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的體積雖然微小,但世間還有什麼物能比它更晶瑩、透亮?
當水滴持續的時候,就算是亙古不化的頑石,也會被它穿透。
顯出來的兵是柔軟的甚至比纏綿的絲還柔軟。
可是它能輕鬆地擊潰剛性物。
它柔軟,它彈性,它綿長。
縱然是千軍萬馬,亦不能傷其分毫。
這就是海界的《滴水顯兵訣》,就是利用大海中某些特殊的水源,依靠海神波塞冬的咒語,將它變成任何一群你能想像得到的兵種。
月兒的面前本沒有水。
這是葫蘆娃精心的佈置,乾燥之處,沒有半滴水可用。
自花子死後,葫蘆娃做事相當穩重,他絕對不會讓海界的人看到水用到水。
葫蘆娃見識過海魂波瀾功的厲害,也知道滴水顯兵的可怕。
如何會讓月兒遇到水?
何況她身已中箭,元氣必然受損,如何使得了這奧妙無窮的滴水顯兵?
但她嘴唇微動的時候,葫蘆娃感到了勝利的曙光,他覺得一切的謎題就要立即有了答案。
欣喜讓葫蘆娃的身子前聳了一下,他肌肉鬆弛,眼睛放光,準備聆聽那最迫切的答案,甚至連地上的危險都沒有看見。
沒有人想到,地上突然站起一個血兵。矮小的只到常人的腳踝,卻發了瘋似地跳將起來,直刺向葫蘆娃的腹胸。
事發突然,連一旁身經百戰的蝶妖都措手不及。
還是張尋快,但這卻是他這「千幻手」的最後一快了。
張尋從斜下裡猛閃到少將軍的面前,生生地替葫蘆娃接了這一擊。
血兵化作血刀,自張尋的後背入,前胸出,又翻轉向上,貼著張尋的喉嚨使勁一剮。
碩大的身軀就此倒下,腦袋卻飛出丈八之遠。
箭如雨下,瞬間將月兒變成刺蝟。
月兒死了,嘴還做著施咒的摸樣,腳下的兩個血兵就快要成形。
她只學了三重《滴水顯兵訣》,因此只能一個兵一個兵地變。倘若獲得深修,她可以利用大量米袋裡的血,瞬間變出千軍萬馬,甚至比邪靈巫師府的兵馬還多。
《滴水顯兵訣》的至高重,沒有人練成過,否則早已一統海界,乃至進取天下。
三重邪影劍法,三重滴水顯兵,已然看得蝶妖膽戰心驚。
怪不得海界能夠三足鼎立,神奇絕技果然高深莫測。
「少將軍,我們要不要去那寺廟,抓捕她的上線?」李傲靠了過來,將葫蘆娃從呆滯中拽出。
「晚啦!」葫蘆娃搖搖頭道:「邪影行者的脈搏,都被施了特殊的法咒。脈搏停,則法咒動,眨眼之間,她的上線就會得知。而且你覺得,她的上線會藏在寺廟裡嗎,那不過是個影子而已。」
圓盤黑影,不過是一種隱蔽的見面方式。重要的是這個黑影的真身在哪裡。
這次計劃,葫蘆娃本以為無懈可擊,卻沒想到還是百密一疏。非但讓這月兒自殺了事,斷了追查下去的線索,還折了一員力將。若不是張尋及時出手,恐怕我命不保。
悔之無及!!!
蝶妖看葫蘆娃的眼神已經由疑惑變成了信任,她甚至還有點佩服面前的這個酒囊飯袋少將軍。
「你不懷疑我啦?」葫蘆娃從蝶妖的眼裡看出了女人特有的萬種風情,這是只有對自己信任的人才會展露出來的。
「你救過我的命。」蝶妖悠悠道:「如果你是壞人,就沒必要那麼費心地救我。」
葫蘆娃淡淡一笑,其實在真實的世界裡,他已經救過蝶妖好多次了。否則蝶妖早就死在左右大護法的手上,根本到不得第八層地獄。
蝶妖也是一笑,「你要我怎麼做,充當……」
「噓!——」葫蘆娃打斷了蝶妖的話,他知道蝶妖想說的是:充當死者之城和眾鬼軍團求和的聯絡人嗎?
旁邊人多耳雜,機密之事豈能明說?
葫蘆娃將嘴巴貼近蝶妖的耳根道:「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
蝶妖皺眉,感到不可思議。
「我能夠預知下一個危險在什麼地方。」葫蘆娃繼續輕聲在蝶妖的耳邊說道:「跟著我,我會證明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同時我會盡力阻止這一場戰爭。」
蝶妖點點頭。她雖然不信還有另一個世界,但這少將軍的話還是充滿了刺激,讓人不由得不跟去。畢竟誰能抵抗對新奇事物的探尋呢?
就這樣,葫蘆娃帶著蝶妖往邪靈巫師府而去。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讓邪靈巫師相信有海界人員的存在,有第三方勢力的參與……
海底,玲瓏塔,**殿。
水下有塔,這是很多人所意想不到的。
海皇派就喜歡做這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在盡情地享用著女人的身體,汗流浹背。
每當他心中不爽,或者有壓力的時候,都會來到這裡,給自己放鬆。
這裡所有的女人都是他的情人,抑或是他的奴隸。
他欺負她們,羞辱她們,享用她們。
正如享用一條魚,一隻雞,乃至一床被褥。
女人雪白的胸脯被他抓得通紅,乃至撕爛。
他喜歡爽夠之後的虐待。
這些女人早已習慣了這種瘋狂,沒有尊嚴,沒有明天。
有的只是喜歡受虐或者害怕受虐。
反正無論喜歡還是害怕,都要忍受。
她們沒人想過逃走,因為根本無力逃走。
他找人送來的飯食總是不夠,女人們只能勉強維持生命,卻無力聚集體力。
他喜歡這樣,這樣的她們就像一隻隻待宰的牲畜,甚至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
誰都知道海邪汀?b的大名,可誰曾真正地見過?
抑或領教過他那無上的神力??
還是見過他指揮千軍萬馬的豪邁???
他從不離開海底,甚至懶得離開這座塔。
塔底有間扇貝屋,放置著充滿魔力的巨型扇貝。
當扇貝打開的時候,他就能夠清楚地看到他的每一個棋子,而棋子卻看不到他的真身。
棋子能見到的只是一個圓盤,以及圓盤中的那個閃爍的黑影。
他是所有棋子眼裡的神秘人,主人,大王,大神,皇帝。
卻實際上是一個傀儡。
他享用著她們,他的主人享用著他。
只不過他喜歡的是女人的身體,他的主人喜歡的是他的聽話,以及他那看似飄渺虛幻但卻真實可依的權勢。
海皇派只是他主人的一個棋子,一個大棋盤裡至關重要的棋子。
他無視她們的可憐,正如他的主人無視他。
無上神力,只是過眼雲煙,消失不見。
若不是淪落如此,他怎會如此地聽話?
好死不如賴活著,至少還有女人可用。
他苟延殘喘著,好似他主人豢養的一隻哈巴狗。
整天狂吠不止,卻常常提心吊膽,害怕他的主人再次來訪。
狗的下場往往都很慘,不是被他人殺,就是被主人烹。
他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