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安德烈·韋爾內拿著槍有些不自然,但目光堅定。因此,蘭登覺得還是不要冒險試探為妙。
韋爾內從車後用槍指著他們,說道:「恐怕我必須堅持要你們這樣做。把盒子放下。」
索菲把盒子抱在胸前:「你說過你和祖父是朋友。」
韋爾內回答:「我有責任保護你祖父的財產。我正在這麼做。現在,把盒子放在車上。」
索菲大聲說道:「可我祖父把這個委託給我保管了!」
韋爾內舉槍,命令道:「放下。」
索菲把盒子放在腳邊。
韋爾內又把槍對準了蘭登。
韋爾內說道:「蘭登先生,把盒子拿過來。注意,我讓你拿,是因為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向你開槍。」
蘭登看著這位行長,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韋爾內呵斥道:「這還用問嗎?」他用法國腔的英語簡潔地說,「當然是保護客戶的財產。」
索菲說:「可我們現在也是你的客戶呀。」
韋爾內的臉色驟然變得冷酷無情。「奈芙小姐,我不知道你今晚是如何得到鑰匙和賬號的,但這裡面顯然有骯髒的交易。如果我知道你們有這麼大的罪過,我才不會帶你們離開銀行呢。」
索菲說道:「我告訴過你,我們跟祖父的死無關!」
韋爾內看了看蘭登說:「可是,為什麼收音機裡卻說通緝你不僅是因為你殺死了雅克·索尼埃,還因為你殺死了其他三個人?」
「什麼!」蘭登覺得五雷轟頂。還有其他三宗謀殺?這個數字遠比知道自己是嫌疑犯更令他震驚。這絕不可能是巧合。「三個人?」蘭登看著那個紫檀木盒子,想道,「如果其他三個人也被謀殺了,雅克·索尼埃就別無選擇了,他必須得把這個楔石傳給別人。」
韋爾內說道:「我把你送進警察局之後,警察會弄明白的。我已經讓我的銀行陷得太深了。」
索菲盯著韋爾內,說道:「你顯然沒打算把我們送去警察局,否則你會把我們送回銀行的。相反,你把我們帶到這裡,然後用槍指著我們。」
「你祖父僱傭我就是為了讓我保證他的財產安全,並為他保密。因此,不管這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我都不想讓警察拿去調查,成為他們登記在冊的證據。蘭登先生,把盒子拿過來。」
索菲搖著頭說道:「別拿過去。」
一聲槍響,子彈穿過蘭登頭上的車頂。一個彈殼「哨」的一聲掉在了車廂裡,回音縈繞著貨艙。
「!」蘭登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韋爾內更堅定地說:「蘭登先生,拿起盒子。」
蘭登拿起了盒子。
「現在,把盒子拿給我。」韋爾內站在車後,把槍伸進貨艙,瞄準蘭登的心臟。
蘭登把盒子拿在手裡,朝車門移動。
「我得做點什麼!」蘭登想,「眼看就要把隱修會的楔石交出去了!」蘭登越朝門口移,他那居高臨下的優越位置就越明顯。他開始盤算著要怎樣利用這個優勢。雖然韋爾內舉著槍,可是只能夠到蘭登的膝蓋。「也許我可以飛起一腳把槍踢掉?」蘭登想。然而,當蘭登靠近車門時,韋爾內似乎感覺到了蘭登的位置所帶來的危險。他向後退了幾步,站到了六英尺開外的地方。蘭登根本就夠不著他了。
韋爾內命令道:「把盒子放在門邊上。」
蘭登已經別無選擇,只好蹲下,把紫檀木盒子放在貨艙的門口。
「現在,站起來。」
蘭登慢慢起身。可是,他突然現那個彈殼就落在車門邊上。他停了下來。
「站起來,離開那個盒子。」
蘭登盯著鐵門檻,遲疑了一會兒。他慢慢地站了起來,小心地用手把子彈殼撥到了車門邊。然後,他站直了身子,向後退去。
「回車廂後面去,臉對著裡頭!」
蘭登照辦。
韋爾內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他右手握槍,左手伸向那個木盒。可是他現那個盒子實在太重了。得用兩隻手!看著他的兩個俘虜,他估算了一下風險。他們都在十五英尺之外的貨艙那頭,而且臉都朝著裡頭。韋爾內做出了決定。他迅地把槍放在保險槓上,用雙手拿起那個木盒,放在地上,然後飛地抓起槍,指著貨艙裡的兩個人。那兩個俘虜一動不動。
太棒了。現在要做的只是關上車門,然後鎖上。他向前一步,抓住車門,向裡推去。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韋爾內迅地抓住門閂,要把它閂上。門閂滑動了幾英吋,突然停了下來。插不動了。怎麼回事?韋爾內又向裡推了一下,可是門閂就是插不進去。門關不上了。韋爾內慌了,他用力地將門從外往裡推,可就是推不動。肯定是有東西把門卡住了!於是韋爾內再次用盡全力將門向裡推,這時門卻「砰」的一聲向外彈開來,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把他擊倒在地。他感到鼻子一陣劇痛。韋爾內扔掉槍,摀住臉,一股溫熱的鮮血從鼻子裡汩汩地流了出來。
蘭登跳到了韋爾內身旁。韋爾內掙扎著站起來,可是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漆黑,「彭」的一聲又摔倒在地,只模模糊糊地聽到索菲在喊叫。過了一會兒,他感到頭上有塵土和廢氣在翻騰,聽到輪胎軋在沙石上出的「卡嚓卡嚓』』的聲響。他掙扎著坐了起來,剛好看到裝甲車直直地向前開去。由於兩輪之間的軸距太大,裝甲車轉起彎來特別困難。前保險槓猛的一下碰到了一棵樹上,把樹頂彎了。保險槓也被頂下了一半。裝甲車拖著搖搖欲墜的保險槓向前開去,轉上了公路。保險槓與地面摩擦著出耀眼的火花。最後,裝甲車消失在夜幕中。
韋爾內看著原先停車的地方。雖然月光微弱,但他知道那裡已經空空如也。
木盒被他們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