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華宗執事堂的催長老平日便是料理些與其餘宗門之間的溝通往來之事,按說心機頭腦當是端的伶俐,此次法華一宗遠赴佛心宗選了他同往正是宗主虛覺看中了他隨機理事的才幹。可此情此景,饒是催長老也是一籌莫展。
打,自己這一方百十號人不知不覺間全都中下了盛唐宗的秘藥奇毒,半點真元佛元也使不出來,真要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自己這一宗吃些虧還好說,讓一眾為法華宗助戰而來的中土修真門人也了牽連,這回去可是如何向人家的宗門交代才是?
可不打,吃個啞巴虧是小,日後尋個機會還能找補回來。可宗門日盼夜盼的「辰符」揣在懷裡還沒暖熱就要拱手送人,還是當著中土修真一脈就此雙手奉,日後法華宗還如何在中土立足?
打與不打、交與不交都是兩難,要讓催長老在一時半刻間取捨,的確有些勉為其難。
盛唐宗的門人顯然是早已將機關算盡,料定今日潛伏必有所獲。眼看宗主交代的大任便要完成,也沒了那麼多的耐性。方才說話的那人又說道:「諸位道,我家宗主有令,只取符咒。我想你們都是聰明人,不會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奉勸你們不要做那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蠢人!」
很明顯,這已經是他們的最後通牒。
可是,法華宗此時此刻真的是難於取捨。其餘助戰而來的門派也都打著各自的小算盤,他們緣何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此次前來皆因法華宗相邀,在法華宗沒有表示之前,已經失去元力的他們是不會表任何傾向性的意見的。
「看來,我的話是白說了。弟兄們,動手。」
領頭的蒙面人已經失去了談判的耐心,吩咐著手下開始強搶。在說完那句話後又緊接著呵道:「取了符咒,不留活口!」
看來盛唐宗的確是心狠手辣,眼見和談無望便要趕盡殺絕,日後便是有人查尋也是無處下手。修真者的真火用來毀屍滅跡雖然有些大材小用,卻也是再合適不過了。如此一來,百十個元嬰手到擒來,可送入宗門研製新毒、亦可煉化了提升修為、再或者直接封印與兵刃之增強攻擊。而最大的懷疑對象也絕不會是盛唐宗,倒是遠處極西的佛心宗要小心被中土修真和修佛的人們尋理找帳。
領了命的盛唐門人怪叫著縮小著包圍圈,那場景像極了群體狩獵的凶獸在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獵物。
只是……
眼看大功即將告成的百餘個氣勢洶洶的盛唐宗門人,卻被突然出現的赤、橙、黃三道柔和的燈暈阻在了距離中土修真一脈咫尺之遙的地方!
領頭之人這才現中土修真一脈的人群空不知何時竟漂浮著一盞風燈。風燈在真元力的催動下幻出了赤、橙、黃三中柔和的光暈,綿軟而堅定地守護著燈暈之內的人們。
有著修為的人一看便知,那風燈是一件道家的頂級防禦聖物。只是,那些人不是全都中下了盛唐宗事先下好的秘藥奇毒,早早便被封印了元力嗎?沒有了元力的支撐和供給,這風燈又是如何揮效用的呢?
莫非……
領頭之人也算是個通透之人,片刻間便理清了頭緒。只是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就在他還沒來得及布下真元防禦的時候,隨著一聲清嘯,自那三色燈暈中刺出一道飄逸的身形。下一刻,同樣是空冥後期進境的元嬰來不及逃遁,便隨著肉身被一根蓄滿真元的鐵棒砸了個稀爛。
豐禾?
不錯,就是那個神秘的海外散修!
被燈暈護住的一眾法華宗與中土修真門人再次被秦風所震驚。為什麼他們所有人被封印了元力,卻惟獨秦風沒事?這個海外散修究竟還有多少他們所不知道的實力?難道每一個海外散修都是如此變態不成?強烈的詫異感令他們暫時忘記了燈暈之外的性命之憂,紛紛搖著頭復又在心中重新評斷著秦風。
放下法華宗這一方的詫異不提,盛唐宗的一眾門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竟會有人無視他們百試不爽的奇毒。是以毫無防備之下,連領頭之人殞命都沒反應過來。在海底妖族歷練了千百次實戰的秦風猶如一隻撲入羊群中的猛虎,橫起心愛的極品靈器擎天,直殺了個天昏地暗。
為什麼只有秦風沒事呢?
自然還是要感謝青竹。
秦風在東海動身前,青竹為以防萬一,將那日初化人形後、在畢政與玉蛟龍雙雙殞命的廣力水府廢墟之中尋到的七彩風燈交給了秦風。還覺得放心不下,復又將自己的蛇蛻一同留給了他。青竹的唇齒之間滿含劇毒,但他同時也能吸毒、愈毒。那翠青色的蛇蛻除了可以煉製戰甲,同樣也是克愈萬毒的聖藥。
秦風在盛唐宗人一出現便暗自查探著自己的真元力,料定必是中下了他們事先埋設的縛靈散。於是便在催長老同領頭之人交談的空當悄悄將青竹的蛇蛻自芥子空間取出含在了口中。
不過秦風畢竟是中毒在先、解毒在後,頃刻之間真元難以盡數恢復,又加情急之下將大半真元注入風燈幻出燈暈守護眾人,自己身所剩的真元已然不多。剛才秒殺同為空冥後期修為的領頭人,皆是因為自己一氣呵成出手在先,才令那人始料未及落了下乘。秦風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是以出手之間並未藏拙,直接取出了極品靈器擎天一招制敵。
憑著一股猛勁衝殺的秦風漸漸感到了真元的後續無力,盛唐宗顯然異常重視法華宗的這枚符咒,雖然下過了無色無味的縛靈散,遣下的這百十號門人修為也都不算低。而這些人顯然並不是臨時組建的烏合之眾,平定了最初的慌亂後,剩餘的幾十人攻守同盟、章序井然。一小部分繼續猛攻燈暈的防禦,剩下的大半便將秦風團團圍住。他們知道,縛靈散只是在一定的時間內封閉修真者體內的真元力,並沒有實際的殺傷效用。而此刻只有秦風一人尚有真元存在,只要將此人除掉,在縛靈散的藥效還沒有解除之前,燈暈中的人一樣還是他們眼中的魚肉。
秦風彷彿也是料到了這一點,可盛唐宗的門人顯然是在刻意切斷他與風燈內人們的聯繫。任憑他左衝右突,包圍圈就是散而不破,他們要等的就是秦風真元耗盡的那一刻。
風燈之內的慧靈眼見朋險象環生,忍不住便要躍出燈暈前相助,卻被師傅死死拉住。這防護的燈暈是秦風設下,能不能出去先不說,便是出得去,憑他一個沒有任何佛元力的累贅前,只會令秦風更加分心。
慧靈也明白師傅的意思,可是眼看秦風便要支撐不下,心裡又如何能放得下?自己還怎生能穩坐於燈暈的守護之中?
包圍圈中的秦風猶如困獸一般沉重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便代表著體內的真元流逝一分。他明白,眼前進退有度、攻守同盟的盛唐門人絕不是自己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了的。而眼下,唯有先躲進風燈的防禦中保得安身才能另謀出路。
只是,盤算是正確的,他還能出得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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