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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三節 談判 文 / 恨天途

    古宋帝國,這個相對於古唐帝國來講的後起之秀在各方面已絲毫不遜色於他的前輩

    宋國的早朝之上,宋帝趙銓正在與群臣商議軍機大事。

    「廉將軍,我們的兵馬數量現今如何?」趙銓問著國中的兵馬大元帥。

    「回萬歲,按照萬歲旨意,卑職近年來親自督辦、廣徵兵勇,現已有兵丁百萬餘。只是戰馬數量奇缺,只有區區不足十萬匹。」兵馬大元帥廉吏回稟著。

    「戰馬一事為何遲遲難以解決?」

    「回陛下,我國中自古不善產馬種,欲挑選戰馬尤為困難。為不打草驚蛇卑職也不敢大肆聲張選購,是以……」

    「哼!」趙銓顯然對廉吏的辦事效率非常不滿,從鼻腔中哼出一聲算是訓斥。這樣的用人之際,趙銓並不想如何大辦廉吏,畢竟後者也是自己親自挑選的親職近泰,日後還有許多事情要靠他來辦。廉吏看到皇上不滿,便沒有再說什麼,躬著身回到了武將的隊列之中。

    廉吏也有不滿,皇上交代下來,要偃旗息鼓暗度陳倉地招兵買馬廣練兵勇,已備他日南下一舉殲滅古唐國。可招兵一事還好說,畢竟國中有著不少閒散的勞力,當兵吃皇糧對他們來說的確是一種不小的誘惑。可馬匹的的確確是很難尋找,尤其是高標準嚴要求的戰馬,又要藏著掖著不讓別人知道,又要在短時間裡極度擴充戰馬的數量,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

    趙銓沒有再理睬廉吏,又開始詢問一個文官:「侯督辦,國中糧草情況如何?」

    侯隅原是順天府中的一個後備府尹,因妹妹入宮當了秀女被趙銓看作了自己人,隨即提為了專司糧草的督辦。侯隅見到廉吏惹下了皇上不滿,連忙誠惶誠恐地回道:「回陛下,只因廉將軍廣徵兵勇,致使我國中缺失了大量的勞力。雖皇恩浩蕩一再減免賦稅,糧草仍不樂觀。」

    「一群混賬東西!糧草不足、兵馬不壯,你們叫朕拿什麼去滅了他古唐國?」

    趙銓顯然對廉吏和侯隅異常不滿。這趙銓也算得一個梟雄,父皇原本在彌留之際將皇位傳給了他兄長趙萜,卻被他從中作梗、明偷暗改篡了皇位。趙銓繼位之後還算是體察民情,出台了一系列利國利民的政策,也逐漸得到了民心、鞏固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在他心中始終有著一個彷彿遙不可及的夢想,那便是有朝一日能夠踏平與自己比鄰的古唐帝國,讓自己管轄的疆土呈幾何倍的增長。所以他不顧剛剛休養生息、百業初興的百姓,一意孤行作著自己守土開疆的春秋大夢。剛才的一幕便是他在迫不及待詢問負責督辦各項事務官員的落實情況。而現實卻令這位心比天高的君主尤為不滿。

    群臣見皇上大動光火,一個個噤若寒蟬,再不敢出聲,只是分文武兩列整整齊齊地垂站立。趙銓正在氣頭上,見文武百官都默不作聲登時氣勁更甚:「朕拿朝廷俸祿養著你們,卻沒有一個能在關鍵時刻為朕解憂,朕還要你們何用?」

    就在此時,從文官的隊伍中走出一人,躬身上前參拜:「啟奏陛下,臣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是楊愛卿,但說無妨。」

    「是。想那古唐國曾有三個修真氏族為供奉,兩年前最強的一脈遁甲宗一夜滅宗一蹶不振,他那國中便只剩下古劍門與奇升閣兩個小門派。微臣的耳目前日打探到,在古唐國境內一個始終不肯歸順的修真門派破堅宗宗主被他們朝中的供奉所殺,那破堅宗遍宗上下都急紅了眼,目前古唐國正是內憂之際。我們可暗中派人與破堅宗商討,他們助我們滅了古唐一國,我們助他們報了宗主之仇。事後古唐國為我君領土,可保他們宗門所址不變,也無須臣服吾主。」

    趙銓想了想,說道:「此計原也說得過去,只是他們修真一脈自古不屑於參與我們凡人諸事,便是我國中的幾個供奉門派也是同他們的古劍門奇升閣一般,在君主領土之內,做個順水人情罷了。真要是拿他們當兵使,只怕他們不會答應啊。」

    「臣願作這說客,遠赴古唐國到破堅宗與他們詳談此事,畢竟是互惠互利。」那位姓楊的文官彷彿對自己的計謀有著十足的把握。

    廉吏又站出身來:「陛下,卑職覺得此計不可行!」

    楊姓文官看了看廉吏,又看了看趙銓,沒有出聲。廉吏看了看皇上,繼續說道:「陛下說的有理,自古修真之人極少涉足我們凡人諸事。一來是他們不屑與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為伍,二來也是因為他們有著他們的規矩。對於他們來說,我們簡直弱小得就如同是一隻螞蟻、一片樹葉。凡人之間的戰爭、爭鬥如果有了他們的介入,那傷亡將是何等之巨?是以,遠在天涯海角的那些修真大宗、領袖時刻監督著修真一脈的動向,倘是現有誰私自介入了凡人之間的戰爭,那可是要受盡譴責甚至追殺的。

    所以,楊大人的計謀,怕是行不通。便是他們破堅宗對古唐國恨之入骨,他們也只會尋到出手殺死他們宗主的人或門派尋仇,而不會危急古唐國的江山。只因這裡有著他們修真一脈必須遵循的規矩在其中。」

    趙銓邊聽邊點頭,廉吏說的的確有道理,試想如果凡人之間的戰爭有了修真者的加入,勝負難斷事小,恐怕連天道運數都是要強行改變了的。楊姓文官見廉吏說得有理,也便不語退回到隊列之中。

    趙銓為難地道:「眾愛卿,這卻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門外值守的禁衛快步入殿,在距離皇帝三十步的地方下跪稟報:「啟奏陛下,古唐國使者求見!」

    古唐國的來使?

    古宋國自崛起之後便開始拒絕向古唐國繳納每年的朝奉,古唐一國是老君主即將禪位於新君主的動盪期,古宋一國雖是後起之秀卻無奈羽翼未豐,兩國雖都想將彼此處之而後快,卻又都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實力,自那時起兩國便沒了來往,唯有邊境上的一些貿易人家維持著一種異樣的均衡。這古唐國的使者今日突然到來,卻是不知唱得哪一出?

    可終究卻是不能在禮數上怠慢了大國來使,雖心存大惑,趙銓還是宣旨命唐國使者覲見。殿下的群臣都和趙銓有著一樣的困惑,紛紛側目翹地觀望著朝堂的大門,意欲一睹為快,都想看看這個古唐帝國來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多時,隨著一聲傳一聲的召見,一個身形清瘦的年輕人逐漸步入了眾人的視線。來人二十出頭,劍眉星目、秀鼻薄唇俊朗異常,配上那凌駕於諸般事物之外的脫,儼然竟有了一絲瘋伯的氣概。古宋雖與古唐歷年不合,朝堂之上的一眾人等卻不得不在心裡暗暗感歎古唐國的人傑地靈,派出的使者竟然如此出色。單看身形樣貌與氣質,這些古宋國內一等一的君主諸侯便無一人可以與其相媲。

    來人淺淺躬了躬身子算是見過了趙銓,一眾武將紛紛大聲呵斥:「好大的膽子,面見天子竟然不行跪拜之禮?」

    來人輕輕一笑,淡淡地說:「自古修真之人,平生只拜天地、父母、師尊,在下不才,便是在本國見了李罡,也是不拜的。」

    說話的聲音雖不大,卻將所有議論聲和呵斥聲完全壓了下去,一字不落、清晰無比地盡數鑽入了在場的每個人耳中。這份操控音域的手段,除了修真者,怕是沒人能夠使得出來。而且,來人竟毫不掩飾地、囂張地直呼唐國君主的名諱,看來,此人的確是修真一脈的門人。

    趙銓在思量著李罡何時籠絡了這樣一個人中龍鳳的修真者,暗暗驚悸的同時也在為如此人物不能為己所用遺憾不已。但一來人家是堂堂一國的來使,二來還是修真一脈的門人,面子上怎麼說還是要過得去,於是忙喝止了群臣,說道:「自古修真之人沒有我們凡人這等繁雜禮數,眾愛卿不必苛求。」隨即又和氣地對來人說道:「卻是不知這位小英雄來自古劍門還是奇升閣?」

    趙銓有此一問,顯然是在暗示來人自己對古唐國情況的瞭解。來人立於殿下,不卑不亢地答道:「在下豐禾,是古唐帝國的客卿。」

    說著話將手中一塊明晃晃的牌子拋給了趙銓,趙銓身邊的貼身護衛唯恐是什麼暗器危急皇上安危,便搶在趙銓身前接下了牌子。仔細辨別確認無礙後才又呈獻給趙銓。趙銓接過牌子看到,純金打製的銘牌上正面隸書篆刻著一個左龍右鳳的「唐」字,背面五隻蝙蝠(注1)圍繞著一個小小的「李」字。正是如假包換的李家天下、古唐國的客卿令牌。

    古宋國的國體與古唐國大致相同,眾人自然明白客卿和供奉之間的區別。眼前這個自稱豐禾的使者,小小年紀竟然凌駕於兩位經年供奉之上、躋身為唐國客卿,足見其身份的尊貴和手段的厲害。

    這豐禾便是秦風,與瘋伯之約結束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古宋國。他對李罡說回蜀山請師尊出面擺平破堅宗一事,其實卻是出來辦了兩件事,一件是與天闕的師祖、也便是瘋伯會面,一件便是來到古宋國繼續開展他的計劃。

    出於各方面優越且出色的綜合因素,整個朝堂之上在沒有人敢小看秦風一眼。趙銓朝身旁的執事太監揮了揮手,示意看座。秦風卻擺了擺手,說自己站著便可以了。

    趙銓和聲問道:「卻是不知豐客卿到我古宋一國所為何事?」

    秦風的時間不多,也不願再拐彎抹角,便開門見山地答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想同你聯合滅掉古唐國,你可相信?」

    趙銓皺緊眉頭,實在是猜不出秦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轉了轉眼珠笑著說道:「豐客卿可真是快人快語,卻是不知您緣何有此設想?」

    秦風道:「很簡單,我與古唐國君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既已入修真宗門便不能再對凡人出手,須得假以你手了我心頭之恨。」

    趙銓腦筋轉的飛快,雖然自己也暗中派遣了不少探子窺探古唐國的風聲,傳回的卻總是些雞肋信息,全無實用。如果秦風說的是真的,憑他混到客卿的手段和身份,倘若真心相助,說不得真的能一舉滅了這麼多年來始終橫亙在自己心頭的一根毒刺。

    權衡再三,趙銓謹慎地問道:「如果朕答應與你聯手,事成之後你有何要求?」

    秦風的話依然簡潔:「很簡單,我要你手上的一塊符咒。」

    「符咒?金銀財寶或是珍貴丹藥朕倒是可以給你,至於符咒,朕可沒有什麼符咒可以送給你。」趙銓答道。

    秦風轉身便走,邊走邊說:「既然國君沒有誠意,也是多說無益,就此別過罷。」

    「英雄且慢,凡事好商量!」趙銓還是不願輕易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秦風停下腳步復又轉過身言道:「國君孩兒頸上所帶之物便是豐某人要的那枚符咒,您不會不知吧?」

    趙銓被秦風一句話將在了當場。他孩兒出生之時的確是朝中的一個供奉獻出的百日賀禮,號稱可聚天地靈氣、健體消災。此事別說秦風,便是許多朝中的大員也是不知道的。

    秦風沒有等待趙銓回答,接著說道:「修真之人不善動妄念,我若為歹人,存心想取那符咒,也不必枉費如此周折;修真之人不敢打誑語,否則渡劫之時徒增險數。我可當堂立誓以明心意,話已至此,全由國君定奪。」

    殿下的文武百官完全被被秦風的氣勢所震懾,竟沒有一個敢出口反駁或質問。但是他們也明白秦風說的都是實話,畢竟自己朝中也有著修真門派和氏族做供奉,關於修真界的一些常識他們也是懂得的。修真者,若是濫犯殺戒或打下誑語,在日後渡劫時便會產生比同等修為之人強大的天劫,算是上天對他這種行為的懲罰。所以,自古修真之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說謊話和動手殺人的。

    趙銓思量了半天,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其他的都可以商量,朕可不可以知道您與李罡有著何樣的不共戴天之仇?」

    秦風用鼻腔歎了口氣,雙眼直盯盯地望著趙銓,直看得他心裡毛。突然,不見秦風如何動作,卻已經棲身來到了趙銓的身邊,那絕塵的度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始終站在趙銓身旁的貼身護衛也沒來得及動上一動。趙銓正在懷疑此人是不是古唐國派來刺殺自己的刺客時,卻聽到耳邊傳來秦風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奪妻仇、滅宗狠。我是遁甲宗的少宗主,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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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五隻蝙蝠,「蝠」取「福」的諧音,滿含多福之意。象徵一種美好的願望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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