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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文 / 眾神天下

    這日紫霞山頂站著一個白鬚清袍老者,神氣抑鬱,臉色蒼白如紙。神情又極是蕭落,似乎含著無限傷心,但雙目之中又自有一股威嚴。

    這老者正是崑崙七絕之暗翼天絕劍林長風。

    林長風雙目凝望著紫霞山下,半晌之後,忽地搖頭大笑,笑聲響亮。許久,林長風才慢慢止住笑聲,神色漸漸恢復冷靜威嚴,但眼中神色,卻彷彿又多了幾絲滄桑淒楚。

    白雲蒼狗,世事流轉,彷彿一轉眼間,竟是三十年。

    想著自己的兩個孩子,林長風頓時一陣慘然,心中念道;也不知道飛揚、無涯現在可好,自己當年是不是真的太過於苛刻了,凝神想了半天,林長風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孩子,崑崙道派總將是把我們當是外派,與其寄人籬下,到不如……』隨既又默默歎了口氣,抬起了頭望著崑崙群山,眼光茫然,顯是想起了無數舊事。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林長風轉身往紫霞山下走去,不到片刻身影就消失在雲霧之中。

    他卻不知林無崖因為怨恨三十年前之事,連名字都改了。

    兩年修煉,清風的進步一日千里,參修《紫霞道解真經》收穫更是驚人,一身修為,幾乎和之前叛若兩人。武經紫陽也日漸有了思路方向。創造一門修煉經法何其艱難。這兩年多少時間都花在推演人體經穴脈絡,與紫霞真經相互應證。

    對於葉雲的進步,清風自己都幾欲不敢相信。更讓自己為之歎倒的,是葉雲對道法、武功的領悟,和獨到見解,使自己也獲益匪淺,兩人有時分不清楚誰教誰!

    這日清風正在教導葉雲崑崙劍法,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清風一呆,好一會兒指著來人,顫聲道:「師傅!是你嗎?」

    葉雲心中詫異,大師兄忽然,怎麼這麼激動,心道;這位白鬚青袍老者是誰,居然令大師兄竟然如此失態。仔細看去,葉雲不由大吃一驚。這老人面貌依稀與蕭軍師十分相像,心中一動:難道是紫霞殿掌殿師尊。

    來人正是林長風,下山已經半日。出關半日,先去了霞雲觀和天風道長見了面。

    天風道長提到紫霞殿不僅收了一位仙靈道體的弟子,而且這個弟子,還是自己兩個孩子有關。雖然,林長風年近五百,但對修道者,長愈千年的壽命來說,也只不過算是中年,三十年的閉關,林長風也莫名的頭髮須白,聽到天風道長所述,林長風再也按捺不住,趕了過來。見清風正在認真的教導葉雲,心中頗感高興安慰。

    林長風微笑了笑,向清風點了點頭。

    清風頓時雙目一紅梗因道:「師傅!真的是你……」

    清風向前跨了一步,正要跪下去,只見林長風雙手一揚,清風頓覺一股柔和之力,托住自己再也跪不下去。清風心喜道;師傅看來功力更加精進。

    林長風見清風神氣內斂,眸子中英華隱隱,顯然真元已經了深厚根基。三十年不見,此子道行提升之高,確實令他驚奇。一念閃過,頓時心念四起。三十年來種種,頓時令林長風不由心情激動。只是他身為掌殿,不想在小輩面前失態,在與天風道長會面的時候,聽說自己的兩個孩子的事情,林長風已無法克制的悲哭過一回。

    旁邊葉雲,此時再笨,也明白這位面像威嚴、清瘦老者,正是崑崙道派紫霞殿掌殿。也就是自己,上山兩年多來,從未謀面的師傅——暗翼天絕劍林長風。葉雲心下惴惴,立刻躬身跪下拜倒。

    林長風目露奇光打量著葉雲,卻不拒絕葉雲的三叩九拜的師門之禮。

    林長風微笑了笑受了禮,邊對清風淡然道:「風兒,不必多禮,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說完頓了頓,轉向葉雲又道:「我來有一會了,看到你劍法精妙,不在你師兄之下,你和你大師兄切磋一下,看你能不能接下你師兄十招。清風不可留手。」他見兩人師兄弟感情深厚,清風對葉雲愛護有加。怕他不忍心!動手時會有所保留,故而出言警告。

    在師傅面前與大師兄比試並以十招之約,頓時激發了葉雲要強好勝之心。葉雲心中昂然道;這師傅也是古怪的緊,一見面話沒有幾句,就要自己和大師兄比試劍法。大師兄道行雖高,但戰鬥經驗卻不見得比我多多少。只要我不和大師兄硬拚,十招總是能支持過去。

    清風心知師傅有意指導葉雲劍法,再則,看來是想考教自己的進展,當下也不多言道:「是!師傅。」頓了頓,轉向葉雲道:「師弟,讓師傅看看你的劍法,儘管使來,只要你能逼我出劍,就算我輸了。」

    葉雲聽得心中不服,這兩年他的進步紫霞殿眾師兄弟可是有目共睹。那股奇異的土黃靈力令他發出的攻擊威力不下於分神期的弟子。

    葉雲暗道;我雖然不如大師兄道行高深,但總不至於這般不濟吧。

    當下葉雲向林長風行了禮後,昂然大聲道:「師兄!我就不客氣了,小心了。」

    這兩年兩人名為師兄弟,實確如師徒。葉雲與清風相處的時間也最多,故兩人感情深厚。說話之間,並沒有那麼客套,葉雲說打就打。

    葉雲擺開崑崙劍式的青松迎客。崑崙山上古松甚多,尤其是上山之險惡道路。兩邊的懸崖絕壁之上,古松橫生而出。崑崙山上山風不止,這古松就隨風而動。枝葉向下伸展,有如張臂歡迎上山的客人一樣。一位崑崙祖師是迎接崑崙山門的道童出生,見此天地間富有人性的自然變化,頓有所悟,竟以道法融合,創下這一劍式,加入在崑崙劍技之中。故這一劍頗含禮儀尊敬長輩之式。

    林長風看了心中暗暗點頭,心道;飛楊沒有看錯人,這孩子心地到也純樸。

    「青松迎客」乃是崑崙三十六劍式中的進攻招式,此刻葉雲改攻為守,以此招為起首,這下使來,意思表為尊敬。

    清風心中寬慰笑了笑,點頭道:「你儘管出招便是。」

    葉雲心知自己與清風的差距,當下也不多言,「青松迎客」劍招如閃電亮起,暴雨如銀箭縱橫。劍光突然一變,葉雲喝道:「『長虹貫日』」

    葉雲挺劍挑出七朵劍花,向清風胸口,七大要穴刺去。變招之快,大出清風意料之外。

    清風只道葉雲使的「青松迎客」,早以思考了對招。葉雲卻在瞬間變招為「『長虹貫日』」。頓時令他大吃一驚,但卻不驚慌,暗讚歎了一聲。進而不退,一個錯身避開胸口來劍,右手中指,奇跡般地,出現在葉雲劍身左邊中指擊實劍身中間一點。

    葉雲一震頓覺虎口,幾欲把拿不住,他這一招力道奇大,竟不是大師兄隨手一擊。劍法一變,回身、退步,長劍由左邊腰身,旋步,再挺劍,招式一氣呵成,依舊是那招『長虹貫日』。

    「長虹慣日」以力克巧,任它萬般變化,它卻不變。力法相通,人劍合一。頗有一點壯士一去不復返之氣勢,此招只求傷敵,不求自守,端是難對付之極。葉雲有著在戰場中九死一生的經歷,對此招領悟極深,在他手中使來,頗有一翻慘烈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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