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不,正面!」
三枚子彈破空而來,翎縮著身體,迅把盾牌伸出去——那是夾在左手上由單純的支架構成的架子,完全不像是有盾牌的樣子。但是,架子瞬間浮了起來來,支架之間滲出了金屬一樣的液體,液體沿著支架之間凝結了起來,一面刻十字星和銀月浮雕的金屬防禦盾牌如同變魔術一般的出現在翎的左手上。
那面盾牌足以包裹著使用者絕大部分的身體。子彈帶著極大的猛烈的衝撞盾牌,頓時化為了綠色的油漆飛濺在盾牌上面。
翎立刻收起了盾牌,看似巨大的盾牌就像是簡易拆裝的凳子一般折疊起來,再次化為了架子收藏在他的左手上面。巨大的盾牌在格擋敵人的攻擊的時候,往往會擋住自己的視線,特別是在面對某些異常危險的敵人的時候,這輕輕的一擋就會影響結局的勝負。
和翎預料中的一樣,一隻黑色的拳頭也跟著盾牌的回收一起靠近了過來。對手著趁著格擋的空隙衝了過來,一下子由遠距離的戰鬥瞬間拉近為近身纏鬥,借由兩者之間轉換的反差來讓自己掌握大局的主動。
要是強硬的接下這一拳,那麼接下來的戰鬥絕對會被這傢伙壓著打。之前的經驗告訴翎,面對這種攻擊,最好的方法的不是防禦,而是迴避,調整好姿勢和心態之後再和對手糾纏在一起,不然的話,狂風暴雨一般攻擊必定會從防禦的空隙中滲透過來,一步步的摧毀防禦。
黑色的拳頭掠過了翎肩部幾公分前的空間,轟中了建築物。混凝土在這樣的可怕打擊下化為細小的顆粒,飛散在空中。襲擊者就這樣被煙塵所淹沒,這也給了翎一個調整的機會。
右手單手戴著大手套——不,從那種堅硬的材質看來,說是金屬護手甲還比較恰當的襲擊者從煙塵中走了出來。右手上的那隻金屬護手甲上面暴露著大量的管線,管線的另一端鏈接到黑色戰鬥服的肩部控制金屬塊那邊,似乎是供給著護手甲能量。而那只護手甲像是一個大功率燈泡一樣,出明亮而又不算刺眼的光。
被那種護手甲擊中的話,就算是大型的戰車也會被打得跳起來,無論是多麼厚重的裝甲也會像是紙一樣的被撕開,更加不要說是單薄的人體了。
「閃得不錯嘛。本來還想用趁著你把全部的力氣用在防禦左手的攻擊的時候用上動力拳套給你來上一下的。」
「開啥玩笑!被那種東西打中一下?那可是用來敲裝甲單位用的武器啊!」
「你又不是裝甲單位,沒事的啦。」
「屁話!你以為這是遊戲麼,反裝甲武器用來打步兵攻擊力會下降?開玩笑啊,被那種東西打中的話絕對會變成爛泥的!」
「真的,如果是一般人的話,被敲中一定會變成爛泥,但是你身上那套是什麼?那可不是什麼脆弱的裝甲,而是標準化戰鬥服,有那一身裝備的話,不會隨隨便便就被打死的,不過可能會痛到想死就是了。」
襲擊者以理所當然的語氣繼續說著。
「要不要來上一下試試?」
時夜一如往常地少根筋般的嘿嘿笑著說道。
「不要。」
翎很乾脆的拒絕了,如果覺得他只是在開玩笑、隨便應付他兩句的話,他可能會真的付諸行動,到時候情況就更難收拾了。
「你這傢伙太任性了,到底什麼樣的裝備才能滿足你呢?」
「如果是拿來打我的話什麼都不行,要是拿來打你的話自然是威力越大越好!」
說完翎就開始了攻擊,右手上的突擊步槍突然間開火了,這回並不是點射,而是自動射擊狀態下的掃射。只要手指扣上扳機,自動化的武器就會不斷的噴射出子彈,直到打光了所有的子彈或者是鬆開扳機才會停下來。
時夜的對策非常的簡單,他貼近了地面,然後突然開始了衝刺——借用了標準化戰鬥服上面的高出力噴口所作出來的動作。
人類的習慣在大多數情況下是合乎邏輯的,比如說射擊的時候通常會瞄準對手的上半身,那裡有著大部分的重要器官,被擊中的話即使不死也會嚴重的影響戰鬥力的揮。並且槍口也會因為射擊時產生的力道而造成槍口上揚,使得子彈更往高處飛。時夜的舉動,恰好就鑽了這個漏洞,貼近地面的動作使得子彈全部都掠過他的頭上飛了過去。
兩者之間的距離迅的被拉近,時夜借用著再次抬頭的力道,左手一擊之下打飛了翎的步槍。翎的拳頭同時向下落去,目標自然是時夜的腦袋。不過時夜猛地抬起頭來,用前額直接撞上了翎的拳頭。
翎的拳頭傳來了劇烈的疼動感,就像狠狠地揍上了堅硬的石頭一般,特別是手指的部分就像是要爆開了一樣。還可以感覺到指骨出來的悲鳴。接著時夜右手的手肘撞到了還沉溺在劇痛中的左手,將左手撞開了。現在襲擊者的前方並不存在什麼障礙。
接著翎的面前,出現了時夜那張得意的臉,雖然額頭上有著一個因為被打到而出現的拳頭樣的白印,但是這點並不妨礙他取得勝利。金色的動力拳套畫出了美麗的弧線,出電光,電光彼此交纏——接著那一拳隨著爆炸聲打中翎的臉頰。他慘叫都來不及,就這樣被打飛出去,還撞碎了背後的建築物。
光是看起來就覺得很痛的一擊。
「喔說醃,怎麼這幾田都是喔挨打啊……喔都打中擬的頭了,緯紗擬沒事啊,真不貢品!」
翎的臉頰腫的老高,不過考慮到那只動力拳套的威力,這種『小傷』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要是換做了一般人早就被這一擊給打成肉醬了。現在他只能說出一些讓人琢磨不透的句子。
「這不正常嗎?我們的戰鬥經驗不是你這廢材比得上的,這樣的結果還是我手下留情的下場。你要知道,人體最硬的部分,要數顱骨了,脆弱的指骨往上面撞,不斷才怪。在那種情況下,你不應該用拳頭而是用手掌才對,不然的話手指就會像這次一樣斷掉。」
左手手指骨折,臉部鈍傷。雖然能在『巡星』的作用下很快恢復,但是還是需要數個小時來讓手指骨骼再生,訓練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
「喂,我們要不要去偷看一下另外一邊的情況?」
時夜的臉上露出了彷彿是在商量『要不要一起逃課』的小學生似的微笑。要是拒絕了的話,應該就被這位齡小學生給狠狠扁上一頓吧。他們將耳朵靠到了一扇門上面,細細的聽著裡面的動靜。
「唔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
門的另外一端無端出了驂人的叫聲,聽起來像是女性的聲音。
「這傢伙不會在搞什麼xxoo吧……叫得那麼慘……」
「睡知道……」
時夜躡手躡腳的輕輕打開了門,要知道門的另外一端可是他的老搭檔,一不小心的話就會被打得滿地找牙。鴻是個什麼時候都不能馬虎對待的搭檔,要是時夜只是為了些奇怪的目的而設下陷阱的話,鴻的陷阱可是為了很單純的目的——比如說為了防止別人來打攪什麼的而設置的。陷阱這種東西目的越單純,威力也就越大。
進門的時候,翎似乎是半反射性地架起了左手上面的盾牌,他的直覺告訴他,作為那個少根筋的混蛋的搭檔,鴻絕對會經常地對付這個傢伙所做出的種種不正常舉動。
迎接他們的是數門自動炮——一種只要接收到對方有任何行動就會直接開火的自動防禦兵器,極高的射和良好的瞄準使得絕大部分的目標都無法逃離炮火的追蹤,更不要說是由自動炮預先所構成的炮火陷阱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共四門的自動炮開火了,雖然子彈換成了油漆彈,但是自動炮的炮彈遠遠比突擊步槍的子彈來的要大,衝力自然更猛烈。不過時夜那傢伙搶先一步越過了火線,蹬著大地來了一個縱身跳躍,俐落地在空中翻了一圈,踩到了一門自動炮的上面。接著他一腳踢斷了自動炮的供彈管線,使得那門自動炮啞火了。
翎的盾牌上面遭到了如同狂風暴雨般的炮彈襲擊,不過因為那面盾牌並不是直接和他的身體接觸在一起,而是類似於浮空一樣的架在左手上的緣故,上面的動能並不是直接傳到翎的手上,這給他一個反擊的好機會。
聽著打在盾牌上的音源,應該只是有兩門自動炮把目標鎖定在了他的身上。要脫離這兩道火線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只是該如何創造這個機會——
翎狠狠地一拳擊在了背後的牆上。由磚塊構建的牆壁硬度不像混凝土那般堅固,一下子便被打成細小的紅色碎末,飄散在空中,碎末構成的煙霧將他包圍了起來。自動炮雖然失去了目標,但是它們還在不斷地集中火力射擊煙霧中的任何一個角落。一道灰色的影子藉著這個機會猛撲了出來。
翎已經用高衝刺的方法衝到了兩門自動炮之間,攻擊方式單一的目標對於戰鬥距離的變化非常的被動。一轉眼工夫,兩門自動炮的供彈管線自然也被他扯了下來。另外一門自動炮也早就挨了動力拳套的一拳,直接化為了一堆廢渣,上面因為高熱而融化的金屬和四散飛濺的火花說明了這種武器的防禦在動力拳套的攻擊下是多麼脆弱不堪。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挨了那一拳竟然只傷成這樣……』
看上去像是被反坦克飛彈直接射中的自動炮和自己臉上高高腫起的傷口竟然是由同一種武器造成的,不過不遠處的兇手似乎沒有絲毫反省的樣子。
「我說,你們搞出那麼大動靜幹嘛……」
那位設置了自動炮的傢伙由一塊岩石後面轉了出來。
「廢話!自動炮是你設置上去的吧!」
「當然,我是為了防止某些不知道『手下留情』這幾個字的人偷偷的潛進來。萬一他心血一來潮突然搞些什麼東西,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
「碩地真準……」
翎臉上那個腫包自然就是絕佳的證物,時夜當時就毫不猶豫的k了下去,要是換成了雪代被這樣一下k到的話……不過那個慘叫也是同樣的詭異,聽起來似乎不比被動力拳套直接k到慘到那裡去。
「花說,那餐叫是真麼會是?」
「打坐啊,你要不要試試?雪代是因為身體都沒有鍛煉過,關節硬得不得了了,所以才會慘叫。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應叫做……『自業自得』吧。」
「於是你們今天就把一早上都花了時間在打坐之上?」
「嗯,沒錯。不過等會你要說『我們』了。」
「啥意……」
時夜聽起來似乎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但是沒有關係,同樣一隻閃著金光的動力拳套帶著電光擊中了他的臉,把他的思緒統統都給打出了腦子之外。
「你也會跟來的對吧?」
翎點了點頭,畢竟一天之內被動力拳套兩次打中的味道並不好受。但是見到了淚流滿面的雪代之後,翎就覺得當初可能被動力拳套直接轟趴來的比較爽快。
「痛痛痛!!」
打坐,並非像是想像中的閉目盤膝而坐那麼簡單,把兩隻腳直接盤起來,右腳盤在左腿上,左腳壓在右腿上,很顯然一般人的下肢肌肉筋鍵不是很柔韌,做出這種動作自然會痛的不得了。更何況即使一時間不痛,久了都會有麻、痛等很難受的三感覺。
簡直就像是受到體罰一樣的感覺,難怪雪代也會出這樣的慘叫聲了。打坐的四個人裡面,因為長久時間的不運動,原本應該柔軟的女性身體關節可是堅硬得不得了了,自然受到的痛苦也就越大。
光是受到這樣的痛苦就無法高度的集中精神了,更加不用說什麼在這種狀態下達到『無我』的心境了,膝關節、踝關節以及肌肉不斷地出刺痛的感覺,挺值的背脊又進一步的加重了這種令人不快的感覺。
作為**的懲罰,翎和時夜自然也要加入到打坐的行列裡面來反省。時夜臉上雖然挨了動力拳套的直擊,但是整張臉卻沒有什麼大事的樣子,應該說還是一如既往的露出『少根筋』的樣子。當然這對於坐在他身邊的翎來說,這不是一個好預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盤腿正坐的姿勢倒是意外的正規,應該是不止一次被拖來打坐了吧?
腳上傳來了麻麻的感覺,看樣子像是壓迫到了某根供血用的血管或者是壓到了神經,翎不由得稍微調整一下姿勢,緩解一下那些麻麻的感覺所帶來的不適。不過剛剛一動彈,頭上就好像傳來了被什麼東西猛敲的痛感,就像是被人大力的撕扯頭皮一般。
「硿!」
聽起來是紙制的東西,大概是書籍一類的。翎爭開眼睛,所看到的是拿著另外一本烹飪書籍的藍少女,那本厚厚的書籍上面還寫著『好吃!手把手教你做糕點!』。剛才就是她用了這本書的書脊部分,狠狠地敲了翎的腦袋。
「動了,下次再動就要再次挨打。」
鬼一樣的監督機器!就算是指著她大聲喊道『你是鬼嗎?』,對方大概也只會回答『不清楚,我沒有見過,如果你見過了請向我仔細描述什麼是鬼的外貌和特徵,好讓我對比一下』的死板類型。
「永……永莉……我腳麻了……不能讓我停下來嗎……」
雪代向鬼求饒了,但是眼淚對於鬼來說是沒有用的,特別是淚流滿臉的不值錢的眼淚。
「阿魯塔妳這叫做『自作自受』、『自業自得』,要是妳當初有好好的鍛煉的話就不會有今天的下場了。話說一個人墮落的開始就是身體墮落的開始,健康的心靈必定有健康的身體。打坐這種事情對於像是沉浸在爛泥潭裡面腐朽墮落的妳來說有益無害,好好加油吧。」
「太過分了……竟然說我腐朽墮落……」
「這是事實。」
殘忍的鬼充分的蹂躪了少女的純潔(?)心靈。
「花說……喔們倒地圍了什麼才做的訓練?」
「聖誕節,那裡有極為可怕而又強大的對手。他是每個成年人的大敵——不,應該是『天敵』才對。他身穿紅色的衣服,頭上戴著紅色的帽子,下巴上面滿是銀白色的鬍子,他身下是巨大的馬車,拉著馬車的是十二隻可怕的巨獸。每隻巨獸都被安上了可怕的名字,猛衝者、彗星、雷、閃電、火球之類的,它們有著紅色的鼻子,頭上長著巨大的角。它們拉著巨大的馬車飛翔在天空之上,那位紅衣之王背上巨大的口袋裡面裝滿了給每個人所帶來的無盡絕望。」
鴻一口氣的將所有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廳齊來好像神丹老人……」
「沒錯,就是那個紅色有角的傢伙!要說某人是紅色有角三倍的話,那個該死的傢伙足足有三十九倍!!」
看來那一拳並沒有打傷時夜的臉的原因應該是力道打壞了他的腦子而不是臉。
「聖誕老人沒有角哦,有角的是馴鹿們,應該是12x3=36倍。」
永莉在一旁指出了時夜的錯誤。
「不適這歌文體吧!!」
「我們和他一共戰鬥了四年,自從我們成年之後,就一直不停的和他戰鬥,結果每一次,我們都是慘敗。當然,威斯特、桑德士上校和唐納德教主也和我們一起敗在了他的手上。」
鴻緊緊地握緊了拳頭,畢竟連續四次輸給同一個人是一件很不甘心的事情。
「不過今年有了你、雪代還有永莉,今年不能讓他再囂張下去了!」
「要知道,對手可是惡魔——聖誕老人啊,大意一點都不行。要是一不小心,被聖誕老人打倒了那就慘了。我們還有七天時間來準備這場艱苦的戰鬥,所以你們要努力啊。」
惡魔——是支撐世界的支柱,宇宙的真理,無論他們的外表再怎麼變化,存在本質是不會改變的。從這個世界的誕生到結束——不滅不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