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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40 愛恨癡嗔一瞬間 文 / 米蟲皇妃

    「皇上,臣妾與瓊婕妤約好今天去看望詩儀帝姬,皇上要不要一起去?」纖纖讓皇上看的後背心拔涼拔涼的,不由隨意搭了幾句話想轉移話題。

    纖纖一點也沒現自己今天總出昏招,這裡是她的凝芳殿,她這樣說不是明著趕皇上走嘛,她和人約好去看帝姬,皇上要是不去,難道,她就把皇上一個人留在這裡?

    皇上看見她那副神魂不在的樣子,明顯聽得出是在話題轉換,只是這真的有點過於突然,但還是順著接話道:「那瑜妃去吧,朕就不去了,回御書房看奏章。」

    直到看見皇上走出去的背影,纖纖才覺得鬆了一口氣,細想之前種種,心緒一時糾結紛亂,難以言說,不由開始在屋內踱步,最終,行到放在一邊琴案上的古箏旁,指尖在琴上輕輕一劃「錚」的一聲尖銳的雜音伴隨著纖纖悠悠一聲長歎,空破而出。

    皇上步行出了凝芳殿,在外面候著的大太監齊凌立刻迎了上去,皇上蕭索的淡淡吩咐,不用鑾駕,步行回御書房。

    皇上一個人走在這深宮裡,此時正值隆冬季節,觸目之處,盡皆蕭條,倒也和皇上此時的心境相襯,只有在這一刻無人時,皇上的臉上才慢慢消退那份威嚴,顯出一種難言的寂寞。

    纖纖收拾了一下心情,最終決定,既然拿詩儀在皇上面前做了借口,為避免有欺君的嫌疑,還是去綠茵閣看看若雨吧。

    於是,纖纖這個懶蟲依在貴妃榻上磨磨蹭蹭了一個多時辰後還是帶著沅珍一起出門去綠茵閣了。

    纖纖與若雨,也算常走動,各自宮裡的人都相熟,到了綠茵閣,纖纖不等通傳,便徑直走了進去,只見嚴若雨正一手捻著圍棋的黑白子,一下一下的佈置著棋局。

    纖纖含笑著走近,一手搶過嚴若雨手中所執的棋子,俏皮的眨著眼睛說道:「若雨,詩儀……」說到這裡,纖纖突然停住了,因為她看見嚴若雨抬起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在纖纖的記憶裡,嚴若雨一向是一個堅強的女子,便是因為產下帝姬之後倍受皇上冷落,也不曾出現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纖纖伸手想幫嚴若雨拭去眼淚,嚴若雨將頭偏過一邊,嗚咽著說道:「你今兒怎麼來了?」

    纖纖側身坐在若雨一旁。緊抿了一下雙唇。方才說道:「先別說這個了。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只見嚴若雨說話間。眼睛裡暗暗蓄著水珠。強自輕舒娥眉。讓纖纖看了更覺心酸。不由握住嚴若雨地手說道:「若雨。難道。在我面前你也不能說真心話嘛?」

    嚴若雨略拭了一下淚痕。囁囁嚅嚅地說道:「我只是想到上次地事情。詩儀。這麼大了還沒有見過她父皇幾次。只怕以後。也沒有什麼機會再見到…….」

    「世人本就薄情者多。唉。喜新厭舊也是常性。特別是在他有條件地時候。更是如些。皇上……」纖纖看若雨如此自傷自憐。再想到自己這些天來也是倍受冷落。難免有些有感而。

    嚴若雨只怕纖纖會說出些大不敬地話來。聽到「皇上」兩字趕緊打斷道:「纖纖。不要說了。這只怪我福薄。無福承恩。」

    纖纖不由眉頭一皺。心裡沒來由地生出一陣煩悶。最終只是看著嚴若雨眼角地淚痕。眼眸中神彩如流水縈繞一般流轉。良久。方才淡淡地說道:「你可聽說過燕才人之事。」

    嚴若雨垂下眼眸手指輕輕敲動了一下桌面「怎麼會不知道,皇上的新寵,唉。」

    「我看過那個女人,沒有你漂亮,不過算是清秀而已,若雨,你知道說帝姬見不到父親可憐,為什麼不想想你見不到丈夫難道就不可憐了嘛,為了詩儀你也要爭,你一定要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才行…….」

    這些話說到最後,纖纖只覺得胸口好像有一股氣堵住了,難受,真的好難受,好想哭出來,不禁在心裡暗自問自己,這是怎麼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居然有些不習慣讓他冷落了,從出逃的那一夜,他放過自己?還是那次自己赤足而行時,他抱著自己回去?也曾讓這個男人輕憐淺愛過,可是在這宮裡最終也敵不過,新人換舊人,再過些日子,又是選秀的時節,到時候,有更多更年輕的美人進宮,那時候這個男人還會記得自己嘛?

    想到這些,纖纖一陣失神,原本握著若雨的手,竟不知不覺中鬆開了。

    「皇上,怕早就把我忘記了吧。」若雨的聲音悠悠,好像從空靜的死谷裡傳出來一般,充滿了絕望。

    「我會幫你的若雨……我一定會想辦法讓皇上想起你…….」

    嚴若雨聽到這句話,不由抬眸望了纖纖一眼,眼中隱隱有一絲絲驚異和淺淺的淚光,更是讓纖纖看了心酸不已,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和皇上提提若雨的事情。

    兩人又說了些閒話,纖纖方才回了凝芳殿,正是晚飯的時間,可是纖纖卻一點胃口也沒有,沅珍一再勸纖纖吃些東西,要知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可是宮裡一年當中最忙亂的幾天之一,纖纖不同過去那般不起眼,現在明天,自是要參加各色儀式,不吃點東西怎麼行,可是,便是端到了面前,纖纖也是吃不下。

    當夜,這幾年當中除了侍寢和受傷時從不中斷的練武的必修課,纖纖也沒有做,只是早早的沐浴更衣後靜靜的坐在床上想著心事。

    皇上步入寢室,只見纖纖一襲素淨的貼身中衣,抱著錦被依在床頭,在那一抹桔色燭光的照耀下更添暖意。

    纖纖萬沒想到沒人通報之下,皇上就這樣進來了…….而且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依例都是會留在皇后宮裡…….這位老哥,最近越神出鬼沒了,考慮要不要讓貔貅貼身盯梢,省得總是在自己沒有防備的時候進來,萬一聽到一些有的沒有的可怎麼辦。

    纖纖心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手下可沒得空,慌亂的爬下床,行禮問安,看見隨後進來的沅珍,不由抱怨道:「越沒有眼力勁了,皇上來了,也不叫我起來……」

    「是朕讓他們不必通傳的,好了。」皇上說著話,示意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方接著說道:「怎麼這麼早就睡下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來看看」一邊說著,人就依在纖纖身旁坐下了,撫了撫纖纖額頭「明天一早要獻祭太廟,你要是不舒服,就別去了。」

    纖纖雖然去年沒有去,但也自是知道,說是去太廟獻祭,卻也不是真正的參加獻祭,普通的妃嬪,即使位列皇貴妃之尊也肯定是不能進入太廟裡面的。

    只有皇后才可以進入祖宗社稷之所在。

    所以在一系列的獻祭活動結束前,眾妃都得跪在太廟外面以示恭謹。

    通常獻祭活動差不多要持續一兩個時辰,在外面的寒風裡跪上這麼久,對於嬌弱的妃嬪來說可是有夠受的,只怕沒病也要凍出三分病來。

    皇上現在這般說,卻是語中帶著幾分憐惜,幾分關切,纖纖本就不想去受那份罪,不自覺中心中居然有了幾分暗喜,只是垂下頭,順著依在了皇上的肩頭,輕聲說道:「真的可以嘛?」

    「嗯。」

    一時間,屋裡又靜默了下來,皇上從來不是一個多話的人,纖纖又是一個不怎麼敢在皇上面前多話的人。怕死啊,沒辦法,這暴君總是喜怒無常,再加上回想起來,早上,好像有點小得罪這位暴君,纖纖更是不敢隨便亂說,心裡斟酌著。人不自覺中依在皇上肩頭像只小貓似的磨磨蹭蹭了一會。只想怎麼能提提嚴若雨的事情,但看看皇上一本正經的神情,話到嘴邊還是吞進去,思量了一下又吐到嘴邊,接著還是又吞了進去,來回n遍。

    最後還是皇上先開口說道:「朕先去鳳儀殿了,明天要與皇后一起去舉行太廟獻祭,你就早些歇著吧。」

    「那皇上,今天晚上又是特意來看看臣妾的嘛?」纖纖有點冒汗了,大哥,你啥意思,早一次晚一次,都是來呆會就走,啥意思。纖纖自己都沒現,這樣的想法裡,有淡淡的抱怨。

    「朕本來想聽你唱曲了,但現在你不舒服就算了。」

    纖纖不由火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只是來聽我唱曲的,你當我是賣唱的嘛?冷冷的笑了笑,但還是低眉順眼的說道:「皇上,臣妾也想唱曲子給皇上聽。」

    皇上聞言不由神情停頓了一下,英眉輕佻,嘴角微揚的說道:「哦,纖纖想唱?那朕就聽完了再走。」

    纖纖早就想起前世常唱的一流行歌曲,原本還有些沒有下定絕心,此時不由決絕的一笑,輕輕呤唱道:「自古只見新人笑,那聽舊人哭,愛恨癡嗔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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