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咱們逃跑吧。」黑袍將軍哀求道:「如今城池已破,堅守已經沒用了!」
「誰說城池破了,誰說城池破了?」邪靈巫師一把抓住黑袍將軍的衣領,將他扔了出去,「我還沒死哪!我……」心臟一陣劇痛,邪靈巫師險些再次張倒。
「城主!——」黑袍將軍爬過來,抓住邪靈巫師的腳踝,說道:「您不要再硬撐了,趕緊喬裝打扮,混入百姓中逃脫。否則,可就來不及了啊!」
邪靈巫師想要再痛罵黑袍一頓,但發覺自己心跳劇烈,眼前發黑,知道已無力再戰。他強忍住痛苦,雙手按住黑袍的肩部,說道:「黑袍,我命令你,你帶著我的家眷,趕緊逃走吧!」
「城主,您別再猶豫了!」眼看著敵軍就要攻進來,黑袍將軍真的急了,「您還是跟著我們一塊兒走吧!」
「你!——」邪靈巫師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以盡量保持心臟平穩,「我身為一方元帥,怎能臨陣脫逃?我就是死,也要死得像個元帥!!!」
「殺!——」喊殺聲在門外想起。
黑袍將軍知道再勸說已然無用,只得磕頭告別,去尋那家眷而去。誰知他剛走到門口,迎面一堆砂子撲來,將他打得遍體鱗傷。
原來濡女手下的撒砂婆所部,已然攻了進來。那撒砂婆的頭髮上積滿了砂子,在緊急的時候頭髮便會豎起,發射砂子出去攻擊。她見有敵將出來,急急地發射砂子攻擊,一下子將匆匆出來的黑袍打倒在地。
撒砂婆一揮右手,後面的眾鬼齊上,亂刀將黑袍將軍砍死。撒砂婆正引兵向裡沖,忽一長箭襲來,直接射中撒砂婆的眉心,將她永遠定格在那裡。
原來邪靈巫師聽到黑袍的慘叫聲後,持極樂弓而出,一箭就將撒砂婆射死。他的心跳起伏不平,混亂不堪,這使得他必須集中全部的精力,才能箭無虛發。
見撒砂婆倒下,眾鬼發了瘋似地前衝。那邪靈巫師傷重在身,早已氣力不足,但還是玩命似地射箭,每射一箭,就有一個鬼怪倒下,每射一箭,自己都心痛難忍。隨著自己心跳的加速,意識的模糊,邪靈巫師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忽一個身影急速向這裡奔來,採用的是曲折路線,以避免被利箭所射。邪靈巫師想要彎弓對準,無奈心跳異常,總是瞄不準。正努力間,一把鋼刀直插自己那脆弱的心臟,讓它永遠停止了跳動。
濡女走上前,去拔那邪靈巫師身上的鋼刀。她一路從地下殺來,歷經無數險阻,能活著走到這兒,已經是一個奇跡。鋼刀剛一拔出,一股黑煙就直擊濡女的胸口,頓時讓她七竅流血而死。原來邪靈巫師臨死的那一霎那,將體內多年積攢的毒素全部移於被刀劈的心臟處。邪靈巫師明白,拔他身上鋼刀的人,就是殺死他的人,他要那人陪葬。所以鋼刀一被拔出,毒素就噴射而來,將濡女殺死。
「是誰停在前面啊?」在鬼女紅葉的攙扶下,雪女走了進來。雪女的聲音裡,溫柔中透露著殘忍,讓眾鬼不寒而慄。
「報——」一鬼怪報來,「我等已攻入後堂,將邪靈巫師的一家老小全部抓來。」
「將軍」,雪女轉頭看向百百目鬼,「你說,該怎麼辦啊?」
「先把他們帶來,能打仗的男人嘛,殺死,女眷嘛,相機而動。」百百目鬼雙手握拳,稟報道。
「你們聽到了沒有,偉大的百百目鬼將軍已然下令,你們還不去做?」雪女對著眾鬼責問道。
眾鬼趕忙湧入後堂,將邪靈夫人以及她的孩子等人,全部押送過來。
那孩子,還未滿週歲,聽到周圍混亂的聲音,一個勁地啼哭,直哭得人甚為心煩。鬼女紅葉不忍,想起悟空所說過的話,向雪女稟報道:「大人,悟空大仙昏迷前曾說過,此戰是為眾鬼的自由而戰,是正義之戰。因此殺死邪靈巫師即可,他的家人以及主動投降的敵軍,皆可放過。」
雪女冷笑一聲,凶狠道:「來人啊,將這一干人等剁為肉泥,一個不留!」
一聽此話,邪靈夫人拚命地護住自己的孩兒,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雪女,「你們的主子悟空大仙,不是說過,要你們放過我們娘兒倆的嗎?」
「不錯,悟空大仙是這麼說過。」雪女走上前來,盯緊了邪靈夫人,笑言道:「但你要知道,一般做奴才的,都比主子要心狠!」說完,揮起幽冥神劍,一劍將邪靈夫人砍死。
「哇,哇——」那孩兒撲在邪靈婦人的屍體上,失聲痛哭,他雖然還不會說話,但已什麼都懂,他的哭聲摻雜著人間最真最純的感情,悲傷之情讓周圍的眾鬼都忍不住落淚。
雪女再次舉劍,準備剁那孩兒,卻被鬼女紅葉攔住。「大人——」鬼女紅葉跪地請命,「求大人放過這個孩子吧,他還只是個未長大的孩子啊!」
「放過他?」雪女一腳將鬼女紅葉踹倒,「你要等這個孩子長大,讓他替他的父母報仇嗎?」說完,又是一劍,將那啼哭的孩子殺死。
「你???——」鬼女紅葉痛苦地癱坐在那裡,說不出話來。人都已經死了,她再做什麼,都已無用。
見雪女已經動手,百百目鬼持刀上前,引眾鬼將其他的家眷降兵全部剁為肉泥。
看著鬼女紅葉那痛入骨髓的樣子,雪女又定好了一個跟隨悟空出死亡之城的人選,那就是擁有強大治療技能且心慈手軟的鬼女紅葉。雪女很欣賞紅葉,但雪女知道,紅葉並不理解她。其實雪女也有雪女的苦衷,在戰場上,是不能對敵人有憐憫之心的。如果她不殺邪靈夫人和那孩兒,那麼一旦冥王大軍到來,冥王八成還會立那孩兒為下一任的城主。只要定下城主的人選,很快死者之城就會安頓完畢,冥王就可以安心地迅速向悟空等人追來。
所以雪女不能讓那種情形發生,她要讓冥王到來時,發現死者之城一片混亂,僥倖活下來的人,都各自為大,互相不服。她要讓冥王在死者之城城主的選舉上,頗費心思,以為悟空等人的逃離爭取時間。
雪女是個政治家。政治家從來不逗留於枝節問題,直接抓住要害;政治家從來不會婦人之仁,她只會考慮大局,把握大事。而這一切,作為不精政治的鬼女紅葉等人,她看得懂嗎?
……