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得片刻,「卡嚓」一聲,白雲飛手臂各處關節出響聲,穴道已解開,全身各處活動自如,他解開了方烈的穴道,然後揀起了地上那本小冊子。
打開一看,裡面空白無物,什麼都沒有,竟全是白紙。
方烈歎道:「這果然是個圈套,那西門飛萬萬沒有想到魯哈和羅雷暗中勾結在一起,陰謀除掉他。」
白雲飛道:「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羅雷的兒子羅賓曾經是魯哈麾下的邦交使節,就憑這一點,他們兩人的關係肯定就比他們三人的關係硬得多,換我的話,我一早就要防備。」
方烈道:「那麼羅雷為什麼要反過來對魯哈下毒手呢?」
白雲飛笑道:「這就更簡單了,他們三個人中,就西門飛武功是最強的,魯哈根本就不會什麼武功,西門飛一死,羅雷就是最強的人,與其跟著魯哈這個沒用的廢物,他倒不如直接痛下殺手取代魯哈,你要知道魯哈的目的是征戰疆土,羅雷卻不一樣,他一來要復仇,二來有可能要復興他們魔教,再說他早已表明對任天行的忠貞,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為魯哈效力?」
白雲飛的說法不但合理,而且分析得相當透徹,方烈只有歎服:「最讓人想不到的是魯哈居然洞察了羅雷這種心思,早就防備,這人真是老謀深算,算無遺策。」
白雲飛苦笑道:「你說得很對,如果剛才魯哈殺死我們二人,將來他可以說西門飛和羅雷是我被我們二人所殺,這樣青龍會就絕不會再懷疑,畢竟以魯哈一人之力,絕無可能殺掉兩個高手,這樣一來,他就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方烈再次歎服。
白雲飛道:「其實這事還有更怪的地方。」
「哦?」
白雲飛道:「方兄一向看人極準,你可知道能驅動假珠的那黑甲騎士是誰?」
「白兄弟知道?」
白雲飛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種深深的憂慮:「還有那個黑衣劍客,此人劍法之高也屬罕見。」
「他不是西門家的僕人麼?」
「絕對不是。」白雲飛道,「哪有自己家僕人殺主人的事?這道理說不過去。」
方烈道:「興許是青龍會的人。」
白雲飛道:「我看也不像,若是青龍會的人,魯哈二人就不可能殺得了西門飛,此人身份神秘,一定是個我們想不到的人,而且我總覺得我對他有些熟悉,這群對手裡,也就是他最厲害。」
方烈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事情彷彿已真相大白了,但好像很多的疑團都沒有解去。
白雲飛道:「方兄,你是守護者,自然知道自由進出這鬼地方的法子對不對?」
方烈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離開這裡?」
白雲飛點點頭:「趁還有點時間,我也該返回落葉國了。」
真正的大門出口是面刻著銅像的石壁,石壁隱藏在一個沙丘的下面。
「這種出口有十六處之多,平均分佈在沙漠的核心區域,只有啟動特定的機關和陣法才可以進出。」方烈解釋道。
白雲飛點點頭:「我明白,如果遇上大風暴,也不至於說全部都被淹沒。」
方烈道:「那也不一定,真正的巨大風暴,也有可能全部把出入口淹沒,如果一旦淹沒,妖城也許就長埋地下而永不見天日。」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白雲飛歎了口氣:「或許那就是天意了。」
說完,兩人展開身型,向沙漠東方急馳而去。
來時因為一行人帶有駱駝乾糧,行李眾多,又不明方位,故而行走緩慢,但現在兩手空空,身無負重,又清楚地形,白雲飛二人的輕功一施展開來,度快得驚人。
沙漠上空彷彿有兩隻飛鳥在低空飛行,眨眼之間就不見了影蹤。
此刻已是九月初十,距離十一郎決戰逍遙侯之期已不到五天,白雲飛務必要趕在他們決戰之前抵達邊境上的雲霄鎮,新龍門客棧就在那兒。
問題是狂奔了許久,白雲飛非但沒有見到魯哈的軍隊,而且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怪了,軍隊再快,就算是騎兵部隊,也不可能有我們的輕功快吧。」白雲飛停了下來。
方烈道:「大規模的戰事,出動驚人數量的軍隊怕是還得有一段時間,因為需要調集補給和糧草,而且按照他的計劃,那些骷髏士兵不是一時半會肯定抵達落葉國邊境的。」
白雲飛道:「難道之前我的猜測是錯的?」
剛說完這句話,他的臉色就變了,方烈的臉色也跟著變了。
西面遙遠的天際,此刻忽然升騰起一片淡黃色的雲彩,就像是一朵蘑菇雲。
普通人瞧見了,也不以為然。
但白雲飛卻是早已見識過這沙漠裡怪異天象,乍一看那不過雲彩而已,但他兩人都知道,那是風暴前夕的預兆,最多不到半個時辰,風暴就會刮到這裡來。
「果然與風暴緣份不淺,來的時候撞上,回去的時候也撞上。」說完這句話,他和方烈同時起身,把全身吃奶的勁都使上,瘋狂的向東面掠去。
由於這次早有準備,白雲飛逃得比較及時。
一開始是陽光消失不見,然後是身後的微風帶著沙塵出來,漸漸的風大了起來,沙塵也多了起來。
白雲飛偶爾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遠處的沙丘根本就看不見,完全就是一片驚濤駭浪,
就在兩人飛奔之際,滾滾黃沙中居然還有一個人影。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拄著一根枴杖,在風沙裡艱難的行走。
白雲飛停了下來。
荒漠深處,哪來的老嫗呢?
這老婦不但形跡可疑,看似年邁多病,已走不動路了。
白雲飛歎了口氣,伸手抓過老婦,再度騰空而起。
本就自身難保,他還要去救人。
方烈也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帶著一個人,輕功就大打折扣,眼看風暴來襲,但他執意要救。
方烈忍不住道:「白兄,此番已是陷境,能否脫險,全在此時。」
白雲飛笑了笑:「老人家看似體弱多病,又出現在沙漠深處,想必也是受了不少折磨,若是心懷叵測之人,想必是魯哈同夥,好不容易揀了一命,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風沙埋沒。」
方烈道:「白兄弟的眼力,我是毫不懷疑的。」
白雲飛道:「既然如此,不如再加一把勁,這風暴度看來極快。」
說完,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沙漠邊界線上。
九月十一。
沙漠漸漸從視線從消失,出現在白雲飛面前的,是落葉國邊境線上的小鎮。
寫「新龍門客棧」五個字的店旗在空中飄揚。
看到熟悉的東方木屋,白雲飛長長的出了口氣:「回來的感覺真好。」
方烈苦笑道:「我們投這家客棧麼?」
白雲飛道:「除此之外,這地方還有別的地方可投麼?」
方烈道:「這家店收費貴得驚人。」
白雲飛道:「我現在雖然窮得連一文錢也沒有,但也得去投一宿,說不定還是幾宿,就算不投宿,最起碼人還是得喝口水吧。」
方烈似信非信的看著他。
走進龍門客棧,當初那位愛財的老闆就迎了上來:「咦,這位白小兄弟,你回來了?」
白雲飛拱手道:「托林老闆的福,我總算揀了條小命回來。」
老闆的目光掃過白雲飛旁邊那衣衫襤褸的老婦人時,稍稍有些愣,然後他又道:「三位住店麼?已經沒房間了,白小兄弟,喝酒吃菜,我倒是可以招待,但要住店休息的話,恕我不能招待。」
這口吻和當初白雲飛出關時完全一樣。
方烈暗叫糟糕。
白雲飛笑了:「難道今日又客滿了?」
老闆笑道:「你倒是聰明,今日不是客滿了,而且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客滿了。」
白雲飛笑道:「那現在還有柴房沒有,我們住柴房也行。」
老闆道:「沒有。」
「啊?」
「因為柴房也被人包了下來,八百兩銀子一晚,不過柴房那客人好說話,你若出得起更高的價,我可以幫你說說。」
方烈忍不住道:「多少價?」
老闆道:「至少一千六百兩。」
方烈倒抽了一口涼氣:「你這地方不應該叫龍門客棧,應該叫藍彩禁宮,皇家大內都沒你這地方值錢。」
老闆嘿嘿一笑:「你不住當然也可以,反正多的是人搶著要。」
白雲飛笑道:「林老闆是個爽快之人,我也不妨誠實些,我沒錢,但我也要住。」
老闆笑道:「好說,好說。」
方烈好奇了:「沒錢也讓住?」
老闆把臉一沉:「誰告訴你沒錢也可以住店的?」
「那你……」方烈遲疑道。
老闆道:「你以為他沒錢我會讓他住?那不過是有人事先吩咐過我,只要是白雲飛從沙漠裡回來,無論多少價錢,他都替他付。」
「哦?」白雲飛和方烈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