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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一節 眉目 文 / 恨天途

    古唐帝國,皇城之內張燈結綵,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這是唐王李罡特意為秦風準備的歡迎宴和慶功宴。為了表示對秦風的歡迎和慶祝,李罡特意頒旨領土之內免除一年雜稅並大赦天下。這樣的手段和情形只有在歷屆新皇剛剛登基做皇帝時才能遇到。

    民間的歡騰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皇宮裡熱鬧。宏大的殿堂之上擺滿了九百九十九桌宴席,珍饈佳釀不勝枚舉。為的一張桌子坐著秦風、余萬成、奇四海、段浩然以及朝中官居一品的頭頭腦腦,李罡和余玲瓏則端坐於眾人之上的一舉方案之前,主持著這百年不遇的盛大慶典。

    李罡今天是真的開心,既除去了破堅宗這樣一個心頭大患,又倚上了秦風和蜀山這樣一個絕強的靠山,又如何不令他心花怒放?余玲瓏半喜辦憂地不時瞥向座之下的秦風,她始終不能確認眼前這個蜀山派的青年才俊究竟是何許人也,但是,她同樣也不敢確信這個人就是她平生心底裡最愧對的人。

    殿下的群臣皆是久居高位、深韻官道之輩,看到皇上為了秦風竟然擺下如此排場,都暗自在私底下打聽著秦風的來歷和路數。同時,也為了自己以後的道路更好走,紛紛前來對秦風這個當今天下第一大紅人敬酒獻媚。

    秦風卻始終游離於眾人的吹捧和追逐,好多時候竟然心不在焉地答錯了別人的問題。他始終在默默揣摩著青衫老者、也就是天闕師祖臨走時傳音給他的那段話,想來想去除了若有若無的明晰再無他物,這樣的感覺令他既焦急又無奈。老道的余萬成和奇四海自然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上。

    宴會結束,群臣盡興而歸,南書房內只剩下當今帝國的幾位正主兒。

    「豐兄弟,今日朕特意為你備下的慶功宴可還滿意否?」

    李罡笑吟吟地問著秦風。

    秦風還在琢磨著青衫老者的話,竟然沒有聽到李罡的詢問。

    李罡也不惱怒,只是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復又詢問道:「豐兄弟,今日朕特意為你備下的慶功宴可還滿意否?」

    秦風如同從夢中驚醒,忙答道:「多謝陛下愛戴,豐禾實在是受之有愧!」

    李罡大笑:「豐兄弟初為我朝供奉便為朕立此奇功,朕便是再擺他十日百日此等大宴也是難表心意呀。」

    秦風還要再客氣,一旁的奇四海開口言道:「豐師弟,在下觀你心不在焉,莫不是在思量那天闕的師祖一事?」

    秦風暗道此人的心機和眼光,既然有人挑出了話題,秦風也便樂得順風轉舵:「奇師兄好眼力,在下正是為那青衫老者一事猶豫不決。」

    李罡見正題已經引出,也就沒了剛才的客氣勁:「此事我也聽泰山大人說了,此老者的確是我們始料不及,可是我們當著他的面取了他徒孫的性命,他竟真的扔下一句話便走了?」

    秦風早已洞悉李罡的全部心思,說一千道一萬,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江山,於是說道:「修真之人,尤其是進境高深者,脾氣古怪的比比皆是,像那老者的行徑也不足為奇。不過,我跟隨師尊多年,從未聽聞師尊提起過破堅宗內有什麼厲害的人物,可前日一見,那老者有的的確確是罕有的人物。單從言談之間施出的壓力看,修為進境怕是比我的師尊還要高一些。

    那天闕畢竟是他的徒孫,他不計較不代表他的徒兒不計較。難說那老者的徒兒、天闕的師尊出關之後要為天闕尋仇。此事既是因我而起也是因古唐帝國而起,我們蜀山自然不懼怕此人,我擔心那天闕的師尊惹不起蜀山,最終卻是要拿陛下的帝國來出氣。」

    此話一出,整個南書房頓時靜了下來,由於幾人皆是身帶修為之輩,是以一時間連心跳和呼吸的聲音也聽不到了。李罡、余玲瓏和余萬成、奇四海面面相覷,卻都說不出話來。其實,秦風剛才說的那些,他們也曾在心裡想過,只是再由另外一個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效果便會呈幾何倍的增加。秦風正是看到了他們深埋在心地的隱憂,是以方才才就坡下驢地說出了那些話。

    「這,可如何是好?」余萬成現在擔心的不是李罡的江山,而是自己的古劍門了。畢竟,天闕身死的時候自己在場,雖然直接動手的是秦風,但人家有著蜀山這樣一座大大的靠山撐著腰。那青衫老者的徒弟、天闕的師尊若要尋仇,難保不會繞過秦風直接向奇四海和自己動手。況且,自古修真一脈,極是不屑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所以,李罡和他的江山倒在其次,奇四海和自己甚至奇升閣和古劍門就極有可能成為天闕師尊為徒兒尋仇開刀洩憤的最直接人選。

    秦風卻在此時做起了沉默。

    奇四海平日話雖不多,卻也是看事情比誰都通透。同為修真一脈,余萬成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看到秦風作難地表情,他的心裡也是焦急萬分,終於禁不住開了口:「是呀,豐兄弟,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此事,確實有些棘手,所以我才一直在走私想心事。」秦風還是不吐口。

    余玲瓏也顯得有些焦急,一邊是自己父親的宗門,一邊是自己夫君的江山,那天闕的師尊若真的要來尋仇,找上哪一邊對她來說都是天大的損失:「豐師兄,不知你可否方便回蜀山一趟,將此事對你師尊講明,看看能不能靠上一輩的交情緩了此事?」

    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可惜,卻不能在自己身邊幫襯。秦風在心裡暗暗稱讚著余玲瓏,同時也有一種淡淡的遺憾和憂傷。

    「余師妹和在下想到一起去了,事已至此我唯有回去一趟了。我會繞開帝國的諸般事物不提,只對師尊說遊歷時遇到好友相邀做個幫襯,不想失手之下竟取了那天闕的性命,看師尊待如何處置。師尊平日對我還好,估計會出手化了此事。

    陛下放心,豐禾絕不是膽小怕事之輩,此事因我而起,我定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覆,保你一個鐵桶一般的江山。」

    李罡剛要說什麼,秦風又繼續說道:「只是如此一來,您這裡的供奉,豐和怕是無福消受了。」

    李罡現在是既感動又心疼,感動於秦風率真的性情,心疼就這樣丟掉了一個極好的靠山。思量之下李罡言道:「豐兄弟如此俠義,真叫我等凡夫俗子汗顏致死啊。兄弟的心意為兄領了!」說罷沖始終站在書房門口侍奉的小太監招了招手,後者一閃便沒了蹤影。

    少時,小太監捧著一個楠木托盤恭敬地來到李罡身前。李罡伸手揭了托盤上蓋著的紅綢,拿起了一個純金的小牌,對秦風說道:「豐兄弟大情大性,他日必非池中之物,料想我區區一個帝國的供奉也是圈不住你的。既然如此,這供奉不做也罷。這是自我古唐國開國以來,歷朝皇帝特頒的客卿令,見令如見天子。只要有古唐帝國一天,兄弟何時到此,都是最尊貴的客人!」

    秦風假意推辭著:「如此貴重之物,叫豐禾如何消受得起?陛下切莫如此!」

    余萬成急於拉攏秦風,在一旁幫腔道:「豐師弟如此人傑,你不受此令還有誰堪得此令?」

    秦風依舊在推辭著:「不可不可,待豐禾將破堅宗一事辦妥,再談客卿一事不遲啊!」

    奇四海剛要開口一同勸慰秦風,又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什麼似地,隨即閉了口。一旁的余玲瓏卻說道:「豐師兄不必如此過謙,罡哥前些時日還頒下一尊客卿令呢,只是那人與師兄相比卻是雲泥之別啊。」

    如此貴重的客卿令李罡是斷然不會隨便頒的,倘若不是秦風背後的蜀山,他又豈會如此捨得拋出客卿令這枚橄欖枝?想想余萬成和奇四海追隨他這麼久也還只是混了個供奉的名頭,就足以明白這客卿令的貴重之處了。那麼又是誰能讓李罡捨得如此出血頒下了客卿令呢?秦風頓時在心裡打起了小算盤,隨即不動聲色地問道:「哦?還有此事?卻是不知那位前輩是何等高人?」

    余玲瓏也是急於拉上秦風這一個大靠山,隨即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是兩年前罡哥偶遇的一位高人前輩,名喚軒轅亡。軒轅前輩曾在朝中小住,臨行之時朕便賜他了客卿令。」

    軒轅亡?不就是血無形的手下、滅掉孫少昌宗門的那個人嗎?他因何事會來到古唐國,還在此逗留?又是如何與李罡結識?

    秦風想到這軒轅亡滅掉孫少昌玉劍宗的企圖,不由的聯想到了遁甲滅宗的因由。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罪魁禍便已水落石出。只是還是不知軒轅亡和李罡以及余萬成、奇四海是什麼關係,不過既然李罡捨得頒下客卿令,足見他們之間定然存在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既然軒轅亡當年可以一舉誅殺孫少昌,那麼這個人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強敵,秦風並沒有把握能夠勝得出。

    一念及此,秦風心裡暗暗感到了事情的複雜與棘手。

    秦風只顧著想心事,卻是沒有現,就在余玲瓏說出軒轅亡的名諱之時,李罡、余萬成和奇四海三人的臉色不約而同地瞬間慘白、毫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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