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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丘都(一) 文 / 芊澤花

    芊澤跪在地上,手裡捧著那古樸雋雅的吊飾。細黑的絨皮繩子把這柄圓刀串了起來,芊澤一拉,它便簌簌做響,原是在繩子上也分散吊墜了些小小的鈴鐺。

    「這東西好像不錯。」

    未等芊澤反應什麼,她身後的一男子便走了過來,想要從她的手裡把東西奪過去。那知那人的手還未伸出來,就被一身帆布白的冼隊領橫刀抵住。

    那人身子猛一頓,不再上前,只是瞠著眼睛望著男子,分外不解。

    冼隊領眸中陰兀至極。

    「你不要命了嗎,什麼東西你都要?」

    這幾個字仿若從牙縫中擠出,令人心頭怵。那手下知道自己犯了錯,於是便悻悻的退了幾步,抱拳說到:「冼隊領,屬下知錯了。」

    「你可知道剛才隨江千總而來的男子,是何人?」

    他倒不理會那男子的歉疚,而是把目光遠遠的投向那支小騎兵離去的方向。

    「屬下不知。」

    「那你可有聽過胤軍的明夏將軍?」

    「明……明夏將軍!?」

    兩名手下異口同聲的重複了一遍那黑氅男子的名號,然後不可思議的望了一眼地上的芊澤和她手中的吊飾。

    芊澤聽他們談論起那男子,也回過頭來,正好撞見了他們睨視而來的目光。他們的目光裡有著不可置信,有著惶恐不安,甚至有著一絲絲的絕望。

    「他從西部過來,莫不是真的要打仗?!」

    其中一名男子硬著頭皮脫口而出,他臉色的急灼溢於言表。而他的話也彷彿掀開了冼隊領的心都隱疾,他默不做聲,然後一躍而起,登上馬來,然後以刀柄策了策馬尾,那馬嘶鳴一聲,跑動起來。

    「希望正如他自己所說,只是為了祁胤朝天子駕臨丘都而護航,如若不是,我們邊國的麻煩就大了。」

    明夏將軍威名遠播,他年少卻不輕狂,足智多謀,驍勇善戰,並且傳言是世間少有的俊美男子。他原本的身份是祁胤朝笙王爺的世子,本可憑借父親的威名,一路平步青雲的踏入主都沁城,為官為爵。只是他生性與朝廷格格不入,喜歡邊疆地區的大漠豪情,於是便請願入軍。剛入軍的時候,他並沒有報出他的原本身份,只是以一介草兵之名,從大軍出戰征伐。

    但就是明夏平生的第一戰,便已讓他鋒芒畢露。

    這戰的對手,就是邊國。

    每一個參與此次戰爭的人,在多年以後的今天,聽到明夏兩個字仍會心有餘悸。這個如鬼神一般的勇猛的男子,在征戰沙場時,宛若修羅再世。聽說他本是騎的的白馬參戰,但廝殺之後,他的神駒已然一身殷紅,再也看不到半絲雪白。但最恐怖的是,他從來都是毫無傷的歸來!!

    邊國的士兵,顯然是被明夏的名號嚇怕了,以至於那本有心奪取芊澤手中吊飾的男子,在得知他的身份後,對那吊飾竟然敬而遠之。

    冼隊領落下這句話後,便一夾馬肚,領先而去。身後的兩名手下先是一楞,然後大聲呼到:「隊領,這些奴隸該如何處置!?」

    「隨我而來,按照原來的計劃,送去丘都。希望這一次,將上的心血不會白費!」

    邊國——丘都

    丘都正值烈日當頭,這裡的貧瘠一覽無遺,土石砌成的房子連綿不絕的緊緊挨在一起,有些貌似完好,但有些已只剩斷壁殘垣。丘都並非是邊國主城,只是與祁胤國接壤的最大城池。這一次丘都的所有子民都知道,祁胤國的國主將親臨此地,為的是迎娶邊國的小公主祀溪。祀溪的嫁入,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邊國國主雖對這個小女兒疼愛有加,但為了兩國的和平利益,他不得不做出讓步,讓女兒遠嫁沁城。

    但讓他覺得欣慰甚至受寵若驚的是,祁胤國天子聽說他要嫁出祀溪後,居然不遠千里的親臨丘都,接祀溪入宮。這是何等的榮譽啊,即便是迎娶皇后,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待遇!這下,邊國舉國同慶,丘都也因此一下子熱鬧起來。

    眼下,聽說祁胤國主已抵達丘都,所以丘都在一夜之間,變得戒備森嚴。這一次,為了討好這為傳說中生性古怪,暴戾的天子,丘都人特此準備了許多助興節目。而此時此刻,在丘都主幹道地頭前行的芊澤是不會料到,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場面。

    她身後是洛羽晴,她已然醒了過來。傷口沒有經過處理,已經開始化膿,她疼的默默流淚卻又不能喊出聲來。因為這一列奴隸之隊,是沒有資格在街上喧嘩的。

    「羽晴,我去叫他們給你些藥好嗎,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芊澤也不敢大聲說話,這幾日的徒步旅行已經讓她深深知曉,作為一個奴隸,該如何生存。只是此時此刻,她真的忍不住想要蹦出去,叫那些人面獸心的人看一看,她的羽晴都被折磨成什麼樣了。

    穿越。

    她和羽晴居然惡俗的來了次穿越,但為什麼穿越之後卻要遭遇這樣悲慘的命運?

    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就被當作奴隸扣押起來。甚至,她們都不敢揣測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迎接她們的又是什麼。

    「我沒事,芊澤,你千萬別囔,千萬別……」說罷,她重重的咳了起來,曾經的花容月貌此刻憔悴而干白,嘴唇裂,雙目無神。芊澤咬了咬也是乾裂的下唇,任由眼淚無聲的流淌,她轉過臉來,繼續跟著前面的奴僕,徐徐前行。

    她們不知道,她們究竟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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