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執赤色利刃的彥癸如孤高寒峰般屹立著,在他的足前是一地的血泊和漸漸冰冷起來的屍體,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勾起了葉天弘第一次見到彥癸的場景。那個時候的彥癸也是這樣,寒氣逼人殺氣凜凜,獨顯其孤高之色。
而且彥癸還是和以往一樣,冷淡異常,就算在這樣的環境下也只是冷冷地看了莫來、葉天弘兩人一眼,並沒有要說話交談的意思。
「喲,彥癸好久不見」莫來舉起右招呼道。
「嗯,這事怎麼回事,是你們惹的麻煩嗎?」彥癸應道並問現在所生的情況。
葉天弘的眼神明顯露出驚駭不可思議,在他的認知中他可以判斷出在這樣的環境下彥癸會有九成的機會是保持緘默,剩下的一成就是立即拔劍相向,斷想不到他會這麼關心地問道。
雙方在如此四面楚歌的境況下還能聊侃敘舊,獨眼三等人不樂意了,特別是這名剛出現的俊彥少年,將己方的人殺死還能像沒這回事般地恬淡神態,實在教人不爽,而且獨眼三越看他這張妖魅得近似女娃般精緻的臉龐便越是不順眼。
包圍的人越來越靠前,葉天弘這名頭等獵物已經近在眼前了,他的級可是價值連城的,任誰想到這筆二千晶幣的豐厚獎賞都會讓人瘋狂起來,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在姓崔的漢子和獨眼三等數名領頭的催促下百多人擁擠進客棧之內,不管是在餐堂的這裡還是門口、後院亦或是二樓至都滿是手執武器的人,燦伯客棧已經被圍困得水洩不通了,而且外頭還有百人沒有進來。
城中不知何時每家每戶都緊緊關了大門,只有少許自認為有本事的人徘徊於在大街,而這些人俱是惡行惡相孔武有力,一看可知非是善類。他們也不敢貿然靠近,只能駐足遠觀,如若讓這些人知道了客棧內葉天弘懸賞的金額保證也會讓他們瘋狂起來。
看著緊逼而來的惡徒,彥癸冷峻的臉容沒有一絲動容,冷冷的眼神像是看待死人一般,一股無形的殺氣將想要靠近於他的人駐足不前。
看了看葉天弘,彥癸明顯知道引起此事的緣由,問道:「需要幫忙嗎?」然而手中長劍卻是顯得蠢蠢欲動。
注視著彥癸,葉天弘感覺在他的身生了變化,如若是月前的他肯定不會說出想要幫忙這樣的話來。
不過這樣的變化也未為不好,葉天弘樂意之至地道:「當然」
就在葉天弘說話的瞬間,圍困他們的人終於展開了攻擊。
「我們貌似被人小看了,這樣的蝦兵蟹將也敢來招惹我們呢」葉天弘說道。
「無知者無懼而已」莫來譏笑道。他早就想要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了,自從和夫忑的那場激戰施展出自己尚未能完全掌握的第五真言後這個後遺症終於在走出了紅谷時迸,便是修為銳減,將莫來從質化期巔峰狀態降至平庸的控氣期狀態,這教莫來鬱悶了多天,想不到後果是這麼嚴重的,但就算莫來如何追悔莫及都挽回不了事實,但心中所鬱結的憤懣是在所難免。
在荒山野路狼狽的逃竄了數百里的路程,好不容易能有休憩果腹的機會,竟然受到阻礙,此時莫來心中響起了一句先哲聖賢的名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來瞬間一躍而起,左手一邊捏動指法一邊大喝口令「四方火靈聽我號召,齊聚!」右手江山水畫扇一番舞動週遭熱息湧現,莫來週身頓即如若沐火。
一個冷笑,莫來再次大喝:「火靈箭」,隨著話聲週身火息翻滾,六支由火凝結而成的箭矢瞬間成形。
莫來一個擺手,六支早已蓄勢待的火靈箭射向靠近的六人。
五聲慘叫下,有五人被莫來的火靈箭所擊中,三人斃命身體隨即被火靈箭所附帶的熱息熏烤枯乾,重傷的二人也不好過,身體被熱息所侵隨時都會和旁邊三具枯乾的屍體一樣,只有一人成功擋下倖免於難,不過莫來緊隨而來的一記崩掌印在他的心府,此人當場吐血身亡。這還是因為莫來修為只有控氣期用不了真龍焰氣此等強大術法的關係,不然光憑這群烏合之眾來多少便是死多少。
「真痛快」剎那便折下五人,莫來正自感到爽快地回頭一看,立即噤若寒蟬。
只見靠近後門處彥癸所在的戰場,那個慘況啊,連讓敵人能出慘叫的機會都不給,樸實無華地一劍一刺或是一斬便是分屍斃命,倒了一地的人,流淌的血水已經浸染到三丈開外的莫來腳下。
看過兩人的手段後,葉天弘心暗想:「看來得要我趕在他們兩人前打倒敵人才行,讓他們胡亂折騰的話這裡的人怕是要死光,如若真是如此確是造孽啊」心裡雖慈悲為懷的想,但葉天弘對這幫要來拿自己命換賞金的傢伙也無甚感觸。
隨著修為只有控氣期的現在葉天弘有很多術法都用不,包括常用的「移形換影」「風火雷煞」「天荒牢獄」,獨創的「真空炮」,還有家傳刀法冥天十二式中也有很多需要依靠深厚真元的刀技無法施展,當然還有在紅谷戰鬥中所習得的身外化身和那妖異的瞳術俱是失去。
但就算失去了如此多威力甚大的術法和神通,葉天弘尚有雙手雙腳在,在神秘森林的九年修煉中其師傅所傳授可不單只是煉氣法門和各種術法,還有武藝。
小步屈足,葉天弘瞬間衝前,身影恍惚間便越前一丈,在面前這名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前一掌送了過去。
「啵」一聲脆響,葉天弘一掌打在了對方的胸口。
這名身高八尺有多的壯漢比葉天弘可是高出一個頭來,而且身體肌肉虯結碩壯,按常理葉天弘在他的面前應該佔不了任何優勢,但是一掌過去卻將這名壯漢給轟飛了。
被轟飛的壯漢將身後的十多人撞倒在地,一時間倒地一片。不過真正受到傷害的卻只有直接受到葉天弘一掌的這名壯漢而已。
倒在地的壯漢極力想要站起身來,但身體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不知為何只是胸口中了一掌但全身都出劇痛動彈不得,胸腔一熱喉嚨一甘,一縷熱血順勢從嘴角淌出,頓時昏厥過去。
「想不到自出了深山就沒用過的柔拳術到現在還沒有生疏」葉天弘自信道。
柔拳術是為武技中頗為高深的武功,利用拳中柔勁打進人體之中可直接傷害脆弱的心臟內府,輕易可取人命。平常人修煉柔拳術需十數載方能練出柔勁,不過葉天弘實在天資縱橫,才修習了五年便催出柔勁,並可收自如。
此時除了躺倒在地不省人事的壯漢,其他跌倒在地的人都站起身,看到壯漢被輕易一掌轟飛,眾人才醒覺他們要拿下的葉天弘可不是普通人,而是煉氣士,且看他的修為頗為不俗。不過在場之人都不是雛兒,他們俱是煉氣士,雖然修為不甚高深,都這裡最低的都是凝氣期之士,而且人數佔據優勢,他們何須懼怕,再被身後老大們催促,立即便是摩拳擦掌地衝向了葉天弘。
「不知道飄零步法有沒有生疏呢?」葉天弘自言自語道。說時暗運真元,體表白芒一閃一暗,瞬即隱去。
敵人皆具為煉氣士,身體能力異於常人,兩步一跨便衝到了葉天弘面前,手中閃爍著寒光的冰冷刀劍分別砍、刺、劈、斬、撩、剁,伐向葉天弘。
葉天弘臉噙笑,左腳往右踏前一小步,身影轉側間橫過三尺,避過全部攻擊。而葉天弘還趁著這個時機騰出雙手往靠近的兩人送出了雙掌,和先前的壯漢一樣,兩人連人帶刀被一掌之力轟得拋飛,又是撞到了一大片的人。
本來這間客棧的餐堂就不是很寬敞,現在差不多百人擁擠在一起當然更顯狹隘,甚至是寸步難行,而葉天弘正是利用這一點將一個個敵人轟飛讓他們亂作一團。
「陳兄弟、賴兄弟」眼看勢頭不對獨眼三向身旁的另外兩人叫道。
「彭」一聲巨響,客棧的牆壁在稱作陳兄弟此人的一拳下轟塌了,狹隘的餐堂頓即寬敞起來。
「看來敵人的高手要出動了」葉天弘向莫來、彥癸說道。
莫來一臉嬉戲地走到葉天弘身旁,道:「是嗎?老子正在氣頭呢,正好!」
彥癸也拖著滿是血跡的長劍來到兩人身旁,客棧後門處的敵人已經是一片死寂,全都躺倒在血泊,就是那個有著質化期修為姓崔的漢子也已經是身異處。
見識到彥癸的厲害,獨眼三等人忌憚,但今日一定要拼到底,若是今日讓葉天弘逃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將他找出來。
「柔勁雖然厲害,但對付控氣期以的煉氣士還是很勉強,就不知道糅合真元的柔拳術會如何?」葉天弘打算試一試,而現在面前正好有試驗對像出現。
半個時辰過後只聞寒風蕭索,這名尚不知名的城鎮已然重回寧靜,但是大街小巷中仍只見緊閉的大門。
燦伯客棧一片狼藉,樓房瀕臨坍塌邊緣,由於一面牆壁的完全崩塌,和多處破壞崩壞這間三層樓房的客棧大幅傾斜,傾斜度不比一名耄耋老翁的腰背遜色。
餐堂中百多人俱是倒地不起,也不知道是死是生,但那些躺倒在靠後門處血泊之中的人可以肯定是有死無生。
寒風襲過,大街只餘一名孤苦老者駐足停留。老者正是這間客棧的老闆,看著自己苦心經營半生的客棧成了這個樣子,老者無悲無喜,不過看著面前殘垣斷壁的客棧他更加賣力地攥緊手中之物,十枚散著螢光的晶幣,這是葉天弘臨離開前藉著買乾糧特意交給老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