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似箭,日月如梭。
轉眼間已經春去秋來四回了,浮世變遷天地亙古,四年時間眨眼過去。
元明歷一五年七月深夏的這天。太衡山之巔上出一道異光,十丈縫隙霍然打開,兩個身影從太玄昆明迤邐的世界中走出。
左邊的正是到太玄昆明潛修四載的葉天弘,四年過後當初的少年儼然已經長大,弱冠之年的他完全沒有當初剛走出神秘森林時那稚嫩的神氣,反而是神彩內斂雙目含輝,輪廓臉容菱角分明愈顯得英氣不凡來。
而在葉天弘右邊的竟然不是人,一個頭如虎豹般大的神獸。身上五彩鱗甲迎輝生彩,赤爪蛇尾,頭上長有犄角二個色澤猶如翠玉,特別是它那闊口,四根尺許長的獠牙延出口外鋒銳可鑒,眼眸犀利,威武赫赫。
「差不多九年了,在太玄昆明好是好,但裡面鳥不生蛋沒吃沒喝的快要悶死了,現在終於能出來了,一定要好好大吃一番才行」神獸張口吐人言,聲如中年男子般雄壯清晰。說時它闊口流涎滿臉歡悅搖頭擺尾活潑亂跳,方纔的威武之姿蕩然無存。
葉天弘啐道:「小福你這個東西果然一點都沒變過,還是這麼貪吃」
「別說謊話了,在裡面待了這麼久一直米飯不沾,雖然我們已經辟榖但美味佳餚當然能吃就吃」小福邊說邊馭雲而去,往山下覓食了。
對小福毫無辦法的葉天弘只好跟上,以防像它如今這般大塊頭走到山下讓人見了產生誤會。
往山下去,四年前的風景猶在,那九重塔仍是這般高勢,只見此際有數個人影在內裡。看來四年間太衡山康乾學院的制度已經有所改變,想當年這九重塔只能是各系的第一人才給允許進內閱讀。
林木茂盛,高樹不迭,大風吹之朗朗作響。
高山崇峰,斜里外,雲煙吞吐景色旖旎。
以葉天弘和小福如今的能力根本無需通過地下傳送陣便直接飛上兩千丈高空的永恆大6。
踏足在這座空中雄城上,葉天弘感慨良多。這裡的景色還是一如既往,那圓蛋般的教學樓和鋪就大道的玉磚。而此時就有三三兩兩的人影行走在這裡,看來當年一役過後四年來已經恢復了些許,但跟以往比起來還是差得遠。
為了不引人注目,葉天弘運用障眼法蒙蔽周圍眾人的耳目後,便跟小福大搖大擺地往食堂去。其實葉天弘也就知道永恆大6食堂這處有食物而已,所以也就只能來此。
現在應該是下午申時,避開了用餐高峰時期,雖說此時食堂人較為少,但仍有數人盤踞於此。來到食堂的葉天弘撤去了障眼法,一聲素衣卻風神如玉的他很快收到其他學員的矚目。
而現在的小福形如猛虎威武神俊之姿也很是讓人驚歎,學員們幾何見過如此神俊的異獸。只見一人坐下後,那獸因為體態巨大坐不下,緊接著竟然縮小了一圈蹲在了長板凳上,使得一眾學員以為自己眼花所致。
葉天弘根本不用走到食堂後取食,以一手偷天換日寬大的桌面上已經擺滿了食物,全都是素的。小福見了大為不滿,以為葉天弘有意不拿好的來。
「裡面全都是素的,可能四年間改了食譜了吧」葉天弘說道。
既然有得吃,小福也不計較這麼多了,立即施行海吃鯨吞。也不用咀嚼,拿起盛裝食物的盤碟就往嘴裡送,一口無底洞數息就將桌面上的食物掃清。引得葉天弘大罵餓鬼投胎,他自己還沒有吃上一些。
小福還待叫葉天弘繼續要出食物,此時一群好奇的學員已經靠攏而來。
「喂,你是誰?」話語傲慢桀驁不馴。
回頭,七八名康乾學院的學員跟著為的這名少年走來。少年目光神采熠熠十分好看,不過身板顯得瘦小孱弱,臉肉凹陷,還有那似是先天不足造成的早期弱氣。
「問我是誰?那你又是誰」葉天弘笑意盈盈地反問道。
無需少年親自說明,在他身後跑出一人來說道:「這位可是比魯大帝的愛子陳劍星……」
「陳劍星?比魯大帝的愛子?」葉天弘心中已經猜出這個少年的身份。掃掃鼻尖感覺這樣的場面怎麼看怎麼熟悉。
見葉天弘知道自己身份後那一瞬間的愣神,陳劍星滿心以為他被嚇著了,跟很多人知道自己至尊身份後都人一樣。於是陳劍星便不再廢話,一手指著小福索要道:「這頭魔獸我要下了」
小福聽之就要作,如此的它豈是給人予取予給的?好在這個時候有兩人來了,救下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葉天弘」
「師弟」
聽到有人呼叫,包括陳劍星在內全部人都轉過頭看向身後,目睹的絕美容顏立即讓眾人霎時屏息靜氣。
李鳳、柳香二女同時出現。
柳香四年如一日,絕世容顏不見有任何歲月的瑕疵在。一襲淡香霓裳配一條帶纏腰和兩肩之間的仙女帶,美不勝修。
而多年不見的李鳳則變化不少,容貌變得更加俏麗,皮膚白皙如玉,而身上竟穿著紫氣東來袍。看來幾年來小妮子很是努力,不過以葉天弘之見李鳳身上變化最大處莫過於其脯。
「哼哼」柳香似是看出這個師弟的眼神不懷好意。
葉天弘顯得訕訕地轉過視線去,四年不見如今見著了便想要跟兩人小聚一番,邀請二女落座。
而柳香也正有此打算,對著圍在這裡的幾名學員不滿道:「愣在這裡做甚?還不滾開」
陳劍星一雙星眸從李鳳出現到現在就沒有離開過她身上,聽到柳香話中逐客之意才難捨難離地帶著一眾小弟走了。
「那個叫陳劍星的貌似對李鳳你很有意思啊,他是陳劍浩的弟弟吧」看出道理的葉天弘說道。
經李鳳陳述原來那叫陳劍星的羸弱少年是陳劍浩的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陳劍浩要年長,但論身份的話陳劍星更為高貴,只因為陳劍浩是比魯大帝與宮女所生,而陳劍星則是比魯大帝正妻文善皇后所生。而李鳳因為知道陳劍星是陳劍浩的弟弟,兩年前入學之初特為關照,不想其竟起了非分之想,而為了避免此事,李鳳漸而逐之便對陳劍星日益冷淡。
「哪個毛孩如何想我才不管他,現在你四年來在太玄昆明過得如何吧,秘境裡真的是水色為天浮雲為地的嗎?」李鳳現出一副好奇神態。
「才四年啊」以太玄昆明裡面的時間比外面要慢上一倍,葉天弘在裡面度過的時間其實已經長達八年之多了,然而外面的世界才過去了四年而已。
李鳳要葉天弘些太玄昆明的事,不過其實秘境裡面也沒啥好說的,除了全是白色的世界外連建築物都沒有一個,景色自然也是千遍一律,除了地方比較大外還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也虧葉天弘能在那裡待上八年之久,一般人待上一年就思念起外面花花的世界了,就以小福來個月時間就讓它死活要出去,但出不了的他只好以白雲想像美食來望梅止渴。
說時柳香皺著眉宇撅著小嘴一副女兒姿態,手上一點都不留情掐得葉天弘連喊饒命方止。
「哼哼,誰叫師弟你不讓我陪你活該如此」教訓完葉天弘一頓後柳香方感到消氣。
撫摩著自己又紅又腫的臉頰,葉天弘齜牙咧嘴裝作非常疼痛,好讓師姐柳香手下留情,便聽起柳香說起事來。
原來師姐柳香跟師傅麒麟尊者在毀了於神秘森林的陋居後才行出走,已經沒有其他容身之所。自好不容易來到太衡山與葉天弘相見本打算像當年一樣不問世事三人過日子,但葉天弘這個師弟因為修行去太玄昆明,而師傅麒麟尊者又是那般嗜酒如命,現在出了神秘森林就像是沒了包袱一般,常常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使得柳香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待在太衡山,好在有當年唯一的閨中好友汪瑞媛慰藉,之後在汪瑞媛勸下柳香就做了康乾學院的教師。在柳香看來比起整日無所事事當一下教師也不錯,然而這的確很不錯,四年來愛來不來地也教了不少課,不時懲治一下胡鬧或是愚笨的學員已經是柳香日子的一部分。
聽到柳香所說的懲治,葉天弘真替那些學員可憐。又想及四年來師姐也有所改變,沒從前那般不食人間煙火似地淡冷。
沒讓葉天弘和二女相距多久,久居山嵐不曾出現的方顯竟然來到了食堂。
見到柳香,方顯先是微微頷算是見過,接著便很不客氣地對葉天弘道:「姓葉的跟我來」說完不容分說先行走了。
告別師姐柳香和李鳳,葉天弘帶著依依不捨的小福隨方顯去。走出食堂的時候偶見那陳劍星仍舊呆在不遠處不曾離開,見到自己的時候眼神似是不懷好意,葉天弘也不甚理會。
「這是聽白虎尊者吩咐特意給研製的易容丹」走到無人處方顯隨手將一粒灰色的丹藥扔給葉天弘。
看著手中才米粒大小的丹藥,葉天弘不知可否。
「吃了它睡上一覺就能揮效用了」不知為何方顯看向葉天弘的眼神似是有那麼一絲。
「哦」葉天弘也沒有多想,直接將易容丹送進嘴裡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