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本不知道金禕和韋晃究竟找來了什麼外援,也沒有心情知道。
當然了,就算他想知道,金禕和韋晃也未必會告訴他。說穿了,金禕韋晃和吉本並不是同一類人。金禕韋晃豪門世族出身,而吉本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太醫令。雙方本就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物,怎可能有什麼交情?若說有相同之處,恐怕就是他們對漢帝都非常的忠心吧。
吉本現在想的,只是要把曹操幹掉,還天子本來的榮耀。不過,有一件事金禕他們說的沒錯,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容易露出馬腳,就越容易被曹操發現。他現在已經騎虎難下,唯有盡快行動起來。在回家的路上,吉本想了很多……當他到家門口的時候,內心裡也作出了決定。
「夫人,煩勞你把吉邈和吉穆找來。」
吉本回到家後,便吩咐妻子把兩個兒子找到跟前。
吉邈年二十二歲,吉穆也有十**歲,都過了弱冠年紀。
兩個孩子倒是沒有學會吉本的醫術,而是自幼習武,頗有些武力。平時在許都城中,常和一些紈褲子弟混在一起,所以也有些名聲。來到書房之後,吉邈吉穆兄弟全都是一副緊張之色。兩人向吉本行了一禮,便垂手肅立一旁。別看吉本只是太醫,但是這家教卻非常嚴厲。
吉本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明日你兄弟二人帶你母親出城,回汝南老家待些時日。」
「父親,好端端回家作甚?」
「要你回去,便回去,哪裡來的這許多呱噪?」
吉本臉色一沉,厲聲呵斥兄弟二人。
吉邈連忙閉上了嘴巴,只是臉上露出一抹不太情願的表情。
「老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好端端的,怎麼要我母子回老家去呢?」
吉本的妻子坐在一旁,言語中透出疑惑之意。
的確,老家那邊也沒什麼親戚,這好端端突然回老家,未免有些古怪,必然是發生了變故。
吉本看了一眼陪自己半世的老妻,輕輕歎了口氣。
「夫人,這件事你莫在追問,我要你帶兩個孩兒回去,也是防範萬一。
吉邈、吉穆……你二人如今也大了,以前你們在外面胡鬧,我懶得過問。可以後,卻要擔起這個家才是。如今許都城中不太安寧,便是我也拿捏不準會發生什麼變故。你二人離開之後,便呆在老家。若沒什麼事,我自會派人接你們回來;可如果發生了意外……」
吉本猶豫一下,輕聲道:「便立刻帶著你娘親前往江夏,投奔劉使君。」
想當初,劉備落難的時候,和吉本相識,彼此間頗有些交情。
在吉本看來,劉闖雖然是大漢皇叔,但野心勃勃,難以說清楚日後的發展。就好像金禕說的那樣,弄不好劉闖就是個董卓、曹操之流。若果真如此,倒不如讓兩個孩兒前去投奔劉備。
至少在吉本看來,劉備這個人也算是不錯。
起於微末之中,歷經許多挫折,但是對漢室卻非常忠誠……
更重要的是,劉備也是漢室宗親,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劉備和漢帝的關係應該更親近。
吉邈吉穆兄弟的臉色,頓時變了。
兩兄弟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得吉本厲聲道:「你二人聽著,到了江夏之後,也不要妄自出頭,還需低調行事。劉使君乃仁厚之人,但江夏那邊的事情,卻非常複雜,你們切不可似在許都這般游手好閒,找個正經的職事,安心做事就好,莫再去惹事生非……」
吉邈和吉穆相視一眼,一咬牙,躬身道:「孩兒明白。」
「夫人,帶他們去準備吧。」
吉本擺手,示意妻子和兩個兒子退下。
妻子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看吉本的臉色,便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處。
自家夫君,自家心裡最清楚。
吉夫人在心裡歎了口氣,朝吉本一福,而後輕聲道:「老爺一個人在許都,也要多多保重才是。
妾身與孩兒們便在老家等你,還請老爺多小心。」
吉本聽了妻子這番話,心裡面不由得一酸。
但旋即,他便穩住了心神,淡淡一笑道:「夫人不必為我擔心,我自會小心,絕不會有什麼危險。」
話說到這個地步,似乎已經沒有必要再勸說什麼。
吉夫人帶著吉邈吉穆二人告退,回房收拾行囊。而吉本則站在門口,負手而立半晌後,輕輕歎息一聲,轉身回到房中。
他從架子上取出一個匣子,打開來從裡面拿出一根藥材。
猶豫一下之後,他把藥材放進了碾藥的槽子裡,用藥碾輕輕碾碎了藥材,目光灼灼,格外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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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九年十月二十日,劉闖連續向管城發動攻勢。
賈詡也感到情況有些不妙,有心想要挽回局面,可奈何劉闖的攻勢越來越猛,令他根本無力反擊。
二十二日,龐德率一支兵馬自上黨入河內之後,渡河抵達滎陽。
龐德此次前來,又帶來了兩萬兵馬。
如此一來,劉闖手中兵力激增至十萬人,聲勢較之先前越發強盛。
對於龐德的到來,劉闖也非常開心。他旋即命龐德參戰,與黃忠、夏侯蘭輪番向管城發動攻勢。
而這一次,雙方都沒有使用天雷火。
不是他們不想用,實在是兩邊都沒有了庫存。如此一來,雙方復又回歸到早先冷兵器戰爭的態勢,靠著兵力的優勢,以及絞車弩強大的攻擊力,劉闖一度佔居上風,令賈詡頗為吃力。
就在賈詡在管城苦苦支撐的時候,許褚和楊俊也抵達虢亭。
不過許褚聽從了楊俊的計策,並沒有大張旗鼓前去,而是親率大軍繞過虢亭,埋伏於旃然水河灣之中。隨後,楊俊獨自前往虢亭大營,與張郃一番商議之後張郃率部出擊,向曹休搦戰。
曹休自然不會怯戰,領兵在虢亭和張郃對壘。
就在雙方交戰的時候,許褚率部突然從旃然水河灣殺出,直撲曹軍側翼。
曹休沒有想到,漢軍竟然在旃然水有埋伏,猝不及防之下,被漢軍殺得大敗……曹休死戰,方殺出一條血路,逃奔京縣。可是未等他在京縣站穩腳跟張郃許褚二人率部已追殺到城下。
曹休率敗軍勉力應戰,只是士氣低落,更抵擋不住漢軍兇猛的攻擊,只半天時間便敗走京縣,逃向梅山。
京縣一失失守,也預示這賈詡側翼完全暴露出來。
楊俊制止了許褚和張郃繼續追擊曹休的舉動,而是讓許褚坐鎮京縣,命張郃自京縣出擊,偷襲管城糧道。賈詡對糧道,自然非常重視派有大將押送糧草。
可張郃畢竟不是等閒之輩,不但精通兵法,更驍勇善戰。他斷了賈詡的糧道也使得管城的局勢,一下子變得更加危急。
此時,雖有夏侯尚兄弟駐守於垣雍城,卻依舊難改大勢已去的形式。
不過,賈詡畢竟不是普通人,有壯士斷腕的勇氣。
眼見管城已無法繼續堅守,他索性下令縱火焚燒管城,而後率部突圍,退往中牟。
與此同時夏侯尚夏侯衡兩兄弟見京縣丟失,管城失守也知道這垣雍城無法繼續再守下去。
就在賈詡撤離管城的第二天,夏侯尚兄弟也撤出垣雍城退守陽武。
而駐守於陳留郡,新任陳留太守曹朋得知夏侯兄弟戰敗後,立刻自浚儀出兵,屯兵曲遇聚,接應夏侯兄弟。
曹洪則率領兵馬從白馬退下來,抵達官渡之後,便安營紮寨,準備和劉闖在此決一死戰。
劉闖得到消息,也不敢怠慢。
他和法正、楊俊、盧毓商議後,決意主動出擊。
於是,張郃駐守京縣,切斷梅山和官渡的聯繫,劉闖則親率大軍五萬,以黃忠為先鋒,浩浩蕩蕩殺奔圃田澤。
而此時,曹軍在官渡的防禦雖未能夠全部完成,但是已有雛形。
劉闖抵達圃田澤之後,看了官渡地形之後,也不禁有些頭疼。
這官渡,距離許都約二百里,也是進軍許都的要衝之地……曹操在此,已屯駐六萬兵馬,早已擺開了陣勢。
劉闖登上望樓,眺望曹軍營盤,也不禁苦笑連連。
「官渡一戰,便是勝了也是慘勝,少不得要元氣大傷。」
法正和楊俊在劉闖身後連連點頭……如果從局勢上來說,劉闖比之當初袁紹,要佔了上風。
當時袁紹自河北攻過來,還要防範河洛兵馬。
而現在,劉闖無需防範河洛,甚至打開了關中通路,壓力較之袁紹,已減輕了許多。不過,在劉闖的東面,還有黎陽曹軍,隨時可能前來增援。這也使得劉闖無法集中全部力量攻擊官渡,必須要派出一支雄兵屯駐原武。一方面,可以阻擋黎陽曹軍的救援,另一方面,也能牽制陽武和陳留的兵馬。總之,此次官渡之戰,劉闖雖略佔上風,卻不可能輕易取勝。
如果真的和曹操在此鏖戰不休,說實話,的確不是劉闖所想。
殺過來,殺過去……到最後損耗的,還不都是漢家的元氣?
「明日一早,讓漢升將軍出擊,佯攻中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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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到十一月。
漢軍兵臨官渡,大戰一觸即發。
而曹操的頭痛症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調整後,也緩解許多。
頭痛症甫一緩解,曹操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前往官渡督戰。此前,漢軍和曹軍已經多次交鋒,勝負參半。曹軍佔居地形的優勢,再加上此前曾在這裡大勝袁紹,故而士氣頗為高漲。
曹操深知,這一戰對他來說,也極為關鍵。
若能夠在官渡戰敗劉闖,他就還有機會收復失地,挽回此前頹勢。
所以,他也是急不可耐……就在他想要趕赴官渡督戰的時候,又有一個好消息傳來:張繡率部,抵達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