總比不上生命珍貴!好了,掌門之意,你也勿在猜測,能他能告訴我這辦法,能救回這孩子的性命,就足夠了」。
天風道長臉色微變,沉默片斷道:「你早就知道了。」
林長風笑了笑,仰望紫霞殿堂那兩幅祖師畫像,臉色一剎那間,深邃的竟,像透視了某種生命奧秘一樣,不再言語。
天風道長歎了口氣,勸阻道:「長風!雷神決的神霄天雷氣,圜一身之脈絡,系五臟之精神,周而不散,行而不斷,氣自內生,血從外潤。練成此決後,心動而力發,一攢一放,自然而施,不覺其出而自出,如潮之漲,似雷之發。這等心決乃至剛至陽,但是要煉化葉雲體內的各種異種真氣,卻恐怕極難。我崑崙太靜清虛決深奧不在其之下,練那《雷神決》,對其又從何處用起?」
林長風知他心意,搖了搖頭阻止道:「這點我相信掌教師兄。葉雲這孩子陽氣太重,血肉都如剛烈之火。要想化解,必須有純陽心決納氣歸元,再以玄陰靈藥化解體內的陽剛煞氣。雷天決乃天下最強霸的剛烈心法,加上太陰朱果,我想定然能救回葉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