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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6章 雁門風雲(三) 文 / 悍戚

    劉闖對郭縕並不是特別瞭解。最百度搜)

    黃閣雖然備有郭縕的資料,可是在這個時代,別指望能夠把一個人的情況瞭解的如後世人那樣。

    而且,黃閣的人手不足,僅憑司馬懿陳宮兩人,還法把整個黃閣支撐起來。

    黃閣初期,情報的途徑和來源主要是依靠麋家的商事能力,此外蘇家雖然也有配合,但終究涉及不深,不可能完全掌控。劉闖看過郭縕的資料,也大都是一些簡單而基礎的信息。不過,之前郭縕為保住袁軍士卒的性命而主動放棄抵抗,說明這個人的品行,應該不是太差。

    和郭縕交談過之後,劉闖對他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所以許褚說完,劉闖便笑道:「放心,郭縕此人是個仁厚君子,既然已經歸降,必不會出爾反爾。」

    可實際上,劉闖這心裡依舊有些擔憂。

    郭縕一走兩天,音訊全。

    劉闖對待郭紼卻沒有絲毫怠慢……第三天,郭縕從原平率部前來,五千袁軍跟隨郭縕前來,也顯示出郭縕在軍中不同凡俗的聲望。

    不過,在郭縕率部前來的時候,劉闖得到了一個他期待已久的消息:那樓,出兵了!

    「沒想到這個那樓,對袁紹還真是忠心耿耿。」

    得到消息之後,劉闖不禁冷笑一聲。

    「皇叔有所不知,幾年前那樓招惹了於夫羅,險些被於夫羅滅掉。幸虧袁紹出面調解,才算是免去滅族之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樓對袁紹極為忠心。」

    招惹了於夫羅?

    那就是說,至少是五年前的事情。

    劉闖那時候還沒有穿越過來,自然也不可能知曉這些典故。

    不過。他能看出袁紹的用意:通過幫助烏丸,令那樓歸心,使之成為一支遏制南匈奴的力量。

    看起來,袁紹對南匈奴倒是一直懷有戒心。

    其實,劉闖對南匈奴,何嘗不存有戒心呢?

    「那樓既然出兵,時機業已成熟。

    仲康,接下來怕是要辛苦你一遭,率老羆營立刻出擊。讓過那樓兵馬,奇襲北山,奪取樓煩,你可願意?」

    許褚聞聽,頓時來了精神。

    他咧嘴嘿嘿笑道:「主公放心。許褚定將那樓人頭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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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六年二月末,彭安與樓煩烏丸合兵一處,繼續圍攻陰館。

    與此同時,諸葛亮密令曹性率部從雲中出擊,截斷了彭安後路;又命蕭凌率部悄然抵達繁頭山,對彭安形成包圍態勢。

    而劉闖在解決了郭縕之後,也立刻北上。合圍彭安。

    待彭安覺察到情況不妙的時候,漢軍合圍之勢已經完成。

    三月初二,黃忠突然一改之前防守態勢,下令出擊。

    彭安集合樓煩烏丸八千鐵騎。共兩萬兵馬在治水河畔拚命抵擋,奈何袁軍身陷重圍,面對漢軍兇猛的攻勢,全還手之力。黃忠三戰三捷。斬殺樓煩烏丸主將,將樓煩鐵騎徹底擊潰。而諸葛亮則坐鎮中軍。指揮蕭凌和曹性兩面夾擊,使得彭安大軍慘敗,一潰千里……

    治水失利之後,彭安在親隨的保護下殺出重圍,逃往馬邑。

    哪知道,劉闖早已命郭縕兄弟率部詐開馬邑城門,奪取馬邑縣城。

    彭安抵達馬邑之後,便被郭縕拿下,隨後送交到劉闖的手中,被劉闖梟首示眾……

    與此同時,許褚偷襲樓煩得手。

    那樓沒想到,漢軍竟然會跑來偷襲樓煩,於是在北山下倉促應戰,為許褚在亂軍之中斬殺。

    許褚隨後,奪取北山。

    北山失守之後,高幹大驚失色。

    北山的失守,也意味著漢軍隨時可能突入西河郡。若西河郡被劉闖奪取,勢必會威脅到高幹的側翼。此時,高幹感受到了之前田豫被彭安威脅側翼的滋味,立刻下令撤兵,退回五原。

    劉闖奪取雁門之後,也使得中山國的張南和焦觸感受到莫名壓力。

    他們不敢在繼續攻擊鎮平,倉皇撤兵,退守望都。

    只是,張南焦觸雖然撤兵,可是沮授卻已經攻破了樊輿亭,兩萬大軍兵臨北城城下……

    「什麼,雁門郡失守?」

    沮授得知雁門失守的消息,頓時大驚失色。

    「雁門失守,張南焦觸二人必然撤兵,如此一來我等便是孤軍深入,友若必不會輕易放過。」

    沮授的臉色很難看,在中軍大帳中來回踱步。

    蔣義渠忍不住道:「既然如此,將軍何不即可撤兵?」

    撤兵?

    沮授不禁苦笑,連連搖頭道:「你以為,咱們現在還有退路不成?

    友若把我誘入北城,恐怕就是在等雁門郡的戰果。別看咱們連破易京和樊輿亭,可我肯定,友若定然已經截斷了我們的退路。接下來,他必然會集中兵力出擊,將你我全殲北城下。」

    「難道,那正南先生會見死不救?」

    蔣義渠露出疑惑之色。

    沮授苦笑道:「我想現在,審配怕也是自身難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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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配此時,又在做什麼?

    伴隨著沮授接連攻破易京和樊輿亭防線,兵臨北城城下之後,審配也率部將大批輜重,押送至易縣囤積。

    之所以把糧草輜重囤積易縣,是為了照顧沮授在前方的戰事。

    這糧道越長,就越不安全。

    審配覺得,把糧草都囤積在易縣,可以縮短糧道的距離,有力的支持沮授。

    雖然審配和沮授不太親近。但從內心而言,審配這個人倒是極為正直。他也想奪回幽州,他也希望能夠借此機會,為袁尚爭取多的政治資本。所以在備戰方面,審配並沒有刁難沮授。他知道沮授的本事,清楚自己的斤兩。所以在軍務方面,審配很少去參與。除了催促沮授加速度之外,其餘事情他不會過分干預,同時有頗為配合的幫助沮授籌集糧草。

    看著易縣城中囤積如山的糧草。審配不禁鬆了口氣。

    「如此輜重糧草,想來定能夠支持公與奪下范陽。」

    他面露欣慰笑容,扭頭與跟在他身後的青年說道:「若公與拿下范陽,則幽州必然會大亂。」

    青年名叫審榮,是審配的侄子。

    審配有一個兄長。可惜死得早,膝下只有審榮一子。審配少年時,曾得到兄長的關照,故而對審榮極為寵愛,甚至超過了他兩個親生兒子。此次督戰涿郡,審配沒有帶自己的兒子過來,而是讓審榮跟隨左右。也有提拔審榮,為他謀取功業的心思。從這一點而言,審配的確算得上一個君子。

    審榮道:「沮將軍而今長驅直入,想必那荀諶定不是對手。」

    「友若乃穎川名士。論才幹遠勝於我。

    你也不要小覷了這個人,若非沮公與,恐怕少有人是他的對手……嗯,你且再去巡視一遭。明日一早,便押送糧草前往北城。我想公與和荀諶決戰。也就是在這幾日間。你過去之後,就在公與帳下聽令。這次若能攻破北城,奪取范陽……呵呵,我定向三公子舉薦。」

    審榮喜出望外,忙躬身道:「侄兒若能有所成,皆叔父所賜。」

    審配笑了笑,頗為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審榮的謝意。

    連日籌備糧草,審配也有些疲憊,故而天剛一黑,便早早回府衙中歇息。

    審榮則帶著一支兵馬,在城中巡視了一圈。見城中並什麼異常,便放鬆警惕,返回校場。

    天色,越來越晚。

    月色朦朧,直照在易縣長街上,如同籠罩上一層白霜。

    從小巷之中突然竄出一群黑衣人,為首之人才長街上向左右查看了一番,見沒有巡兵出現,隨即擺手,帶著人朝易縣城門口跑去。而易縣城門的軍卒,顯然也放鬆了警惕。想想倒也正常,沮授在前方交戰,易縣相對安全,不見敵人蹤影……一開始的時候,這些軍卒還算警惕。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眼見漢軍和沮授在前方激戰正酣,城中的袁軍將士便隨之懈怠下來。

    天將二,夜色深。

    當黑衣人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樓上的軍卒並覺察。

    而城下那十幾個門卒也都昏昏欲睡,全然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會有人前來。

    這些個黑衣人貼著城牆根,來到城門卷洞口,為首那黑衣人朝身後眾人一擺手,就見十幾人如同鬼魅一般,便衝進城門卷洞。從卷洞中傳來一連串的悶哼之後,黑衣人旋即便進入卷洞。

    只見那些個門卒,已倒在血泊之中,早沒了動靜。

    「打開城門,放火報信!」

    十幾名黑衣人立刻上前,把城門上的門閂取下,而後用力打開大門。

    沉甸甸的城門開啟,發出吱呀呀的聲音,頓時驚動了城頭上的那些袁軍士卒。

    值夜的校尉忙大聲喝道:「發生什麼事情,誰在打開城門?」

    可是城下卻不見半點動靜,城門開啟的聲音仍在繼續,令那校尉頓時覺察到,情況不妙……

    不好,有奸細!

    袁軍校尉連忙大聲道:「有奸細,下去關城門。」

    城門樓上的袁軍士卒被驚醒,立刻順著馳道向城下衝去。

    不過,他們雖然反應過來,卻還是晚了……易縣城門被打開,緊跟著就見幾個黑衣人推著一輛堆滿乾草的車子衝出城門,而後迅速點燃。

    當火光騰起的一剎那,易縣城外隱隱約約傳來了號角聲。

    緊跟著蹄聲如雷,越來越近……

    「敵襲!」

    那袁軍校尉嚇得失聲叫喊起來,連忙組織士卒衝下城樓,關閉城門。

    而城下的那些黑衣人,則一個個一手鋼刀,一手則持手弩。見袁軍士卒靠近過來,立刻扣動手弩機括。

    這手弩,是石臼坨工坊所造,經諸葛玲設計,馬鈞改造而成。

    手弩可以連發,每架手弩可裝配三支鋼弩,二十步內可射穿鐵甲。

    近百支手弩同時發射,首當其衝的袁軍士捽髮出一連串的慘叫,順著馳道便滾下來……只眨眼間。就有數十名袁軍士卒被射殺在城下。隨後而來的袁軍士卒則嚇了一跳,有些驚慌失措。

    也就在這時候,遠處鐵蹄聲越來越近。

    站在城頭可以清楚看到,一隊鐵騎正迅速向城門逼近。

    「放箭,攔住他們……點把城門奪回來。」

    袁軍校尉慌了手腳。在城頭手舞足蹈的大聲叫嚷。

    在經過短暫的慌張之後,袁軍士卒齊聲吶喊,再次撲向城下的黑衣人。

    與此同時,有一隊隊弓箭手跑到城門樓上,列隊彎弓搭箭,朝著那些已正逼近城門的騎軍開弓放箭。

    黑衣人的頭領見袁軍士卒衝下馳道,而己方騎軍還未抵達。也急了眼。

    「李倫,給我迎上去,攔住他們!」

    他大吼一聲,抄起一桿長矛便衝到馳道口。

    而他身後一個挨個青年二話不說。也帶著一隊人攔住了袁軍士卒……

    剎那間,雙方便鏖戰一處。

    火光中之間刀光閃閃,槍影重重,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在城門上空迴盪。卻使得城門樓上的袁軍校尉,臉色發白。

    騎軍。抵達城門下。

    城頭上的箭矢,並未對這支騎軍造成太多的傷亡。

    那袁軍校尉看得清楚,這支從天而降的騎軍,竟然是清一色配備鐵甲,所有人臉上佩戴黑鐵面具,只露出口鼻和雙眼。而他們胯下的戰馬,週身上下覆蓋一層鐵甲,任由箭矢射在甲冑上,卻法令戰馬停下。

    「我乃西涼龐德,擋我者死!」

    馬上大將,舞刀殺入易縣城門。

    幾名袁軍士卒上前想要阻擋,卻見戰馬呼嘯而來,狠狠撞在為首的袁軍士卒身上,被撞得骨斷筋折,倒地哀號不止。緊跟著,刀雲翻滾。龐德縱馬呼嘯而過,只留下一地的殘屍……

    「龐德將軍,我乃張承,速來助我!」

    正帶領黑衣人阻擋袁軍的那名黑衣人,見狀連忙大聲叫喊。

    龐德在馬上厲聲喝道:「黎生,率本部前去助戰。」

    從馬隊中衝出一隊騎軍,為首一名青年高聲喊喝:「張承將軍休要慌張,樂浪黎生在此。」

    說話間,戰馬已經衝到馳道前。

    張承立刻帶著黑衣人向兩邊一閃,那黎生則領著騎隊便順著馳道,朝城頭直撲而去。

    龐德並未理睬城門樓上的袁軍,顯然是對那名叫黎生的青年極為信任,帶領其他鐵騎直奔府衙而去。

    城門口的騷亂,早就驚動了已經睡下的審榮。

    聽聞有敵軍偷襲,審榮也是嚇了一跳,忙帶著人殺出校場,向城門撲來。

    雙方在長街上遭遇,龐德根本不問那審榮的來歷,只管縱馬衝過去,二話不說便撲向審榮。

    審榮擰槍相迎,只見龐德不慌不忙,一刀崩開審榮大槍,而後大刀順勢只一抹,刀光一閃,便將審榮斬落馬下。從兩人照面,到審榮落馬,不過數息之間。很多人甚至都沒能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審榮便身首異處,倒在血泊之中。跟隨審榮而來的袁軍將士見狀,不由得齊聲吶喊,一擁而上。而龐德身後的騎軍,早已經呼嘯飛出,迎著那些袁軍便衝殺去過……

    這支鐵騎,清一色鐵甲護身,配備鋼刀手弩。

    剎那間,就見鋼弩呼嘯射出,刀光閃閃……

    龐德厲聲喝道:「與我鑿穿,一個不留。」

    他自己是一馬當先,殺入人群之中,所過之處是血肉橫飛。

    剛開始的時候,袁軍士卒尚能抵擋。可是在這支鐵騎兇猛的衝擊之下,袁軍並沒能堅持太久。

    這支漢軍鐵騎,實在是太過凶悍,完全超出袁軍士卒的想像。

    連人帶馬,盡披鐵甲。

    槍扎不透,刀砍不開,又如何抵擋?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袁軍就崩潰了,再也法抵擋,連連後退。

    龐德則率領鐵騎不斷向府衙逼近……

    此時,易縣府衙之中,審配已經得到消息。

    他有些不明白,漢軍是怎麼打開了城門,竟然這般長驅直入?可是他也明白,漢軍殺入城中,恐怕是早有安排。也就是說,從一開始荀諶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那遠在北城的沮授豈不是……

    審配想到這裡,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從外面傳來的消息,也讓審配心灰意冷。

    他披頭散髮,坐在衙堂之上,臉色灰白,露出絕望之色。

    「啟稟監軍,遼東大軍已突破易水橋,即將殺到府衙外……請監軍隨我等盡撤離此地。」

    撤離?

    審配苦笑一聲,「爾等便去吧,休要顧我!」

    別人都可以跑走,惟獨他跑不得……為了配合沮授奪回涿郡,審配幾乎將河間的糧草輜重盡數抽調。可以想像,如果他跑回去,必然會受到政敵打壓。自己平日裡得罪了那麼多人,似郭圖辛評辛毗之流,又怎可能放過這種打壓的機會?到那時候,他恐怕是要生不如死。

    見審配主意堅決,一干扈從也不好再勸說。

    府衙外,喊殺聲越來越近,袁軍潰敗的消息不斷傳來。

    扈從下人家臣們,都已經紛紛逃走。偌大的府衙,空蕩蕩竟不見一個人影……

    審配從庫房中取來火油,澆在衙堂之中。耳聽漢軍鐵蹄聲逼近,他一咬牙,把手中的火把丟在火油上,剎那間火勢熊熊,瞬間吞沒了整個衙堂。火光中,就見審配正冠立於火海中。

    當龐德率部殺到府衙門外的時候,整個衙堂已經變成火海。

    審配劍指龐德,哈哈大笑,「爾等逆賊,休要猖狂,早晚必死於袁公之手,某在九泉下等著與爾等相會!」

    說完,他將利劍橫於頸上,抹頸自刎。

    龐德下馬,緩緩取下臉上的面具,看著被火光吞噬的審配屍體,突然森然一笑:「倒要看看最後,究竟是鹿死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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