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拉查爾火車站和其他的歐洲火車站沒有什麼兩樣,一個裝著大門的洞裡散佈著犯罪嫌疑人無家可歸者舉著硬紙板,枕在背包上的睡眼朦朧的學生聽著mp3,還有一群群身穿藍色制服的行李搬運工在抽煙。
索菲抬頭看了看那塊巨大的列車時刻牌。那白底黑字的表單一直在刷新。當最新的信息顯示在表單上的時候,蘭登舉目搜尋可供選擇的車次。表單的最上方寫著:
利立特快3:o6
「我希望它可以早點兒開,」索菲說,「但那是到利立的最早一班車了。」
早點兒開?蘭登看了看表2:59a.m。還有七分鐘車就要開了,可他們還沒有買票。
索菲把蘭登帶到購票窗口前,說道,「用你的信用卡買兩張票。」
「我想使用信用卡會為警察的追捕提供線索」
「一點兒不錯。」
蘭登已決定不在索菲·奈芙面前顯示聰明了。他用visa卡買了兩張去利立的車票交給索菲。
索菲將蘭登領向站台。站台上響起了熟悉的報時聲,閉路廣播中播報著開往利立的特快即將車的消息。他們眼前橫著十六條鐵軌。在遠處右邊的三號站台旁,開往利立的特快正噴著蒸汽,準備出。但是,索菲卻挎著蘭登的胳膊,領著他往相反的方向走。他們匆匆地穿過一條邊廊,經過一個通宵營業的餐廳,最後從邊門出站,來到了車站西側一條僻靜的街道上。
一輛出租車在門口等候著。
司機看見索菲,打亮了車燈。
索菲跳上車的後排座位,蘭登也隨後鑽進車內。
出租車離開了車站,索菲拿出新買的車票,把它們撕得粉碎。
蘭登感歎道,七十美元花得真是地方。
出租車開始在克裡希街上平穩而單調地行駛,蘭登這才感覺他們真正逃脫了追捕。透過右邊的車窗,他可以看見蒙馬特高地和聖心堂美麗的圓形屋頂。忽閃著的警燈打破這美麗的畫卷,幾輛警車正朝著相反方向駛去。
索菲和蘭登低下身,直到警報聲漸漸消失。
索菲只告訴司機把他們送出城。蘭登見她抿著嘴,知道她正在考慮下一步行動。
蘭登將那把十字形的鑰匙舉到窗邊,再次端詳,試圖找到產地的標記。路燈向車內投來忽閃忽閃的光亮,除了那隱修會的標誌,蘭登什麼也沒有現。
「這不合常理,」最後,他說道。
「為什麼?」
「你祖父想方設法地把鑰匙留給你,而你卻不知道這把鑰匙的用途。」
「是呀。」
「你肯定他沒有在畫背後留下其他什麼信息?」
「我查看過了,就現了這個。這把鑰匙是嵌在畫框上的。我看見了上面的圖案,把它放進了口袋,然後我們就離開了那間展廳。」
蘭登皺著眉頭,端詳著三角形的鑰匙尖。他又斜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鑰匙柄的邊緣。還是沒有現什麼。「我想這把鑰匙最近被清洗過。」
「為什麼?」
「它聞上去像被酒精擦拭過。」
索菲扭過頭:「對不起,你說什麼?」
「它聞上去像被用清潔劑擦洗過。」蘭登把鑰匙放到鼻子前面嗅了嗅。「另外一面味道更濃。」他把鑰匙翻轉過來。「是的,有股酒精的味道,就像被用清潔劑擦洗過或者」蘭登愣了一下。
「或者什麼?」
蘭登在燈光下轉動著鑰匙,端詳著十字形較寬的那條邊。那上面有些閃亮的地方……就像被弄濕了一樣。「你在把它放入口袋前仔細看過朝匙的背面嗎?」
「什麼?沒有仔細看。太匆忙了。」
蘭登把頭轉向索菲:「你還帶著紫外線燈嗎?」
索菲將手伸進口袋,掏出了紫外線燈。蘭登接過燈,打開開關,照了照鑰匙背面十字形較寬的那條邊。
在紫外線燈的照射下,鑰匙背面立即顯現出了文字。那文字匆匆寫就,但仍可以辨認。
豪克斯街24號
地址!祖父留下了一個地址!
「是什麼地方?」蘭登問。
索菲也不知道。她轉向司機,身體前傾,興奮地問:「您知道豪克斯街嗎?」
司機想了想,點點頭。他告訴索菲那條街位於巴黎西郊網球館附近。索菲讓他立即開到那裡去。
「要走最快的路,就得穿過布勞涅森林,」司機用法語問道,「行嗎?」
索菲皺了皺眉頭。她可以想到其他走法來取代那條討厭的路線,但今晚她不想很挑剔。「好的。」我們可以讓這位美國的來訪者大吃一驚。
她又看了看那把鑰匙,猜想著他們會在豪克斯街24號現些什麼。一個教堂?隱修會的總部?
她又回想起十年前自己在地下洞室目睹的那個秘密儀式,長長地歎了口氣。「羅伯特,我有很多事要告訴你。」她頓了頓,看著蘭登。這時出租車開始向西行駛。「但先,請把你對郇山隱修會的瞭解全部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