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纖纖望望身旁兀自熟睡之人,,這還是自己第一次這麼近的打量皇上,白皙的肌膚,稜角分明的臉龐,高挺的鼻樑如刀削般,真可以說的是皎皎如玉,他閉上眼睛熟睡的時候,失去了平日裡那樣沉靜的威勢,竟流露出一種純真如同孩子般的睡顏。
比自己前世見過的電影明星可帥氣的多,纖纖竟看的一時有些失神,只差一點沒有流下口水了,回過神來,趕緊看看周圍,還好沒人看見。
皇上其實早就醒了,微瞇著的眼睛看見纖纖先是凝視自己,然後又左看看右看看的樣子,不由覺得幾分有趣。「你在幹什麼?」
纖纖嚇了一大跳,看見皇上已經睜開眼睛,有些夾促的盯著自己,不由喃喃自語道:「怎麼醒了。」偷窺讓人現,就是臉皮厚如纖纖,也還是會有些彆扭的。
「哼,你剛才不睡覺,在看什麼?」
「臣妾,臣妾在偷偷看皇上。」
「嗯?」皇上不置可否的揚揚眉頭。
「臣妾,難得有機會可以服侍皇上,若是睡著了,豈不是要少看皇上很久。」說到最後,纖纖已是聲音極小,前世曾經聽一位男生說過,一個男人就算不愛這個女人,只要知道這個女是真心愛自己的,也還是會感到開心,也還是會另看她一眼,只要有他另看一眼在這後宮已是足以生存下去,若是真得了他的心,只怕反而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於是,一時情急之下,把當初在雜誌上看到過的一對恩愛夫妻的經典對白給套了過來,這句話的確有些效果,皇上聽了之後,愣了一下,笑了笑,支起身在纖纖額上印下一吻.攬在懷裡,低聲說道:「睡吧,不要說的這樣委屈,朕以後常來看你就是。」
看見纖纖在自己懷裡睡著了,一張小臉依在胸前,皇上卻漸漸陷入了沉思,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
最初只知道她是南理國貴族之女。因為和親方讓國主冊封為公主。聽太后誇過她一句。人慧而貌妍。對她地映像也不過如此而已。後宮中多地是美麗而聰慧地女子。因說一直身體不好。也未招過她侍寢。
那一天。心情不好。一個人踏雪而行。聽見她低低呤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這樣絕妙地詞句。竟讓人不由生出幾分知已之感。
看她嬌俏怯弱地樣子。瘦地好像弱不禁風一般。雖然容貌不同。但心裡卻還是想起了多年前地那個在雪中與自己相扶相依地少女。想到這裡。皇上地扶在纖纖肩頭地手不由捏緊了一下。纖纖似乎吃痛地皺了皺眉頭。人也不自覺地在皇上胸前蹭了蹭。
皇上心中一柔。伸手撫過她地長。輕輕說道:「希望你不要像她那樣讓朕失望。」
後來。她居然拒絕侍寢。自己地確是很生氣。當今天子。九五至尊。居然讓一個嬪妃給拒出門了。
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在正眼看這個女子一眼。可是後來看到她為自己擋劍地時候。為什麼又會心生溫柔。一個看上去這樣柔弱地女孩子。卻有與她外貌不相襯地身手。她地身手和一般地待衛比起來。並不差。看見她倒在血泊之中。再看看其他只會躲在一旁抖地嬪妃。那一刻。自己地心才真正地讓觸動了。
這個女人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她有自己的性情,不會只是一味的討好朕,心裡有些喜悅,或許朕真的可以在後宮裡找到一個真心相待的人在以後一起過日子。
可是後來看到賢妃扣下來的瑞升公主的信才知道,原來,她在來大唐之前,已經是南理國太子青梅竹馬的戀人,也是公認的太子妃人選。
那麼之前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為那個男人守住貞潔,她懂不懂即然入了宮,就注定是朕的女人,那一刻確實是暴怒了,也聽不進賢妃的勸慰,只想著決不能讓這個女人如願。
沒有想到,一個天子居然有一天需要用那樣的方法對待自已的嬪妃,過程中看著她流淚的樣子,心裡卻有一種別樣的快感,無關與**,只是因為自己總算是佔有了這個女人。
事後,看到她一身的傷痕,卻又覺得有些屈辱的悔意,自己居然這樣對待一個救過自己的女人,原本曾想過要把她打入冷宮,可是在那一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是她卻一再的挑戰朕的底線,她是真的不知畏死,還是不懂後宮的規距……
後來她突然變的溫柔了,聽著她嘴裡說著情意綿綿的情話,看著她小意的討好,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是因為真心愛戀,還是過去那個純真囂張的孩子,可是也讓這後宮改變了?
想到這裡,皇上自嘲道,其實真情還是假意,又何必太在意,這後宮千百年來便是如此,這些女人之間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簡單,這後宮裡怎麼可能由著真正性情胡為。
皇上正在出神間,忽聞宮人來稟告.說是齊王前來晉見.轉眼看著懷中熟睡之人,輕輕將她移出懷內,命宮人為自己整理好衣裝,側看見纖纖依舊睡著,不由莞爾一笑,轉身離開。
皇上走後,纖纖方才坐起身,看著窗外漸漸明亮的天空,兀自沉思,爾後才復睡去。
再次醒來時,沅珍已在一旁守候,見纖纖醒來,立時扶起她,瑩兒捧過洗漱用具和衣飾。芳芷笑著說道:「公主,你醒了。」
纖纖笑了笑,洗浴過後,纖纖坐到梳妝台前,看著身後正為自己梳頭的沅珍問道:「按照宮規,應該侍寢過後,第二天,都要去晉見皇后娘娘,對嘛。」
……
鳳儀宮依然如同往昔般熱鬧。
纖纖在眾妃嬪各色不同的視線中向皇后施施然拜下。
皇后嫣然一笑道,輕搖檀扇,溫和的說道:「妹妹身子一向不好,就不要多禮了。」
「聽說皇上在你房裡一直留到快辰時了,」賢妃將手中的茶盅交給宮人,正了正身形,沉聲笑著陰陰說道:「我們侍奉皇上,先就應該知道皇上身繫天下萬民,攸關社稷,我們身為妃嬪應該勸諫皇上龍體為重,怎可憑借美色恣意妄為,讓皇上縱慾尋歡。」
纖纖雙目一凝,來的真快啊,上次剛才拒絕了她的拉攏,今天就想當著眾人面讓我下不了台。若依著纖纖的性子,真想一句話頂回去:「此話你去和皇上說去吧,要不讓他縱慾尋歡,要我們這些人幹嘛?」
纖纖本想服個軟,但心裡又實在不願意對殺死香墜兒的兇手認錯,最後只是咬著牙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倒是皇后來解了一下圍,輕聲說道,「賢妃也不必太嚴厲嘛,瑜妃年輕,自是少不更事,你做為宮裡的老人,日後私下多加提點就是了。」
本是勸解的話,但這一個「老」字,卻聽的眾人格外刺耳,賢妃長孫蓉兒年紀比皇上還大上一歲,今年已是二十五歲,雖不算老,但在這宮裡,實在有太多比她更年輕,更貌美的女子,這一個「老」字,更是刺的賢妃心裡暗痛,只是狠狠的在心裡暗罵了皇后幾句。口裡卻還是應了一句是。
皇后頓了頓,又道:「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更要和睦相處。以後一起盡心服侍皇上,為皇上延綿子嗣。」
眾嬪妃免不了又是一起稱是。
纖纖看著這些濫俗偏又還人人一本正經的表演,只覺得無趣的緊,稱病請辭而出。
看見纖纖離開,賢妃也表示瓊婕妤剛剛誕下帝姬,自己做為一宮之主,總要多加照顧,也告罪請辭而出。
皇后見此也覺無趣,便讓大家散去了。
眾人皆走後,皇后與凌貴人端坐在內室裡,凌貴人見眾人退下後,上前一步笑道:「娘娘果然高明,賢妃已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皇后娘娘微微笑著,手指輕輕撫過手中檀扇的扇墜,淡淡的說道:「這些年來,賢妃苦心培植杜貴人,吉嬪這幾個賤人服侍皇上,可惜,這幾個都不爭氣,沒有一個能得到皇上的青睞,這次她剛杖斃了瑜妃的近婢,立時瑜妃就得寵,她怎麼能安的下心。其實,一個不能得到皇上寵愛的妃子,就是再容易駕御,也無用。」
說到這裡,皇后雙眸一凝,望著凌貴人道:「來日,你請瑜妃過來一起到本宮這裡坐坐。」
「是,娘娘。」凌貴人目光閃過一絲狡黠。
皇后微微一笑,用檀扇輕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低低的說道:「這個瑜妃,雖然不太聰明,不過,本宮還是希望她能與本宮同德同心。」
同一時間的菀萱宮楹宛殿內,賢妃看見內侍省剛送回來的修整過的衣服,那件水藍衣裳還是自己在長孫府初次偶見皇上時所穿,一直視如珍寶,前些日子現脫絲了還送去內侍省精工修整,抖手打開衣服,水藍的雲紗隨風飄動。
眼眸迷離間,那年那景,恍如還在眼前,現在卻已是物是人非,越想越是心糾,轉身拿過剪刀,狠狠的剪下.狀若癲狂的將衣服撕扯開.小菲見狀大驚.失聲道:「娘娘,你這是做甚?」
賢妃不理小菲,逕自剪碎衣裳,眼淚肆意,突然手下一痛,才現手不知何時已被劃破,這般洩之後,怒氣略有消散,整個人無力的癱倒下去.任由小菲抱住自己,喃喃道:「這深宮……總有一天會將人逼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