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楊汶這麼一問,葉天弘當場懵了。但是旁邊的小福卻擺出一副瞭然的神色。
「問這個有什麼用?」葉天弘不解道。
「你只管答了我的問題,有沒有這樣的一個人?一個將你害得很慘,跟你有殺親之恨奪妻之仇的人,而你卻是恨不得飲對方的血吃對方的肉」楊汶認真的神色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殺親之恨」當葉天弘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悸動,讓他想起來那一天的家破人亡,族人被一個個披著盔甲的士兵屠戮血濺三尺,淒慘的吶喊聲人們被利刃透體的那讓人牙磣的聲音,最後只能看著父親母親那決絕背影的自己,還有那一夜流離失所的自己。
一陣異樣的氣息慢慢從葉天弘的體內燃起,這是怒火擁有著將萬物摧毀的力量。很快這股怒火便形於體外,葉天弘週身燃起了一股無形的火,火雖無形但是山洞內的小福和楊汶都能很清楚地看到此火。
山洞外的范憎感覺到這陣異樣的氣息霍然睜開一直微閉的雙目,神情謹慎地看向山洞深處。
「竟然是他出的」范憎訝然道。
山洞內,楊汶心裡怵然,想到:「現在終於知道他師傅為何不教他此法了,原來不是忽略了,而是輕易不能教給他啊」
淪陷在以往的痛苦中葉天弘雙目無神,像是神遊太虛一般,他的人明明就在此地,卻有種讓人覺得他並非在此的感覺,而隨著他那攥緊的拳頭愈加用力粗暴那溢出的怒火便相等地愈加兇猛。
被這陣無形的火靠近,小福立即感受到一種寒之心底的寒意,不由得往後退開了數步。
「好了,回過神來」楊汶伸出手毫無忌憚地將手掌輕輕地拍在葉天弘的額頭。
「我這是怎麼了?」回過神來的葉天弘惘然地問道。就在剛才葉天弘彷如了一場夢一般但是這個夢卻是如此真實,他依然很清晰地記得夢中的場景是一個煉獄般的世界,這個煉獄熔爐內全是既黑既白的火焰滿佈於此,而此中還有許多相貌凶殘可怖的妖魔鬼怪在,他們糾纏著互相廝殺著,完全沒有理由地屠戮著對方,而葉天弘的存在彷如是透明的一般,他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觀看著這場永無止境的廝殺。而之所會有這樣的情況生皆因楊汶從中作了手腳而已。
知道了葉天弘在這方面的潛質,楊汶反而有些忌憚了,他神情肅穆地問道:「你一定要救你的朋?就算是死也要?你現在可以未回答,我給一個時辰的時間你考慮,給一個冷靜的答覆來」
但是葉天弘並不需要一個時辰,他毫不猶豫便道:「救!」
「不用急,我給一個時辰的時間你,只希望你能給一個冷靜的答覆來」楊汶起身就要往外走。但是葉天弘卻攔在了他身前,神情凝重地與楊汶對視著。
「現在如此說一個時辰後的我也是如此說,況且現在時間寶貴刻不容緩,一個時辰我都絕不能放棄!」葉天弘不容置疑地道。
至此楊汶才真正地打量起葉天弘來,讚歎道:「好小子,比得我年輕時的氣魄!」
被稱讚葉天弘本能地撓起頭來,並隨意地問了句:「那現在的你呢?」
「當然是你所不能比的」楊汶理所當然道。
葉天弘無言,心想:「他不是在自吹自擂」
開完小差,楊汶神情肅穆地道:「雖然你是能為了朋赴死,但我還是要提醒你,我這個可以幫你提升實力的辦法非常之極端,一個不好你的命隨時要丟在這裡,而且就算成功了也不代表以後就完全無事……」說到這裡楊汶特意停頓一下靜待葉天弘的答覆。
片刻後葉天弘抬起低著的頭雙目的眼神炯炯有神,這是沒有半點猶豫和迷惘的眼神。
看到葉天弘的眼神楊汶滿意地微笑。
須臾後,楊汶獨自走出了洞口。
「楊統領,怎麼樣?」靜待已久的范憎忍不住問道。
楊汶撓撓頭嗔氣道:「不是再三提醒過你嗎?別再叫楊統領前楊統領後的,怎麼說我們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稱呼我楊大哥即可!」
面對楊汶這強硬的口氣范憎只好乖覺地道了聲:「大哥」
「那他?」感受到剛才葉天弘所出的氣勢,范憎對其了心也就好奇起來。
楊汶深邃的眼神看向了山洞,淡淡道:「看他的造化了」
待范憎默然,楊汶又道:「就讓我來為他護法,那就辛苦你看守好這裡了」
「這怎麼可以,護法這點瑣事還不需要到勞煩大哥你來做,讓小的來做就可以了」范憎較真道。
「你傢伙還是這樣,什麼小的,是小弟知道沒?」楊汶一副俊臉湊近范憎道。
轉而楊汶換回一副飄逸的神態,認真道:「你有信心能壓制得住他嗎?」
「這……」范憎一時啞口無言。如果是沒有見識到葉天弘那怒氣迸之前范憎敢於拍胸口說「能」這個字眼,但現在他卻猶豫了。
「讓我來,我正想要親自感受他到底能達到何種程度,抑或是就在此地命喪黃泉」說著楊汶信手一拂將那偌大石桌的雜物全數清去隨之端坐其。
層層蕩漾的氣息正從楊汶的身體浮現,看那漣漪般的波動可知這是元氣,但是楊汶的元氣與葉天弘和任沈弘他們的有所不同,楊汶所散出的元氣其顏色不是單一的而是如同彩虹般的七彩。
盤腿於石桌,一個深奧的法陣自楊汶座下瞬間蔓延而出,這個法陣與運使挪移術時的法陣也有所不同,內中的術法符紋不知複雜了多少倍。
三個原本充當石凳的石頭陡然在法陣中漂浮起來,而此際陣法的範圍再次擴大,不到片刻便蔓延至葉天弘藏身的山洞,地面出異樣的光芒,三塊大石倏忽間飛了山洞的方擺出了三角形的小方陣,而後自這個小方陣中一道豪光射了下來,光芒毫無阻滯地貫通了大山,但卻並未破壞大山的任何。
於山洞中的葉天弘早已閉目假寐,而小福則是用心地站在他的身旁觀朝。此時漆黑的洞頂一道異光透下,將葉天弘和小福都籠罩在內,接著地面楊汶座下的法陣終於都蔓延進山洞深處,與方的小方陣透下的光相接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空間陣法。
在楊汶催動法力之際,范憎則退到百丈之外從腰間的兜袋拿出一張黃的符紙出來,口中唸唸有詞,接著手的符紙出異光。
范憎不假思索將手的符紙拋高空,繼而他雙手便結出各種手印。
高空中的符紙並沒有想像中的往地面跌落,它漂浮於空中,隨著范憎結出的手印符紙異光大盛,一瞬間符紙射出數十道光芒出來,光芒均呈弧形從高空往地面透下,片刻便將一里方圓的地方籠罩住。
而接下來便生了此種奇異的事,被籠罩在內的范憎和楊汶甚至那座大山均消失而去,餘下的就只有蒼茫的亂石,那裡還有半個人影存在過。
「這樣就不怕被人現到這裡了」佈置完這事的范憎反身走向楊汶處。
新月城,螟蛉行館。
自葉天弘被神秘人帶走那事起已過了一周之久,直到現在螟蛉依然不懈努力於尋找葉天弘的蹤跡,但到現在還是毫無頭緒所以眾人漸漸淡忘了此事。
「明晚就是那兩人的死期了,就不知道那個葉天弘敢不敢來救人」寂靜的大堂中任沈弘如是道。
「一定會來的」
一個清脆響亮的女孩斷言道。
任沈弘看向身旁的葒玉,笑道:「真如你說的那就最好,但就怕他是貪生怕死之徒再也不敢回來」
「他不是貪生怕死的人!」葒玉狠狠地瞪著任沈弘一字一句道。
任沈弘卻不以為然,問道:「就對他這麼有信心?」
葒玉並不作答。
任沈弘繼續道:「江湖險惡,別看一些人對你好你就盲目地認為他一定會是個好人,更別提是肯為他人赴死的勇義之人,這個世有多少個是真正的算得是英雄好漢不貪生怕死的人?」
葒玉再也不語,但從她的堅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她仍然忠於自己的感覺。
其實葉天弘是不是一個好人會不會貪生怕死根本就不關任沈弘的事,他之所以如此貶低葉天弘就是為了不讓葒玉過於信賴他,對於葉天弘,任沈弘是本能地感到厭惡,不單只是任詩情就連親妹妹葒玉都和他如此親近,這實在讓任沈弘惱怒。而另一方面也好讓葒玉別在葉天弘死後過於傷心才想著在此方面離間葒玉對葉天弘的感情。
不過就此看來是枉然的了,任沈弘苦笑一下也不再在意此事。而他額頭始終舒展不開的陰雲卻是關於那晚那兩名救走葉天弘的神秘人,對方的實力很強如果是敵對方的人那就麻煩,因為任沈弘還需負責要下葉天弘命的義務,其中也是為了葒玉。
還有關於神秘人身穿黑伽袍一事,關於此事任沈弘事後已經知道原委了,七名被分散出去堵截葉天弘等人的執掌者在那個晚被未知人物襲擊,全部均是一擊之內被打暈過去,沒有一人能看到襲擊人的長相甚至是男是女均無從得知,這是多麼駭人的事件,能當螟蛉執掌者之人均沒有一個是庸手,但是卻如此輕易被人擺平,而且是在不殺人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