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處聖峰島,但此刻的秦風和青竹畢竟身在野外,出於謹慎秦風還是按照遁甲宗傳下的陣道擺下了一個簡單的防禦陣法後,才放心地和青竹各自開始了修習.隨著秦風進入胎息之態,身周的一切彷彿都已遠去,只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與天地之間的靈動之氣作著最為親密的接觸。
「豐道友,可有閒暇與在下一談?」
淡淡的聲音不帶一絲感**彩,聲音雖不大聽在秦風的耳中卻無異於驚天悍雷。要知道,為了保持胎息的清靜秦風特意在防禦陣法外加持了一道抵禦聲音的禁制。能將如此平淡的聲音一字不落地通過禁制和陣法送入自己的耳中,足見此人的修為要遠遠高出自己數倍不止。
秦風慌忙收功停止胎息,卻在睜開眼的一刻再次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蔣銘的爺爺此刻正站在自己和青竹身邊!這老者竟然無聲無息地在不破壞防禦陣法的情況下進入了自己設下的禁制,看來秦風對他實力的估算還是低了許多。
秦風見是蔣銘的爺爺,忙起身行禮,正要恭敬地回答,老者卻伸出食指壓在嘴唇上,示意著一旁清修的青竹。秦風立時會意,操著真元力對老者說道:「不知前輩深夜至此,可有何事?」
老者同樣使用真元力回答著:「你也知道我是銘兒的爺爺,不要再前輩前輩的叫了。我叫蔣自平,你便叫我平伯吧。」
秦風說道:「那怎麼行?我與銘哥兒年紀一般無二,自當稱呼您爺爺,怎可升輩喚您伯伯?」
老者看看了秦風笑了:「我和那老瘋子是平輩,你說當怎麼稱呼我?」
天闕的師祖倒是讓秦風稱他為『瘋伯』,按這樣的道理來算秦風叫老者平伯也說得過去。可是此次秦風來到聖峰島報的是瘋伯徒孫的身份,這聲『平伯』卻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可蔣自平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一針見血地打消了秦風所有的顧慮:「我想,你叫那老瘋子也應當是『瘋伯』吧?這是他對所有晚輩時使用的名字。而你,應當不會是他的徒孫。」
秦風大驚!難道是蔣自平看出了什麼?
蔣自平看秦風不說話,便接著說道:「老瘋子平生沒有收過一名正式弟子,便是那只能算半個弟子的小子,老瘋子也絕不會告訴他自己的修行之地,他的徒孫又緣何會知曉聖峰島?所以,你應當是他前些年復歸中土時結下的有緣人,我想事情應當是這樣子的吧?」
蔣自平的分析滴水不漏,而且完全正確。當著明人便再沒有說暗話的必要,秦風臉色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道:「的確是瘋伯曾說過,有機會要到聖峰島修習一番,會得到想像不到的脾益。晚輩如此,還是想少招惹些是非。」
蔣自平道:「如此做法倒也無妨,只是你這是非招惹的卻是有些大了。聖峰島的風水地脈全靠瘋子居住的那座山峰鎮壓,如今聖峰崩塌地脈轉型,靈氣難以聚斂,只怕這島上的人不會容你啊。」
秦風聽了蔣自平的話才恍然大悟,難怪才時隔不到一天,自己剛才胎息之時感受到的天地靈氣便不如初來時的純粹濃郁了。
蔣自平接著說:「天劫降下絕非小害,島內也儘是有著修行的人等,料想也不會單單因為有人渡劫毀了聖峰便遷罪於你。最主要的還是你身邊的那隻小獸。」
「您是說青竹?」
蔣自平點了點頭:「不錯。方才島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此次天劫只有四道劫雷,那便證明了這是修妖或修魔者所特有的四九小天劫。你說,他們能容得下一個修妖者盤踞在修真者的地頭之上嗎?」
秦風漸漸明白了蔣自平的意思,看來自己和青竹在這沒了聖峰的聖峰島上是待不長了。修真之人何時何地都與修妖和修魔者勢同水火,從這層意義上講,青竹決計不可能在聖峰島上駐足;而現在的聖峰島因為缺失了風水脈象中最關鍵的鎮壓之物,靈氣已經再也難以聚斂至初始時的程度,從這層意義上講,自己也便失去了常駐於此加修行的意義。
秦風將這兩層意思分析清楚後,對蔣自平拱了拱手,便要識趣地離去,可後者彷彿早已將他要說的每一句話都盡數知曉,不等秦風開口蔣自平又說道:「年輕人,你要記住,凡事皆有定數,但是亦有變數。日後遇事不要如此草率地便做決定。我這裡有樣東西,相信便是那老瘋子對你所說的『大增脾益』之物。」
蔣自平說著話,從懷中取出一冊定裝草本遞給了秦風。秦風接過來一看——《十二符傳》!
「平伯,這……」
《十二符傳》應當早已被軒轅亡從奇升閣中搶走獻給了血無形,這部書又怎麼會在這裡?
蔣自平看著秦風難以置信的表情,微微笑了笑說道:「這,便是我所說的,凡事皆有變數。」
原來奇升閣奇氏宗門先祖收羅的那本《十二符傳》是傳世之拓本,而蔣自平手中的這冊才是原本。謹慎的秦風還是沒有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問道:「平伯,您這是?」
蔣自平呵呵一笑,帶著讚賞的目光看著秦風說道:「這麼和你說吧,老瘋子的推演排卦都是從我這裡學走的。」
聰明人一點就透,蔣自平的意思是,既然老瘋子都知道了你的情況,身為他師傅的我還能不知曉?秦風有些驚訝地看著蔣自平,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個問題:「平伯,恕晚輩冒昧,您是什麼進境?」
蔣自平捋了捋並不算長的鬍鬚,微笑地說道:「我麼,寂滅後期。不過,當我最初登上寂滅後期的時候,那老瘋子才只有寂滅前期的進境。呵呵,這便是定數與變數之間的奧妙。」
原來如此,原來這蔣自平很早便有著寂滅後期的進境了,可是卻因為種種原因無法突破至大乘期。倒是瘋伯雖然當初修為低下,卻一步步順利地修到了頂峰,最終飛昇仙界。看來正如秦萬里說的,修行一事,既靠自身也憑機緣,強求之下必無碩果啊。
秦風看著手中的《十二符傳》激動萬分,之前的自己是空有一座寶藏卻無法取用,而現在的《十二符傳》便是開啟這座寶藏的金鑰匙。有了它,秦風可以修習絕世的功法、可以為遁甲宗報下全宗之仇、可以為莫言瞭解滅門之恨、可以為若水一洗屈辱之痛。所有的希望與願望此刻盡數都在這一本薄薄的小冊之中,秦風感動得聲音有些微微顫動:「如果平伯不棄,晚輩願與蔣銘一同修煉符咒之功法!」
蔣自平看著秦風,微笑著說:「好意心領了,不過各人有各人的機緣,銘兒沒這個命啊。不過,可以給老夫一觀你的符咒嗎?」
秦風將「午符」、「申符」和「戌符」盡數從空間戒指取出交與了蔣自平,後者摩挲半晌遞回後說道:「雖未見過符咒,但這本書我已看過不下千遍,其中的艱難晦澀絕非常人所能估量。我勸你還是精煉一枚符咒的力量為好,難免貪多嚼不爛,到頭來落得個博而不精的結果。」
「是,晚輩記下了!只是,晚輩族中研習的是陣道,後來機緣曾拜師修習了體修與魂修,但都未至精純。依前輩看來,這三枚符咒晚輩選修那一枚比較合適?」
秦風的確是修煉過不少功法,卻無一不是博而不精,以至於現在與人對戰只能憑著上品靈器和真元力硬拚,一點章法也沒有。所以他想聽聽這個在渡劫後期進境待了不知多少年的前輩的意見。
蔣自平沉思片刻,答道:「博學並不是壞事,但最起碼需要擁有一種或兩種精煉的功法。修行一事,既要因人而異亦求因地制宜,比如你現在的修為還太低,研習『未符』之中的金之力量對你的防禦會有相當大的幫助。再比如你此刻身處海島,研習『申符』之中的水之力量會為你的攻擊增添不少威力。當然,這些只是老夫的一己之見,具體如何選擇實施,還是要看你自己了。」
秦風細細聽著蔣自平的講解,不住地點著頭。如果瘋伯沒有飛昇,相信他也會如此為自己講解;如果師尊和師伯在身邊,相信他們也會如此教導自己;如果父親的神志清醒,相信他也會如此給自己答疑解惑。
「平伯,晚輩再次謝過賜書之恩。晚輩這便強記,明日一早便原樣奉還。然後就同青竹離開聖峰島!」秦風對蔣自平說道。這倒不是秦風在說好聽話,以他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的聰穎,相信用不到半夜便足以將這冊薄薄的小冊子記下了。
蔣自平卻搖著頭笑著說:「哪裡要這麼急?這島上雖儘是修真者,卻都是那些厭倦了爭名奪利或受不了條框規矩之輩。我會同他們交代,便說青竹渡劫小傷,等將養調理幾日即刻啟程。你也休要再建什麼屋舍了,便在銘兒家中安心記下這些符咒的功法,這期間我為你打制一件趁手的兵刃。老瘋子的有緣人來了,說什麼老夫也要送個見面禮才行,要不哪天我也到了仙界對他可是沒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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