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與珍看著纖纖起身,便追過去想扶著纖纖,但纖t|堂屋,腳下一軟讓堂屋的門階絆了一下,立時一個踉蹌,跌在了地上,頭也一下撞在了門邊……
兩人趕到時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纖纖重重的暈倒在了地上……
芳芷與珍同是臉色一變,追了過去扶著纖纖,看見纖纖頭上撞出了一個青紫的印子,人也昏迷不醒,不由心裡大亂,必竟在此之前,纖纖已經中毒暈迷了一個月左右,身子早就淘的虛了,太醫本是囑著要慢慢溫補,好好調養,現在卻讓關在這裡,天天除了蘿蔔伴米飯,就是米飯裡面加蘿蔔,這只怕比一般家裡餵豬的食料強不了多少……
……那裡是一個宮中應該錦衣玉食的宮妃所應該享受的待遇,唉,珍心裡默然歎息…幫著芳芷一起把纖纖抬上了床榻,看著床下纖纖吐出的污物,對芳芷說道:「芳芷姐姐,你收拾一下,我去想想辦法,給公主找個太醫來瞧瞧。」
芳芷默然的歎了一口氣,雖然知道珍十三歲進宮,現在也在宮裡服侍了多年,但現在大家都是讓禁足在這裡,對於她說請太醫之事,並不抱多大的指望……
珍出了屋子,還沒有走出落菊苑的院門就讓侍衛們攔住了,侍衛們沒好氣的冷喝道:「幹什麼?快回去!」
珍跪下來求道:「娘娘終歸是懷著龍裔的,現在暈了過去,煩請大哥稟報一下,給娘娘請個太醫吧。」
侍衛們不由一起嗤笑了一聲,其中一人冷笑道:「從未聽說過冷宮裡還住著娘娘,你要看清世事。」
「不錯,我們要看清世事……珍起來,他們算什麼,能見的著那個像樣的人物,值得你跪下相求。」纖纖虛弱的聲音從珍的身後悠悠傳來,珍並未起身,只是望著被芳芷扶著的纖纖說道:「皇上只是褫奪您的封號,並沒有撤去對您的冊封,您便是在這裡,也還是現在宮裡位份最尊貴的娘娘。」轉過身眼光炯炯的望著侍衛們說道:「我家娘娘當年寵冠六宮,現在雖然讓皇上罰在這裡思過,但也不代表以後會一直在這裡,於你們不過是舉手之勞,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幫個忙呢。」
看著周圍侍衛嘲笑的看著珍,纖纖只覺得好像跪在那群人中間的並不是珍,而是自己,這樣的屈辱使得纖纖的手都氣的有些抖,臉上也染上了不健康的紅暈,怒喝道:「珍起來,隨我回去,不要再惹我生氣。」
其中一個侍衛輕笑道:「還真當自己是個娘娘了。」說完之後,又輕笑了一聲說道:「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說到這裡才感到有一些奇怪,為什麼沒有人應和,而是所有人都望著自己……這才驚覺的轉身,看著身後的蜀王搖著一把白玉骨扇,笑咪咪的掃視著眾人,眾人一起跪下行禮道:「參見蜀王殿下。」
珍卻跪行到蜀王面前泣道:「蜀王殿下。我家娘娘剛才暈倒了。還請蜀王殿下代為奏請太醫來診治一二。」
蜀王也不叫眾人起身。只是望著珍說道:「你倒是個忠心地奴婢。起來吧。」
然後。就那樣。搖著一手中地白玉骨扇。帶著他招牌地痞笑。在一地伏地眾人中。一襲水蘭色地滾邊水浪蠄龍如風紋冠服。如同一個濁世而出地佳公子。就那樣慢慢地越過眾人走到纖纖面前。悠悠歎了一口氣。用只能周圍這兩三人才能聽到地聲音說道:「我今天才知道你到了這裡。唉。你為什麼不肯聽我地話。和他好好地呢?算了。你等著我地消息。」
纖纖眼眸裡生出了一絲怒意。不肯聽你地話?有給過我機會選擇聽或是不聽了嘛?
蜀王看著纖纖地樣子。嘴角歪了歪。終是沒有說什麼。轉過身時又恢復了那一臉笑意。掃視了一眼跪了一地地侍衛說道:「你們也平身吧。」
……蜀王遠去地背影。沾滿了珍與芳芷地期盼。
纖纖卻是氣憤憤的悶哼了一聲,一臉的鄙視。完全沒有感謝蜀王給自己解圍的那份謝意……
蜀王走近兩儀殿裡,看見坐在桌案後的皇上,第一眼,便有著一種又回到了當初長安城外,皇上抱著如同死人的纖纖一夜一夜不合眼時候的感覺……此時的皇上清瘦的嚇人,臉色有些青白,眼眸中佈滿了血絲……
皇上看著蜀王來了,勉強的笑了笑,揉了揉眉間道:「五哥不是剛才告別是,要啟程去江南徵兵,如何又回來了。
蜀王捏緊了手裡的白
,感受著玉骨的冰涼,才覺得漸漸冷靜下來,想到自t3為,實在是衝動了一些,皇上深宮內院的事情,就算是自己,也實在不適宜插嘴說些什麼的。
皇上看見蜀王有些猶豫的表情,又笑了笑,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桌面,說道:「五哥?」
蜀王這才又笑了起來說道:「臣之前路過一座宮殿時,聽人說起,裡面有一位懷了龍裔卻又被禁足的妃嬪暈倒了。」
皇上立刻站了起來,手指一寸寸的摳住了桌案,指甲與包緊著桌案的黃色錦布一起摳在書案上出「咯咯」的聲音……
蜀王眼眸一亮,上前一步說道:「六弟,何必為難她,也為難自己,千不看,萬不看,也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讓她在那種地方受罪了。」
聽見蜀王的聲音,皇上才如惡夢初醒一樣,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沉聲說道:「我不能,我甚至連去看看她都不能,明知道,這樣她會恨我,明知道她身子弱,明知道她現在懷著我的孩子,我卻要親手送她去那裡吃苦。」聲音越說越輕,也越來越低啞,說完後,皇上痛苦的閉上眼睛,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蜀王也是一個男子,自然懂得一個男人喜歡女人時的神情,明明可以看出皇上是在乎的,是在心疼的,可是為什麼……
蜀王眼眸微動,手裡的白玉骨扇險些掉落在地上,好半天,蜀王才小心翼翼的凝聲問道:「陛下,可是因為南理國……」
皇上睜開眼眸,點點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唉,南理國極可能在幕後支持叛黨,雖然現在還未經確認,但朕相信,軍報會在近半個月內上來。如果我還把她留在凝芳殿裡,如果我還把她放在引人注目的地方,到時候……唉……」
有誰會知道在自己拿起硃筆寫下將纖纖罰去冷宮的時候,自己的手在顫抖,有誰會知道,自從她去了冷宮,自己從無一夜安眠,千思萬緒都是在思念她是否安好……可是連去看看她都不能,只有讓她淡出眾人的注目,到危機來臨時,自己才能更好的保護她,可是……為什麼不論身邊睡著那個女人,心裡想的念的還是她,雖然皇上心裡思緒紛亂,最終,還是將心頭滾過的千萬的心酸與無奈都化為一聲長歎……
蜀王愣了愣,還是追問道:「軍報還未奏知,皇上是怎麼確認的?」
「因為那天朕的暗探抓到了一個送信的人,南理國二皇子段明輊遣人傳信要將纖纖帶出宮去。有了這個消息,再聯想聯想軍報上已經的奏知南理國行事的曖昧,還有之前在江南一代出現的神密糧商,莫家老賊沒有這樣的遠見也沒有這樣的魄力與財力,答案脫口欲出……」皇上沉聲說道。
蜀王悠悠歎了一口氣,望著皇上,淡淡的說道:「臣有欺君之罪,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讓蜀王突然性的這麼一個跳躍,弄的愣了一下,但還是笑道:「自家兄弟扯這個幹嘛,再說,你騙我的事,還真不少,要論罪,也不差這一件了,快說啥事。」
「還記得前幾日也在這兩儀殿裡,皇上問我有什麼事,臣說,是當個先鋒去收拾收拾莫家老賊……」
皇上嗤笑了一聲說道:「朕知道你是騙我的,你的眼睛當時在那不停的轉,明顯就是在找借口。」
真是的,人太聰明了會少了很多樂趣,蜀王悠悠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其實,當時臣想問的是,如果,南理國真的犯上做亂,皇上,你會維護瑜妃,保護她不受傷害嘛?」
「朕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皇上眼眸瞇動了一下,不過好像一直以來讓她受到傷害的人始終是自己。皇上心裡一陣煩亂……眼中卻突然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淡然隨和的問道:「五哥,你為什麼要對這個丫頭這麼好呢?完全不像你的性子了。」
蜀王痞痞的笑了笑,打開手裡的白玉骨扇,悠然的看著扇面背部的蘭花圖,輕聲說道:「皇上難道沒有現納蘭浩與臣長的極似嘛?」
皇上眉頭揚了揚,輕語道:「什麼意思?他是你的私生子?年歲上合不上啊?」
蜀王立時感到自己的額頭上汗如珠滾落,滿頭汗的說道:「怎麼可能。」
「朕也覺得不是,那是為何呢?」皇上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狡黠與疑惑的望著蜀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