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時候,人所需要的,就只是一個機會。book/top/
瑪雅站在那裡,一聲不吭,只是不住地皺著眉頭。她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但這一次……
空氣中寂靜無聲,沉悶地讓人透不過氣來。秀女們全都依偎在一起,瑟瑟發抖。她們不是害怕瑪雅的懲罰,而是害怕未知的死亡。
秀女圓圓的一條斷臂就躺在雪地裡,殘缺的傷口展現著牙齒撕裂的痕跡。這條斷臂是冰熊帶過來的,顯然這頭冰熊也已受傷。
「怎麼會這樣?」瑪雅踱來踱去,眉頭緊縮,看不到一絲輕鬆,「通常雪狼群只有三四十隻,這一次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數百,數百,難道有人在背後操控?是誰,誰這麼大膽,敢襲擊魔王選秀隊伍?」(受傷的冰熊已經明確告訴瑪雅,來這裡的雪狼足足有數百隻,這是前所未有的狀況。以前雪狼群見到冰熊都是躲著走的。)
聽到雪狼這兩個字,雪女的心裡「咯登」一聲。她見到過雪狼空中大幅度轉向的能力,這可是非常奇特危險的物種啊!至今,雪女都對當時的死裡逃生心有餘悸。(雪女何曾想到,那日她被雪狼群包圍,使出無上邪術,竟然那整個雪狼群族滅。當她後來被冷魂發現帶走時,別的雪狼群也湊巧來到這裡。寒冰冷原裡的雪狼非比尋常,非但各雪狼群之間非常團結,而且有超強的嗅跡能力,能夠牢記傷害者的氣味遠距離跟蹤。殘忍報復是雪狼群的天性,既然有雪狼發現了雪女的蹤跡,就必然通知其他的狼群,快速地向這裡集結。數百隻雪狼,已是這裡附近的所有雪狼群。)
饒是瑪雅,雖不懂調兵遣將,卻也知「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她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隻身材健碩的冰熊向著圓圓被害的區域奔去。
儘管知道瑪雅戒心甚重,儘管明白要低調隱忍,但雪女還是向瑪雅靠了過來,「您是想讓那兩頭冰熊去殺狼以示威,達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嗎?」
「你……大膽!!!」瑪雅猛拍大腿。
「小女不敢!」雪女馬上跪拜道:「秀女不得干涉軍情大事,這是您和我們講的規矩。小女雖然才疏學淺,孤陋寡聞,但卻判定那兩頭冰熊有來無回。小女不想……」
「你說什麼?」瑪雅臉色發紅,激動已經使她按捺不已,「你說下去,如果有半個錯字,就地正法!」
雪女知道此時話已出口,箭已出鞘,沒有退路了,她使勁抿了抿嘴唇,慨言道:「冰熊雖然兇猛,單挑無視雪狼存在,但此次畢竟孤身深入狼群,極易被圍殺。」
「圍殺,啊哈哈哈哈!」瑪雅仰天大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圍殺至少需要兩個前提,一是速度優勢,你只有比對方速度快,你才能追上並包圍他,否則必然讓對方逃脫;二是數量優勢,你只有人數比對方多,你才能包圍住對方,否則必然圍不死。雪狼數量是多,但速度優勢呢?冰熊別看體態大,變做冰球狀態前進時,速度比雪狼快!!!」
「大人」,雪女不急不躁地說道:「冰熊變做冰球狀態前進時,可有很強的攻擊力?而冰熊要對雪狼有所殺傷,是不是必須變做熊的狀態?我想既然有大量的雪狼雲集這裡,必然不是一個雪狼群;能聚齊此地,卻不胡亂出擊,必然阻止嚴密;殺圓圓卻留下一條斷臂,必然是想設伏;傷那冰熊卻不殺之,必然是想驕敵……」
「驕敵?啊哈哈哈哈」,瑪雅繼續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還有你說的設伏,冰天雪地之中,到處都是白皚皚的一片,視線如此清晰,連遮擋物都沒有,對方如何設伏?還有……」
一聲沉悶的吼叫自遠方出來,打斷了瑪雅的說話。
周圍的冰熊聞聲立刻站立起來,臉上皆露出哀傷的神色。
瑪雅立刻不再說話了。她知道,這一頭頭冰熊,都是無愧於危險的勇士,即使是戰死,也絕不會軟弱。那沉悶的吼叫,就是那兩頭冰熊在提醒大家,它們已經盡力了,正準備力戰而死。
顯然它們已經被包圍了,既無法向前,更無力返回。
圍殺,圍殺,難道它們真的中了埋伏?
其他的秀女都眼睜睜地看著雪女,彷彿開始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女孩。她是一個死者之城的舞姬嗎?如果不是,那她的舞怎麼跳得那麼好?如果是,那她為什麼會如此懂得軍爭之道。看她剛才的分析,頗有運籌帷幄、料敵機先的味道。
「那我們怎麼辦?」秀女中還是有性急之人,忍不住說出聲來。
「慌什麼?」儘管兩腿微微發抖,但瑪雅還是盡量表現得鎮定,「雪狼還沒靠近,你們就先慌了?」(瑪雅原先想派出兩頭冰熊,輕易地殺死兩隻雪狼後再全身而走,以把雪狼群嚇退。可如今兩頭冰熊已然戰死,瑪雅一時也沒了主意。是逃走繞路?秀女隊伍沒有雪狼群快,畢竟嬌滴滴的秀女們太礙事了。是發信號求援?冷魂等人的營地相隔甚遠,而晶瑩城堡的駐軍也遙不可及,如今身處中央腹地,援軍何時可到?……)
「雪狼現在不會進攻的。」雪女平靜地說道:「它們既然很聰明,就肯定會尋找最後的戰機。它們一定是在等待天黑,等待我們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再發起總攻。」
「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瑪雅本不想問雪女,從而顯示自己的無能,然現在身處危險之中,怎能不大局為先?
「目下軍情緊急,排兵佈陣之法,一時說不清楚。如果能把指揮權交給小女,小女必然肝腦塗地,以解目前困局。」雪女如此之說,有兩個考慮:一是用兵之道貴在隨機應變,只有自己親自統帥兵馬,方可因機制敵,否則縱然把破敵之策告知瑪雅,不懂變通依然會失敗;二是瑪雅一向對漂亮女孩身懷戒心,一旦發現自己深懂兵法,難保不在見到魔王之前將自己除之,而一旦自己有了統帥兵馬大權,大勝之後,冰熊守衛等等必然感激依附,可保自己一路安然無虞。
瑪雅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