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靈本就沒受什麼太重的傷,而秦風雖然被黑龍的巨力震得七葷八素,好在體內有著金色血液的浸潤和修持,時刻都處在恢復之中,倒也無大礙.二人步行向前走出了不知多久,來到了一座不算小的城市。
以他們二人的修為已經可以不再進食,但剛經過一場惡戰又徒步走了這許久的路,卻是真的有些乏了。二人商量著尋個地方歇息片刻,於是便進入了一間酒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幾樣小拼一壺水酒,便邊吃邊聊順帶觀察著這座城市的全貌。
說實話,這裡雖然和洛城無法相媲,但在秦風一路行來,越向東進越是荒涼的情景下,也的確可以算得上一座不算小的城市。好久沒有見到過這麼多人了!秦風心裡不由感歎道。趁著店小二上菜的時候秦風詢問著城市的情況,知道這裡是古燕帝國領下,名叫瀲城。小兒看秦風二人的穿衣打扮絕不是本土人士,又見二人雖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但卻精神矍鑠、虎步龍行,料想必定是不好惹的人物,言辭和招待之下便更賣了幾分力氣。
「來,豐兄弟。小僧平生從不飲酒,今日以茶代酒謝過方纔的救命之恩!」慧靈舉起茶杯對秦風說道。
秦風正看著窗外喧鬧的集市出神,不消說他一定是想起了洛城的集市以及古宋帝國邊境的集市,那裡曾記載了他無數的回憶。可現在也只能全部都算作回憶了。聽到慧靈敬酒,秦風收回心神舉起酒杯,笑著擺了擺手,什麼也沒有說乾了杯中的酒。
喝完酒秦風對慧靈調侃地說道:「說實話,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些後怕。也不知道那黑龍究竟是什麼修為。」
說起後怕,慧靈也是深有同感,點著頭分析道:「依我看,那孽畜至少當有著空冥前期的修為。看來還是低估了修妖者的實力,真的是好險啊。不過說起來,豐兄弟的那條小蛇究竟是何異獸,竟令妖獸黑龍一見之下宛若失了魂魄一般?」
秦風將手撫在衣衫外面摸索著,那裡正是小蛇青竹棲身之處。皺著眉頭低聲說道:「這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他叫青竹。是我在一個集市上救下的,究竟是什麼異獸我也是不知。不過他倒是已經救了我好幾次了,論起救命之恩,今日我倆卻是當好好謝謝他才是。」
就在兩人談話間,要下的幾分菜餚已經上齊。兩人就邊吃邊聊邊歇息,坦白說這酒樓菜餚做得一般,酒水倒還說得過去。慧靈不飲酒,秦風獨自一人喝乾了一壺水酒覺得意猶未盡,便又要了一壺喝了起來。
「慧靈師兄,這酒真的不錯,你不嘗嘗嗎?」秦風知道慧靈不喝酒,卻在故意逗他。
「阿彌陀佛,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酒色俱為僧家第一戒,犯了戒是要壞修行的,你又為何如此戲弄為兄?」慧靈反問道。
秦風又喝了一杯,笑著說:「你呀,真是個榆木腦袋。『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樣的話又是誰說出來的?修行一事本就是順其自然,又為何要強行為它訂上那許多條條框框的束縛?」
慧靈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辯解。反正他也知道秦風是在逗他開心,也便不再開口只顧吃菜。秦風見慧靈不再論辯也覺得索然無味,又自斟自飲起來。卻是不知方纔的一番對話間,已見識了二人的理念與性情,也注定了秦風日後終要高過慧靈的事實。
酒足飯飽,二人又歇息了一陣便離開了酒樓繼續趕路。兩人加快腳程走出瀲城來到了一片荒蕪的闊野之上。時下也是傍晚,更無其餘路人,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即明白了彼此的意圖,於是便要召出各自的靈器御空飛行。
可是
「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一點真元力也使不出來?」秦風詫異地說道。
慧靈也是一樣,幾次嘗試召出錫杖卻沒有丁點動靜。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誰也不知道生了什麼事。
就在此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從二人身後傳來,一行五人不分前後地並排朝他們走了過來。看這幾人走路的樣子便知道是修真之人,雖然修為低微,但此情此景遇上沒有真元力如同凡人一般的秦風和慧靈卻是綽綽有餘了。
秦風和慧靈立即明白了原因所在,秦風怒目相視,慧靈卻是平靜地問道:「不知在下二人哪裡得罪了盛唐宗,竟然令閣下使出了盛唐秘藥縛靈散?」
秦風雖然清楚自己無法召出真元力是眼前這幾人動下的手腳,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慧靈說出盛唐宗和縛靈散才明白原來自己中了他們宗中無色無味的奇藥嗜靈散。
由於穆天穆地的關係,秦風多少對四川盛唐宗有些瞭解,這些用毒的好手素來在黑道和白道都是誰也惹不起的人物。對凡人來說,他們是身帶修為的修真者,實力的差距不言而喻;對於同為修真的人來說,他們是下毒暗算使絆子的祖宗,一個不小心便要折在他們手裡。
至於這縛靈散,當年在崖洞之時秦風也曾聽穆天和穆地說起過,這是一種無色無味的奇毒,可以在短時間內將修真者的真元力封閉在體內完全使不出來,一時間與凡人無異。可想而知,這樣的修真者到了盛唐宗手裡,還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下場?
秦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眼前的五個人,腦筋卻轉的飛快。從村子裡出來和黑龍大戰時還一點事沒有,中途也只有剛才在那瀲城的酒樓稍作停留。那一定便是那時被他們下了毒。真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盯上了自己。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對自己和慧靈如此?究竟是他們知道了自己和穆天、穆地的關係,還是知道了自己身上符咒的秘密?
其實,秦風的分析全都錯了!他們此行的目的絕不是因為他與穆天穆地的關係,更不是因為知道了他身上帶著三枚符咒。
那五人聽到慧靈一句話便認出了他們的來歷,並準確地說出了他們所下的毒,一時間也是有些驚訝。但隨即又穩下神色。其中一個人指著秦風說道:「既然你們知道了我等是盛唐宗的人,那便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看上了你的小獸,不知閣下可捨得割愛?」
原來是秦風和慧靈在與黑龍戰到最關鍵時刻小蛇青竹出現扭轉戰局時,被他們看到了。這才一路追蹤伺機下毒,卻是為了得到青竹在煞費苦心。秦風聽到這樣的理由不怒反笑:「小獸?那是我兄弟,你想要便要,還需看我兄弟願不願隨你們走呢。」
那人仍在勸著秦風:「自古出門在外,捨財保命。我等並無傷人之意,只是想要得到閣下的小獸。以我盛唐宗用毒和馭獸的手段,相信它在我們手中定能施展出全部的潛力。」
秦風反問道:「即便是施展了全部的潛力又怎樣?助你們為非作歹不成?」
五人中的另外一人顯然是個急脾氣,見秦風出言不遜便上前不容分說的抬腿便是一腳,秦風使不出真元力又如何是他的對手,直被那人一腳踹出了丈餘的距離。
那個急脾氣回身說道:「大哥,少他媽跟這種捨命不捨財的人費口舌,一刀殺了直接將那小蛇擒了便是。」
秦風在慧靈的攙扶下踉蹌地爬了起來,他感覺到,眼前這幾人的修為並不高,最厲害的也絕不過金丹後期,換了平日他流血不吃虧的習慣,哪裡還有這幾人的好果子吃?可是現在,他和慧靈就是兩個廢人,連和他們周旋的實力都沒有,又能如何?
慧靈並不知道秦風在這一時三刻間想到了多少因果,他也對盛唐宗這種不光彩的做法異常惱怒。可是他同樣也明白自己的處境,於是便藉著攙扶秦風的機會在他耳邊輕聲耳語道:「豐兄弟,大丈夫能屈能伸,眼下的確不是計較的時刻。不如暫且委曲求全,待日後解了毒再去尋他不晚。」
秦風也知道慧靈說的是事實,可他和青竹這些年朝夕相處從不離身,又怎麼捨得就此將它給了眼前的一群歹人?可是不這樣,那幾人要來硬的自己連累慧靈不說,身上藏的三枚符咒也多半不保。自己的復仇大業還沒有完成,絕不能就此死去。符咒上的力量是自己提升實力的最堅實保證,同樣決計不能丟掉。難道,今天真的便要選擇將青竹拱手送人嗎?
不!
青竹同樣是他的親人!
和爹爹、王伯、若水和莫言一樣的親人!
他不能為了委曲求全而再次讓親人蒙羞或者罹難!況且青竹曾不止一次地在最危急的時刻救下了他的性命,為了一己私慾卻恩將仇報,秦風是絕對做不來的!
急性子的盛唐宗人從秦風堅定的眼神中找到了否定的答案,回頭望了望那個被他叫做大哥的人。見那人背手轉身閉起了眼睛,彷彿得到了什麼肯定,陰笑一陣緩緩抽出自己的兵刃,一步步逼近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慧靈和秦風。
(很抱歉,午間的一更放在了早晨。晚間更新時間不變。另,繼續厚顏向書友討要推薦與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