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登先生,你能不能至少猜一猜我們這位受害者在被害的晚上想和你討論些什麼?這對我們可能有些幫助。」
這個直截了當的問題使蘭登感覺很不自在。「我無法想像。我沒問過。他和我聯繫,我倍感榮幸。我很欣賞索尼埃先生的作品。我上課選用他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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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希在本子上記下了這些。
二人此刻剛好處在通往德農廳的隧道的一半的路程上。蘭登看到了盡頭的一對向上的扶手電梯,但兩個扶手梯都一動不動。
「你和他有共同的興趣?」法希問。
「是的。事實上我去年花了許多時間寫一部書的初稿。書中涉及索尼埃先生的主要專業領域。我期待著能夠挖他的腦子。」
法希往上看了一眼。「對不起,我沒聽懂。「
這俗語顯然沒傳達清楚意思。「我期待著在那方面向他請教。「
「我明白了。哪個方面?」
蘭登猶豫了一下,拿不準該怎樣確切地表達它。「書稿主要是關於女神崇拜的圖像符號的一種女性崇拜的概念以及與其相關的藝術和象徵符號。
法希把一隻肥嘟嘟的手插進頭。「索尼埃在這方面很有學問?」
「沒有誰比他更有學問。」
「我明白了。」
蘭登認為法希一點也不明白。雅克·索尼埃被認為是全球有關女性崇拜圖像符號學的第一專家。索尼埃不僅自己非常喜愛與生育、女神教派、巫術崇拜和聖女相關的文物,還幫助盧浮宮收集了全世界大量的女神藝術品從德爾菲古老的神殿中女祭司手中的拉布裡斯斧頭、金質的墨丘利魔杖、好幾百隻像站立的小天使似的飾有小圓環的t型器物,到古希臘用來驅鬼神用的叉鈴,還有一大堆描述何魯斯被女神伊希斯哺育的情景的小雕像,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或許雅克·索尼埃聽說過你的書稿吧?法希說道。「他想約見你,為你寫書提供幫助。」
蘭登搖搖頭。「事實上,沒人知道我的書稿。現在還只是草稿,除了我的編輯處,我從未給人看過。」
法希不說話了。
蘭登沒有說明他未將手稿給任何人看的原因。這三百頁的草稿題目初步定為聖女遺失的符號。它提出要對約定俗成的宗教符號學做出的非傳統解析,這肯定會引起爭議。
快到靜止的扶手電梯時,蘭登停了下來。他意識到法希已不再在他身邊。轉身回望,蘭登現法希站在幾碼遠外的電梯旁。
「我們乘電梯,我相信你知道步行去大畫廊挺遠的。」法希在電梯門打開時說道。
雖然蘭登知道乘電梯去德農廳要比爬兩層樓梯快得多,他還是站著沒動。
「怎麼啦?」法希按著門不讓它關上,顯得很不耐煩。
蘭登喘了口氣,充滿期待地看了一眼上面的並不密封的扶手電梯。一切都好。他騙自己,慢吞吞地走回電梯。還是個孩子時,蘭登掉進了一個廢棄的深井裡,他在那狹窄的空間踩水好幾個小時後才獲救,差點死在那裡。打那以後,他就對封閉的空間,如電梯、地鐵、壁式網球場等充滿恐懼。電梯是極安全的機器。蘭登反覆這樣告誡自己,卻一點也不相信它安全。它是個懸在封閉的筒子中的小小的金屬盒子!他屏住呼吸,走進電梯。當電梯關上時,他心中感到一陣顫慄,這顫慄以前也感受過。
兩層樓。十秒鐘。
電梯開動時法希說:「你和索尼埃先生,你們從未說過話嗎?從未通信?有沒有互相寄過郵件什麼的?」
又是一個古怪的問題。蘭登搖搖頭。「沒有。從沒有過。」
法希揚起頭,好像要把這事實記在腦子裡。他一言不,死盯著眼前的鉻鋼門。
在上升過程中,蘭登盡力把注意力集中到其它東西上,他不敢想他周圍的四面牆。光潔的電梯門能照出人影,從反射的影像中,蘭登看到局長的領帶夾一個鑲有十三顆黑色縞瑪瑙的銀質十字架。蘭登感覺到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驚奇。這種標誌被稱作寶石十字架帶有十三顆寶石的十字架是基督教關於耶穌和他的十二個門徒的表意符號。這位法國警察局長這麼公開地宣揚自己所信奉的宗教,倒有點出乎蘭登的預料。而且,這是在法國,基督教並不是那麼一個一生下來就得信奉的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